第59章 莫絲克商業銀行
與東歐的城市相比，莫絲克雨天不多。但是有陽光的時候也總有雲霧，而且陽光和雲霧是混合在一起的，分不清什麽是陽光，什麽是雲霧。雲霧從何而來？是涅瓦河的水蒸汽？還是工業區的廢氣？沒有人能回答袁明，因為即使當地人也沒能考證過。總之，莫絲克給袁明的第一感覺，就是“混沌世界”！
在始建於1870年的白俄羅斯火車站，袁明他們一行人隨著擁擠的人群，走出車站。車站內外都是一樣的雜亂和肮髒，擁擠的人群來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階層，衣著多樣，但都不整潔。最惹人注目的是各種軍人，士兵們的農服上油漬斑斑，軍官們的衣服雖然好一些，但也談不上挺闊。這些人臉上很難看到一張笑臉，說話的人也不多。在車站外麵的廣場對麵長椅上並排的八九個農婦，有的吃麵包，有的喝水，更多地則看著地上活蹦亂跳的麻雀出神。
由於事先聯絡過，莫絲克工業設計與規劃總公司派了專車來接他們，把他們送到了位於伊斯基上將大街的總公司。這個地方可是赫赫有名的洛巴諾夫.羅斯托夫斯基宮舊址，雖然建築被用於辦公，又年久失修，但那大氣輝煌的造型瞬間就征服了袁明。
莫絲克工業設計與規劃總公司的人把他們安排在了5樓的宿舍區，讓他們先休息休息，再去會議室。房間程設都換過，幾乎沒有裝飾，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書桌。袁明看著牆上被拆卸的痕跡，不由暗暗心痛。上輩子他沒來過這裏，但總是知道這個地方後來建成了全俄國最豪華的皇宮酒店。這裏每一樣的物件都有著無數曆史！
洛巴諾夫.羅斯托夫斯基宮，於1817年至1820年為亞曆山大·雅科夫列維奇·洛巴諾夫-羅斯托夫斯基王子建造。1917年之後，大樓中有軍事政治學院，航空博物館和宿舍。從1946年開始，用於莫絲克工業設計與規劃總公司的辦公場所和宿舍。
推開窗戶猶如身處皇家園林，北麵有亞曆山德羅夫斯基花園和海軍部大廈，南麵有聖以撒大教堂、聖以撒廣場和尼古拉沙皇雕像。看著眼前的這些壯麗景象，濃濃的曆史感撲麵而來，他心裏不由得出現了一個念頭，不知道能不能買下來？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壓都壓不住！他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未來前俄聯體命運多舛，有的是機會慢慢計劃。
休息了不久，莫絲克工業設計與規劃總公司總經理奧楚蔑洛夫同誌，在6層的大革命會客廳接見了他們一行。為什麽說是接見啦？任何隻要見過新聞聯播上接見外賓的人，走進大革命會客廳，都會以為走進了中南海！奧楚蔑洛夫同誌那個派頭，連最肆無忌憚的袁明都不得不正經危坐。不是擔心什麽，而是這氣氛這氛圍，讓人不得不如此啊！
這次袁明代表的東碑林工業部來商談對前俄聯體的采購的，所以奧楚蔑洛夫同誌非常熱情，親切的就當前國際形勢交換了看法。奧楚蔑洛夫同誌指出……省略一百萬字。
反正聊了一上午正經事一點沒聊到，袁明真佩服奧楚蔑洛夫同誌的堅強意誌，反正袁明自己是快堅持不住了，實在是沒詞啦啊！不過，袁明倒是抽空獻上了帶來的禮物，一箱東碑林產的白威士忌，奧楚蔑洛夫同誌非常喜愛。
好歹熬到午宴，袁明看了上午那架勢，覺得中午怎麽著也得半個國宴檔次吧？結果，拿到餐盤一看！得，還不如東得國吃的好啦！你沒看錯，是餐盤！
負責招待的奧楚蔑洛夫同誌的秘書尼古拉說，目前前俄聯體的物資供應緊缺，國家機關還好，能夠有標準餐配置，平民百姓過日子就緊緊巴巴了。他說他去年去過華夏，回來後讚歎不已。他作的報告中說，華夏的消費品供應好得難以想象。如果把滬京三大城市的所有商店搬到莫絲克，恐怕用不了一天就得被人們搶購一空。
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兒，下午奧楚蔑洛夫同誌在小會議室和袁明一行再次進行了交談，這次袁明看到奧楚蔑洛夫同誌介紹說，與會的還有國供委的米哈伊爾同誌、農供委的弗拉基米爾同誌、聯盟部的阿列克謝同誌、供銷部的安德烈同誌等，都是前俄聯體管理物資進出口和國內計劃供應的重量級部門。
下午的會談就走心多了，因為上午袁明曾提過他們這次來不僅僅是對前俄聯體的工業采購，更多是希望能為前俄聯體提供物資供應。這個問題得到了奧楚蔑洛夫同誌前所未有的重視，上午會談結束，他就聯絡了相關總要部門。而下午的會議，直接討論到了進口物資的問題。袁明代表舍夫爾貿易公司，介紹了可以出口的物資，包括食品、農產品、輕工產品、服裝、煙酒等，這些都是前俄聯體急需的物資！
特別是酒，同誌們一聽眼都紅了！什麽都可以沒有，酒是必須有啊！然後同誌們提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用什麽結算？米刀他們有但不多，所以不能進口多少。袁明笑了笑，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到了。他告訴他們，隻要用盧布結算就好，不過要同意他在莫絲克開設一家銀行，用於結算和投資。
同誌們一聽不需要米刀，那還得了？行了！沒問題，統統都沒問題！隻用盧布，再大的交易量他們也不擔心。近期割二巴喬夫同誌已經提到了，對金融領域進行改革的建議，雖然還在討論中，但對外開放銀行、企業已經到了勢在必行的地步。有大量物資作保，社會主義盟友在莫絲克開設一家銀行，根本不算什麽大事！
那天的會議開到很晚，大家就貿易的細節做了很多討論。第二天同誌們去向最高蘇維埃匯報去了，袁明則帶了幾個人，由尼古拉陪著遊覽了莫絲克。
克裏姆林宮周圍的街道似乎都沒有人打掃，搞得像華夏的農村，路上汽車也不多，似乎沒有像官方說的有15%的前俄聯體人有汽車。對此尼古拉解釋說，那是因為汽油供應緊張，很多汽車因燒不起汽油都停開了。要知道前俄聯體是石油大國啊，自己國內都燒不起油，說明經濟多緊張了！
鼎鼎大名的紅場顯得破敗，剛下過雪，路上的積雪也沒有人清掃。紅場上的售賣機上買不到罐裝和瓶裝的飲料，而且永遠隻有一隻杯子，售賣機前的土地也因為積雪到處泥濘不堪。
路邊的那些龐大的商店裏貨架空空，售貨員都沒有好氣，不是在閑聊就是在發呆。從她們無神的眼睛裏，袁明沒有看到希望這種東西。國家首貨商場裏，買進口紡織品包括襪子或乳罩的隊伍從一樓排到了三樓。
除集體農莊市場外，市麵上看不到水果和蔬菜。肉和肉製品更是奇缺，隻有奶和雞蛋供應較為充足。據說隻有莫絲克、列寧割了、基付三大城市買肉不限量，但是很難碰上有貨的時候。前俄聯體是真正意義上的農牧大國，市麵上竟然買不到牛羊肉！？袁明覺得不可思議！
尼古拉告訴袁明，這是因為前俄聯體肉類是統一供給的，主要要供應軍隊和政府，由於工廠不景氣，產量減少，所以市麵上就缺肉了！他說不但是肉類，他從華夏出差回來以後，他帶來自用的東西幾乎每一件都引起同誌們的興趣，從衣服到鞋子，從暖水瓶到指申刀，大家都要出大價錢買他的。
“基本生活用品價格極低！平均工資才190盧布，而一盒火柴一個戈比，一大塊麵包也才幾個戈比。但是稍好一點的衣服，價格就高得不可思議！”尼古拉麵帶愁容的說著：“一件睛綸毛衣三十多盧布，一條半仔褲要一百盧布！你知道嗎？像我這樣的公務員，也已經很久沒買新衣服了！”
說完，他又指著外麵那些大廈說：“還算好的是，我們居住麵積人均有15平米左右，水電方便，房租很低！80年以前建的房子還好，雖然生活不是很方便，但至少房子質量很好。然而新建的房子質量卻非常之差。”
袁明看到，外國遊客所到之處，都索買外匯的人不斷打擾。而尼古拉告訴他：“黑市匯率比官價高七八倍，然而成交的時侯並不多，因為在前俄聯體很難有東西值得外國人買！而住旅館則要有銀行換匯證明。除了硬通貨，外國人攜帶的任何東西，包括身上的衣服都有人要買。我在華夏花30元華夏幣買的照像機，有一個同事說，如果我賣，他願意出二百盧布。”說到這，他笑了，看上去很得意。
遊覽了一天，莫絲克給袁明的感覺就是沒落，那種日落西山的遲暮感，擋也擋不住。
之後的幾天袁明找過奧楚蔑洛夫同誌打探消息，也順便獻上了一些從莫絲克市場上買的物品作為禮物。加上袁明的酒量大，喝酒爽快，一來二去奧楚蔑洛夫同誌對袁明引為知己。沒幾天，奧楚蔑洛夫同誌就帶來了好消息，最高蘇維埃已經同意了貿易方案。袁明已經可以在前俄聯體開設銀行了！
立即，袁明帶來的人開始行動起來，租下了早就看好的房子，簡單的裝修了一下，放了幾張桌椅，掛上“莫絲克商業銀行”的牌子！這樣一來，袁明在前俄聯體最關鍵的一個棋子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