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談心
宋雲卿本以為到了第二天兩個孩子就會忘記前一晚的事。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兩個孩子依舊是跟昨晚一樣,隻要其中一人起苗頭,另一個就會跟對方杠上。
之前在美國,他們可從來不會這樣。
她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早上的就皺著眉頭,這是怎麽了?”孟陽發現她的異樣,問道。
“你瞧瞧那邊。”她指著沙發那邊說道。
孟陽順著手指看過去,就看到阿Moon跟Leo一個坐在最左邊,一個坐在最右邊,臉上的表情臭臭的,一副不想搭理對方的樣子。
“這是?”
“昨晚上因為一件小事鬧別扭了,到現在都還記著呢。”宋雲卿無力的道,她勸了哄了罵了,結果都沒什麽用,“要不你去試試?”
“那行吧,我去看看。”
孟陽哄孩子一向有一套,他才過去沒多久,兩個孩子竟然就被他給哄好了。
宋雲卿也覺得稀奇,問他:“你是怎麽哄好的?”
“我隻是答應他們,會帶他們去遊樂園玩。”
“這麽簡單?”宋雲卿傻眼了。
“嗯,原來兩個孩子是因為想要讓誰當他們爸爸才爭吵的。”剛剛在哄孩子的時候,他也從他們嘴裏得知了事情經過。
“出去走走?”孟陽看著她道。
宋雲卿沉默了下,也知道他應該是有話跟她說,於是點頭同意。
孟園周邊的這些別墅都住著孟家人,他們兩個沿著別墅外的道路慢慢向前走著。
空氣靜的落根針似乎都能聽見,宋雲卿見他吃吃不說話,開口先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麽?”
有一人開了口,接下去的話就好說了。
孟陽斟酌片刻,這才緩緩說道:“阿Moon跟Leo還是個需要父愛的年紀,你真的忍心讓他們一直過著沒有爸爸的人生嗎?”
宋雲卿身子一僵,心像是被針紮一般生疼。
可偏偏孟陽說的這些都是事實,Leo雖然心疼她,從不會在她麵前多說什麽,可他心底的渴望未必就不會比阿Moon的少。
更別說阿Moon,她跟慕熙臣直接的父女天性,讓她對他格外的喜歡,即便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都要嚷著讓他當自己的爹地。
她唇色有些蒼白,卻還是倔強的說道:“之前四年,沒有父親,他們照樣過來了。”
孟陽搖搖頭:“你還是不懂,之前是因為他們太小,可隨著他們越長越大呢?他們或許會因為心疼你這個媽咪不會當著你的麵說什麽,可他們心裏難道就真的不想要爸爸了嗎?”
他是在幸福健康的家庭長大的,自然知道一個有愛的家庭跟一個沒愛的家庭對孩子的成長影響有多大。
所以對於宋雲卿的觀點,他無法苟同。
“我……”宋雲卿詞窮了,她有爸爸,但是她並不知道父愛到底有多偉大,在她成長的人生裏,十有八九都是在忍耐中度過的,因為爸爸從來不會幫她。
這樣的爸爸有跟沒有其實沒什麽區別,所以在她看來,孩子是可以沒有父親的。
可是在今天,孟陽告訴她,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雲卿,熙臣或許是傷過你的心,可他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你,更甚至在你走了以後,直接就承受不住打擊得了重病。由此可見,你還懷疑他那顆愛你的心嗎?”
孟陽這步步緊逼的話語不斷的敲擊在宋雲卿的心上,也讓她原本堅硬如鐵的心開始慢慢動搖。
可是他當初那個閃躲的眼神,擊破了她滿心滿眼信任著他的堡壘,讓她喪失了繼續愛人的能力。
那種感覺真的太痛了,她不想再去經曆第二次了。
“師兄,我.……我放不下。”她喃喃道,四年前的經曆,就算過去這麽久了,她依舊放不下。
她剛到國外那時候其實過的並不好,時常會想起他,所以隻能不停的工作,隻有這樣她才不會經常想起他。
用了四年的時間去麻痹,去遺忘,才勸服自己放下。
沒想到一回國,第一個遇到的人竟然就是他。她都不知道該說是緣分合適,還是孽緣更合適。
原本被她從心中拔除的人,又一次陰差陽錯跟她有了交集。
隻是這一次,她有了更明確的目標,愛情不是她的全部了。
孟陽看著她臉上迷茫的神情,也很心疼。
“熙臣在你走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表麵上看大家都以為他流連花叢,可是實際上那些女人他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到過。他做這些,其實也隻是為了惡心葉輕語。
因為你出了意外,他就覺得都是他的錯,如果他能夠強大一些,是不是你就不會死。為了能脫離慕老爺子的掌控,他變的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不近人情。”
“師兄,你別說了。”宋雲卿喝住了孟陽,不願意再繼續聽下去。
她怕,怕自己會動搖。
“雲卿,逃避終究不是解決的辦法。”孟陽歎了口氣,丟下這麽一句話就往回走。
宋雲卿站在原地怔愣了很久。
等到她回到家的時候,阿Moon跟Leo竟然又睡著了,大概是在這之前玩的太瘋了,加上小孩子本就嗜睡。
她望著Leo酷似慕熙臣的那張小臉,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心中既是愧疚,又是難過。
“爹地.……”也不知Leo做了什麽夢,竟然喃喃喊著爹地。
如此一來,宋雲卿心裏的難過跟愧疚更深了。
都說愛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懂事的孩子一旦表露出脆弱的一麵,其實更惹人心疼。
她親了親兩個孩子的臉頰,起身準備去上班。
剛走到門口,慕熙臣就已經等在那裏了。
宋雲卿這次倒是沒有拒絕,不等慕熙臣說什麽,也不等他將她抱起,先一步坐進了車裏。
她剛坐定,慕熙臣就湊了上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直接就嚇了她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你……你幹嘛?”她抓緊了包包的帶子,緊張的問道。
“嗬~”他輕笑了一聲,音線低沉,宛如大提琴彈奏出的聲音,渾厚而清亮。
兩人四目相對,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