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四手聯彈
“是你嗎？”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宋雲卿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慕熙臣已經起身了。
宋雲卿有些呆愣地看著男人朝自己遞過來的一隻手，在自己還沉浸在半夢半醒的狀態時候，男人的手已經有力地抓住了自己，從掌心傳來溫暖的感覺。
在自己坐在鋼琴麵前的時候，宋雲卿甚至都不能回憶自己剛剛是怎麽在眾目睽睽和眾人的掌聲下走上去的。
她眨了眨眼睛，微微張著嘴唇剛想說話的時候，慕熙臣就已經把手指放在了她的唇邊，是溫熱的。
“給我一首曲子的時間。”
男人的聲音像是黑白琴鍵上劃過的重低音，沉穩有力，帶著莫名的吸引力。
宋雲卿點點頭，看著慕熙臣的側臉，眼裏閃爍著點點星光。
全場的燈一下子變暗了，緊接著幾聲響動，燈光再一次亮起來，落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這一次，他們成了全場的焦點。
坐在帷幕後麵的小提琴和大提琴手已經準備好，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琴弓劃過親身，悠揚的聲音流淌開來。
耳邊聽到音樂，男人的手指輕輕觸到帶有涼意的琴鍵上，隨著一個一個琴鍵被按下，一個個音符像是有魔力一般從男人的之間串聯成完整美妙的琴聲。
宋雲卿聽出來了，是那首《卡農》。
看著男人略帶笑意的側臉，此時正專注地看著琴鍵，這一刻的時光好像就是屬於他們的，周圍的生意他們已經聽不到了，眼裏隻有彼此。
隨著音樂，他們好像被定格在萬千星光中的一處，周圍是星星點點在閃爍著，為鋼琴也鋪上了一層銀輝，隨著音符而變換著光影。
這是一首對於初學者來說，相對簡單的一首曲子。但越是簡單的曲子，想要彈出屬於自己的感覺，卻沒有那麽容易，他沒有那麽多的旋即。
卡農便是一個音符追著一個音符，就像兩個沉浸在愛情中的人一樣，我永遠跟著你，永遠都不會分開，不管你走到哪裏，我的下一步總是是會跟著你上一步留下的痕跡。
音樂是這樣，人也是如此，可能這就是卡農這種曲子存在的意義吧。
在聽到熟悉的旋律時，原本觀眾還沉浸在欣賞這一對戀人的浪漫時，就注意到了坐在那裏原本隻負責聽的女人的動作。
“這一點我好像可以。”宋雲卿微微啟唇，輕聲說道。
慕熙臣眼前一亮，將身子往旁邊挪開了一些，宋雲卿的手指已經架在了他的兩個手指尖，隨著配合，這首卡農的聲音逐漸變得飽滿。
在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抬手。在看向彼此的時候，眼裏的愛意閃爍著。
觀眾中情不自禁地開始為這一出浪漫真誠的表演開始鼓掌，而大家也注意到了。從舞台的上方飄下了紅色和白色的玫瑰花瓣，好像音樂還沒有結束一樣，花瓣在起舞，落在每個人身上，也落在他們的心頭。
慕熙臣拉著宋雲卿起身，走到前麵為大家謝幕，直起身子的時候，他們看見在場的人臉上都掛著喜悅的表情，那是他們在傳達祝福。
慕熙臣抓了抓女人的手心，宋雲卿有些詫異，回頭看向他。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被人抓著手從舞台後方出去了。舞台的後方直接出去的話就是小酒館的後門。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小酒館裏又想起了悠揚的音樂，隻是這一次的音樂多了一些歡愉的意味在裏麵，似乎是準備讓大家隨著音樂起舞的。
兩個人手牽手走在小路上，小路兩旁種滿了銀杏樹，這個季節的銀杏樹是最好看的。宋雲卿忍不住停下腳步，抬頭仰望著星空。
今晚沒有月亮，隻是漫天的繁星，轉身的時候，小酒館就在他們的視線中，好像銀河灑落一樣。
小酒館就好像是銀河的旅人門用來歇腳的中轉站一樣，他們在起舞，他們在演唱，他們徜徉在音樂中，這一刻，大家是沒有煩惱的，好像是夢中的伊甸園一樣，一切都是那麽和諧。
看著宋雲卿望著遠處出神，慕熙臣看著她，抬手幫她拿掉了剛剛在舞台上灑落下來的玫瑰花瓣。
宋雲卿微微聳著肩膀，才注意到了慕熙臣的動作，衝他嫣然一笑，這一笑好像周圍的景色在慕熙臣心裏都黯淡無光了，隻有她是他心頭的光。
“還想再回去嗎？一直看著那。”慕熙臣環住了女人的腰身，望著她的眼睛。
女人的睫毛輕輕眨動著，她抿著嘴唇，臉上還帶著笑意：“我是在看星星呀？你看，好漂亮，好久都沒有看到這麽多星星了，還是這裏好。”
順著宋雲卿指的方向看，慕熙臣跟著應和道：“看星星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你看星星的人。”
周圍沒有其他人，這條小路也很靜謐，慕熙臣的話自然很清晰地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裏。宋雲卿回過頭，眼裏多了一絲認真的意味：“那你會陪我看一輩子星星嗎？不管是我們到了五十歲，還是一百歲，還是更遠更遠……”
男人的手撫上了女人的臉頰，輕輕把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也許下了自己的承諾：“會，陪你看一輩子。傻不傻？哭什麽啊？這麽容易就被感動了？”
宋雲卿努著嘴唇，強忍著想要哭泣的感覺道：“才不是，我是在想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什麽？”
“阿臣，你說，等我們老了以後。你希望誰能先走？”
在這種情境下，慕熙臣顯然沒想到宋雲卿會提出什麽生與死的問題，但他還是如實地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答案：“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當然是希望我能先走，這樣，我就可以在下麵等著你了。”
聽到這個回答，宋雲卿吸了吸鼻子，良久才道：“不，不要。你不要先走，你要是先走的話，我怕我會很痛苦，我會很孤獨的。然後真就變成了一個人孤獨終老。”
“傻瓜，這種生死的事情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慕熙臣摸了摸她的頭，安慰著。
“阿臣，那我問你，如果，假如，我是說假如，真的有這麽一天，那了到時候，我離開了，你會怎麽辦？你會想我嗎？”
慕熙臣愣住了，看著宋雲卿滿眼通紅的樣子，喉嚨裏泛起一陣苦澀。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天，可這是他想都沒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