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我說:“靠,她們居然演的那麽真,好像真見過我被蘇佳陷害似的。媽的,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員啊。不過,你的副手你讓她聽你的就算了,後勤的兩個大媽,她們怎麽會聽你的?”


  朱麗花說:“我曾經在外麵門口救過心髒病突發的謝阿姨。”


  我說:“那我明白了。不過,花姐,你們既然幫了我,我也該表示感謝。對吧?要不我請她們一起吃飯?”


  朱麗花轉身就走:“不需要!”


  我朝著她背影喊道:“花姐,謝謝!”


  她走了。


  這家夥嘴巴厲害,總是攻擊我,可是每次我有什麽問題什麽事,她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她對我來說,就是我的福星,也是我的救星。


  可她偏偏是一個怪人,不喜歡錢,不喜歡物,真是刀槍不入,我送她禮物,她都不會要,給她錢,她也不要,我對她的感激,隻能深埋心裏。


  當天,馬玲和康雪就給蘇佳辦了離職手續,並且將蘇佳宿舍裏關於蘇佳的東西也幫忙搬得幹幹淨淨。


  媽的兩個賤人。


  我要反擊!


  差點被這兩個家夥給搞死,我真是不甘心,也心有餘悸,不把馬玲給整出去,我是在這裏呆著都呆不好,像是頭上懸著一塊巨石,隨時都會把我壓死。


  那天晚上,我沒有出去,已經好久沒在宿舍睡過覺。


  被陷害那事,搞得我心力交瘁。


  好在朱麗花幫了我,否則,我亮出我的手表視頻,估計也是因為違反規章製度被掃出去了。


  人心啊。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不得不小心提防,就如蘇佳陷害我,我中了計一樣的,我完全是不懷疑蘇佳會設計陷害我。


  我輾轉難眠,就這麽一個小姑娘,看似柔弱,居然還會害人。


  靠。


  難怪孔子說凡人心險於山川,難知於天。


  孔子說:“人心比山川還要險惡,知人比知天還難。天還有春秋冬夏和早晚,可人呢,表麵看上去一個個都好象很老實,但內心世界卻包得嚴嚴實實,深藏不露,誰又能究其底裏呢!有的外貌溫厚和善,行為卻驕橫傲慢,非利不幹;有的貌似長者,其實是小人;有的外貌圓滑,內心剛直;有的看似堅貞,實際上疲遝散漫;有的看上去泰然自若,遲遲慢慢,可他的內心卻總是焦躁不安。”


  薑太公說:“人有看似莊重而實際上不正派的;有看似溫柔敦厚卻做盜賊的;有外表對你恭恭敬敬,可心裏卻在詛咒你,對你十分蔑視的;有貌似專心致誌其實心猿意馬的;有表麵風風火火,好象是忙得不可開交,實際上一事無成的;有看上去果敢明斷而實際上猶豫不決的;有貌似稀裏胡塗、懵懵懂懂,反倒忠誠老實的;有看上去拖拖拉拉,但辦事卻有實效的;有貌似狠辣而內心怯懦的;有自己迷迷糊糊,反而看不起別人的。有的人無所不能,無所不通,天下人卻看不起他,隻有聖人非常推重他。一般人不能真正了解他,隻有非常有見識的人,才會看清其真相。”


  人心,才是最複雜的。


  後麵兩天,都沒什麽事,我也沒出去。


  讓薛明媚調查胡珍珍,胡珍珍那邊沒什麽動靜。


  我想的如何設計捉胡珍珍也沒想出來。


  我在辦公室想著如何設計捉胡珍珍,看來隻能執行之前的計劃,可是,不知道胡珍珍會何時下手啊。


  這有點難辦。


  我現在也不敢出去見彩姐,讓麗麗查也不知道查出什麽個東東,也不太想出去外麵。


  一出去,就感覺被人跟蹤,都不知道何時被人弄死。


  這工作,不好幹啊。


  指導員那廝,早上是給我和徐男還有沈月分錢分東西了,但是分到我們的,都明顯比別人少,這家夥,完全就是要不給我好過,我也該想個辦法好好對付她。


  媽的以前監區長和指導員剛調來的時候,我還說兩個人可能都挺好相處,結果來了之後,每天和我鬥,真是其樂無窮。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出大太陽了,我昏昏欲睡,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我抬起頭:“請進。”


  兩名女獄警推著一名女囚犯進來。


  兩名女獄警,都是我們監區的獄警,我都認識的。


  兩名女獄警跟我打招呼後,我問道:“小嶽,小陳,怎麽了?”


  小嶽對我說道:“這名囚犯,在禁閉室裏大喊大叫的要自殺,徐男說帶來給你看看。”


  我問道:“怎麽回事。”


  小嶽說:“這名囚犯平時都很正常,自從關了禁閉室沒幾天,就瘋了一樣的,大喊大叫的,特別是晚上,讓人心慌。”


  我看了看這名女囚,我有點眼熟,我問道:“是不是那幫因為在勞動車間鬥毆獄警被處罰關禁閉的女囚?”


  小嶽說是。


  小嶽跟我說,這名女囚剛被關的幾天沒什麽,可這兩天,瘋了一樣,大喊大叫,而且晚上尖叫如厲鬼,真是讓人覺得可怕。


  徐男就提議送來了這裏。


  來之前,因為尖叫發狂,還被剛好過去巡視的馬玲打了一頓,嘴角還在流血。


  這馬玲是不是也瘋了,女犯都發神經了,她去打一個神經病,她是不是有病。


  小嶽說道:“馬隊長說女犯都是神經病,都是有病。所以要把她們打回正常人。”


  對,女犯都是有心理疾病,但是,別忘了,每個人都有心理疾病。


  小嶽把女犯押著坐下來,然後鎖上。


  女犯耷拉著頭,雙目無神,貌似嚴重睡不足。


  我問道:“你昨晚沒睡覺?”


  女犯嗯了一聲,有氣無力。


  我問道:“為什麽呢,幹嘛大喊大叫一整夜?”


  女犯說道:“有人要把我帶走,帶到地獄裏,恐怖的地獄裏!”


  說完,她激動起來,直直的盯著我的雙眼。


  我奇怪的問道:“有人?把你帶進恐怖的地獄裏,是什麽意思?”


  她說道:“在禁閉室,黑暗裏,他們來了,他們說把我帶走,帶進棺材裏,他們的樣子,很恐怖,很可怕!我好害怕!不要,不要!”


  她厲聲尖叫起來。


  我大喝一聲:“別喊!”


  她不叫了,看著我。


  我說道:“這大白天的,誰從棺材裏帶走你呢?你這不是亂想呢?還有,在禁閉室,如果沒有獄警管教去開鎖,誰能進得去?”


  她哭喪著聲音說:“他們能穿牆進來。他們從牆裏麵走出來。”


  這家夥,是不是也是妄想症。


  我說道:“他們能穿牆?是鬼嗎?”


  她說道:“他們,是我的家人。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然後她說著說著,又哭起來,發狂,鬧,把手銬拉得晃晃作響,然後尖叫。


  我無法和她溝通。


  我讓小嶽把她資料拿來。


  這名女囚犯,是一名汽車維修店的小會計,前年,貪小便宜,從維修店偷了一小桶顧客車子排出來的汽油回家,回到家後,把汽油放家裏,然後她就出來買菜,汽油放不穩,摔在地上,油桶漏油了,剛好是她丈夫從沙發上躺著扔煙頭到地上,一下子,整個屋子都燒了,她丈夫,兒子,她的公公婆婆,還有鄰居一家三口,全都死於非命。


  之後,她就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責之中。


  前兩天剛好是全家人的祭日,在禁閉室的她,就瘋了。


  我看完資料後,問已經叫得聲嘶力竭的她:“你說的他們,是你的兒子,丈夫嗎?”


  她抬起頭:“兒子,我兒子!兒子!他們都燒成了黑炭,他們用他們黑炭的手,要拉走我,帶我走!我怕,我怕!不要不要!”


  她突然好像看到什麽,然後伸手出來想要拒絕。


  叫著叫著,她突然沒了聲音。


  我急忙過去,她暈過去了。


  我叫了她兩句,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看到我,她驚恐的喊:“別靠近我!別靠近我!”


  她是瘋了,瘋得一塌糊塗。


  我怎麽救得了?

  難道又要找柳智慧嗎。


  我對她說道:“這世界上,沒有鬼,沒有鬼魂,請問,他們怎麽來找你。”


  她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沒有鬼。可我就是看到,我做夢也夢到,時時刻刻。我好害怕,不要這樣。”


  我大聲說道:“世界上是沒有鬼的,這一切都是你幻想出來的!醒醒吧!”


  她驚恐的看著我,說:“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就看到,很多,都是他們,他們。他們剛來來了,就在我前麵,要拉著我走。我不肯,他們就強拉我走!”


  我說道:“那都是你幻想出來的東西!再說了,你丈夫兒子都希望你過得好,逢年過節給他們上香祭拜,他們怎麽可能帶走你!”


  她說道:“因為我燒死了他們,他們不甘心,不甘心!他們被活活燒死了。他們要我去陪他們!他們要燒死我!”


  我無奈的看著她。


  看著她又發瘋的喊叫:“走開!求求你們!不要來了!”


  這種感覺,看著是毛骨悚然。


  感覺好像她身邊有很多我看不到的被燒死的人一樣在拉著她走。


  我說道:“根本什麽都沒有,不要叫了!”


  她瘋狂的喊叫,終於,她累了,氣喘籲籲,然後沉默了,安靜了。


  我看看,到時間吃飯了,下午,我再去找柳智慧。


  我讓小嶽她們把她先帶走了。


  吃飯的時候,我看著食堂裏人來人往,當不注意仔細看,總感覺她們都是燒焦的鬼魂在走路。


  靠,我也快瘋了。


  吃完飯後,趴在辦公室桌上睡了個午覺。


  當我醒過來,已經是上班時間。


  翻了翻工作表,門突然碰的被推開,我看著衝進來的小嶽,問道:“怎麽了!都不懂敲門了!”


  小嶽說道:“死,死了。她她她死了。”


  我的表情一下子僵硬,她說的應該是,剛才我給看病的發瘋的女囚,死了。


  我急忙道:“快帶我去看看!”


  跟著小嶽,我趕緊急忙去了b監區禁閉室。


  這已經是第三個我治療過的女犯自殺了。


  而且,我在監獄裏親眼見的已經不知多少個死了的。


  到了禁閉室,外麵站著政治處主任,獄政科副科長,監區長,指導員,馬玲馬隊長這些人。


  裏麵是法醫,警察。


  死人最難辦。


  我過去後,所有人都看著我。


  我知道她們什麽意思,她們的意思就是:人不是送去給你治療的嗎?為什麽還死了啊!

  監區長第一個朝我發炮:“這怎麽回事!不是早上去給你做心理谘詢治療了嗎!”


  我反問她道:“你難道見過有病人治療了百分百就不會死嗎!”


  她一時接不上話,氣著看著我。


  我走進裏麵去,問法醫:“她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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