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書閣二層樓
雲水憐怔住一瞬。
雲水謠連忙跟著說道:“就是就是!”
“我們看到了!”
那攙扶著雲水惜的兩名少女忽然出聲,忽然氣勢淩人地道。
雲水謠看向二人,雙手環胸不甘示弱道:“那我還親眼看到是她自己摔的呢!”
這樣的話當然是嘲諷。
其中一名少女很是不服氣地反駁道:“你和她分明是一夥的,當然會幫她說話。”
雲水謠眼露嘲諷,“說得好像你們不是一夥的一樣!”
其中一名少女惱羞成怒,指著雲水謠身形顫抖,“你,你分明就是在狡辯!”
雲水謠淡淡說道:“你們難道就不是在狡辯?”
幾人爭執不下,一通言語各執其詞,互不相讓。
在旁人看來,雲水謠的話如何聽都像是在掩飾和胡說八道,且不說雲水惜修為高於雲水謠,怎麽可能被她打傷?又怎麽可能自己摔傷?雲水謠的說辭前後矛盾,漏洞百出,簡直荒天下之大謬!既然如此,莫非打傷雲水惜當真是書閣第二層的那名少女?
場間之人轉而抬頭望去,看著王央衍,忽然發覺自己從未見過對方,一時心生疑惑。
她看似並不像是學宮裏的學生,怎麽會在這裏?
正是眾人疑慮之時,便有人代他們問出了這個問題。
“既然你不願承認是你打傷我的,那麽我問你,你到底是誰?憑什麽有資格來學宮?!”
喊話的人是雲水惜,原本惱怒的神情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得意之色。
王央衍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雲水憐,輕挑了眉。
“她是我朋友,我帶來的,不行嗎?”
此時雲水謠忽然搶聲說道。
雲水惜像是在看白癡一般看著她,嘲笑般道:“學子未經允許,不可擅自帶人來學宮,你不會不知道吧!”
學宮確實不允許外人進入。
雲水謠一時無言,看著雲水惜那般得意的神色更愈發生氣,“雲水惜,我警告你,少給我在那裏裝模做樣,人就是我帶來的,你又能怎麽樣?”
“裝模做樣?”
雲水惜咬牙切齒,抬高聲音罵道:“到底是誰在裝模做樣!雲水謠,我告訴你!當初是我看你可憐,大發慈悲才會和你說話,不然你以為學宮裏會有人理你?識相點就給我滾開!被在這裏礙眼!不然……”
“在這吵什麽?”
話音未落,閣樓上便有喊聲傳來,帶著一絲嚴肅與責問。
眾人皆驚,紛紛看向書閣二層。
一名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木欄前,手裏拿著一卷經籍,神色波瀾不驚,看著下方人群,沒有什麽情緒。
此人正是王央衍所見到的,守在書閣二層門前的那書生。
所有人見到他,忽地醒轉過來。
那少女站的地方分明是第二層啊!她是怎麽上去的?
各自震驚無比,但卻也皆是十分默契地噤聲不語。
“你怎麽出來了,這種小事莫非也能驚動你?”
一直都在旁觀的聞溪午走來出來,搖著折扇向那書生笑著說道。
那書生看了他一眼,轉向人群之中的雲水謠等人說道:“要吵就到別處吵,不然我便叫書閣執事轟你們走,三個月之內不得進出書閣。”
雲水謠盯著他,很快在記憶裏搜尋到對方的身份,心中微驚。
雲水惜自然不敢多言,難得乖乖地站在那裏。
“這事錯皆在我,吵到各位了,憐兒在此賠禮。”雲水憐向那書生行禮後,拉著雲水惜便起步離開。
雲水謠對著二人的方向冷哼一聲,便轉過身來朝著書閣二層擺手,但卻發現樓上王央衍已然不見蹤影。
……
“是你破的陣?”
書閣二層,那書生轉向王央衍,一向冷淡的神情沒有什麽變化。
王央衍明白過來他便是那布陣之人,說道:“是我。”
書生眼神微凝,看著她沉默不語。
書閣一樓麵向學宮所有學子,沒有什麽限製,但二樓則不同,對於學宮中有資格登上二樓的學子,往往會在其學牌上作特殊標記,而若是沒有那樣的學牌又或是從外麵進來的人,想要進入必得穿過那道陣法,但事實上,普通學子根本無法破陣,學宮之中能破陣的學子,不過也隻有幾人,而那陣法,便是他所設置的。
他作為負責書閣二層事務的學宮學子,已守在門前小窗處多年,也曾見過其他的普通學子想要挑戰虛境之門,但從未見有人成功過。
如今看來,眼前這名少女分明不簡單,甚至在修為境界上,極有可能要高於自己。
他沉吟許久,端詳了王央衍片刻,在不經意間窺到她腕上的一鏈銀鈴,微感驚訝,出聲問道:“流光鈴?”
王央衍點頭說道:“嗯,流光鈴。”
“……你是什麽人?”
書生輕皺了眉,微微沉聲。
眼前之人,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卻有如此坦蕩而從容的氣度,絕不可能在陵川這樣的地方養成的,至少不會在這裏長大,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給他的感覺竟是有著一絲危險,在同齡人之中,就連那個人都沒有讓他感到如此警惕。
京都之中絕無此人!
王央衍想著先前他替自己解圍的事,問道:“你不是不關心這個?”
書生搖頭說道:“現在可不一樣了。”
王央衍說道:“我是雲水謠的朋友。”
書生神色不變,言語平淡到了極點,就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雲水謠怎麽可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
王央衍從話語之中聽出了些許不容置疑的輕視意味,愈發明白那個奇怪的少女在學宮裏的名聲著實不算好。
“如若不是,你便要趕我出去嗎?”
“那倒不會。”
書生搖了搖頭,語氣帶上了一絲鄭重,拱手微行見禮,說道:“在下卓雲遷。”
這是他的名字。
“在此代表書閣第二層邀請姑娘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