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都是甜瓜的錯
男子微微收刀,平靜說道:“還請小姐配合,不然若是傷著了我等可吃罪不起。”
王央衍眉間現出些許不喜,輕斂了眸,不做言語。
先前在來熙園的路上,她經過一些戰鬥,此時本便有些不支,再加上傷還沒有好全,若是全力出手怕是會傷及根本,不利於往後的修行。
嗬!
她拿起刀鞘,說道:“若是我不配合呢?”
男子眼神一沉,身形忽然閃動,不過眨眼間便出現在王央衍身後,“那便冒犯了。”
才交手數個回合後,王央衍很快便落了下風。她很不高興,但技不如人,即便有傷在身,她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王央衍往後推開一點距離,將手中的刀扔下,雖說臉上依舊是不服的神情,但似乎已經放棄抵抗。
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她犯不著為了這種小事置氣。
男子神色不變,讓開道來,“請!”
王央衍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等到走到亭外注意到一眾少女望向她時帶著或畏懼或警惕的目光,不以為意地將視線移開,而後不經意間便看到了雲水惜那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神情。
她神色淡淡,並未將其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去。
雲水憐先前被她嚇得不輕,現在怕是下去休息了,雲水惜是她的妹妹,不前往陪同卻在這裏看熱鬧,看來是真的很討厭自己啊。
至於她們為何會討厭自己,其中不乏雲水謠的緣故,但像她們那樣的人,做出點什麽事,其本質都是因為心中日積月累的嫉妒與不甘吧,真正過得好的人可不會費盡心思算計別人。
在很多人看來,被扞陵十六衛帶走是一件極嚴重的事,就連湖那邊的世家公子們都是暫時歇下,往此處看來。
“住,住手!”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氣虛卻又夾帶著怒火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
隻見說話那人一襲墨紅衣裳,滿身法器飾品,容貌俊朗非凡,清澈乖覺的意氣少年郎,赫然便是李川徹。
眾人驚呼,“王君殿下?”
此時的李川徹正捂著肚子,一手撐在身旁的樹幹上,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若不是先前吃錯了東西,都發生了這種事,他怎麽可能現在才到?
聞瀾生,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想著這些,李川徹抬頭看向青衣男子,沉聲道:“放開她!”
男子抬手行禮,“見過王君殿下,殿下是否身體不適?若當真如此,還請找宮中禦醫看看才是,不然貴體抱恙可就不好了。”
李川徹當然身體不適,但這種事他可不需要別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原本心情便很不好,此時聽他這話更加生氣了,“宋連宵,你少來!快給我放開阿衍!”
男子神色從容,說道:“此人襲擊了七殿下,需要帶回去審問一番。”
李川徹大聲喊道:“她連我都敢打,打一打我侄子有什麽不可以?”
“這……”
男子一時啞然,看了身後的王央衍一眼,見後者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模樣,沉默不語。
扞陵十六衛各司其職,他身為其中一支的衛長,所要做的便是保護帝室貴族,縱使是王君殿下,也沒有權力阻礙他將人帶走。
男子來到李川徹身前,見他明明很難受卻還是堅持瞪著自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向一旁那戰戰兢兢站在那裏的侍從吩咐道:“你們是怎麽照顧王君的?還不趕快帶他下去檢查一下身體!”
侍從們左右為難,不敢上前。
王央衍見狀,倒是走了過去,看著李川徹輕皺了眉。
“阿衍,你怎麽樣?”
李川徹忍著腹痛,低著頭說出來的話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王央衍說道:“我沒事,倒是你怎麽了?”
李川徹聲音微顫,說道:“我吃了甜瓜。”
“甜瓜?”
“嗯……”
李川徹咬牙說道:“都怪聞瀾生不懷好意!他明知我不能吃甜瓜,居然還偷偷往我盤子裏加!”
聞瀾生?
又是姓聞的?
王央衍聽著這話,心想,聞家的都是些什麽人啊……
她抬手輕輕放在李川徹頸側,意念微動,修長的手指上淡光閃爍。
“你!”
一旁的宋連宵見此情景,以為她要對李川徹不利,險些將刀拔了出來,但索性克製住,冷靜了下來,看著眼前兩人的這一幕神色微滯。
他並未孤陋寡聞,自然知道近日流傳的傳聞,本以為這個氣質清絕的劍修少女不喜與人接觸,卻不成想居然還能看到這樣一幕。
她此時的手法,莫非是?
“這是《養生心經》,可以止腹瀉,也能緩解其他的如頭暈嘔吐的病症,你如今感覺怎麽樣了?”
王央衍見手收回,這般問道。
《養生心經》是她閑暇時候待在醫房裏,看了些醫書後順便學會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原本若是腹瀉,她該是將手放在李川徹腹上的,但男女授受不親,而且她向來能將念力掌控得很好,自然不存在因為用錯了部位而不起成效之類的問題。
李川徹在她伸手的那一刻愣了一下,本意是要後退一步,但卻忽地看到她挑起的眉,便停下了動作,在光芒亮起之時,不一會兒,他便感受到體內一股暖流,眼前之景瞬間變得清明了許多,就連肚子都不痛了。
“誒?”
他心上一喜,上前抓住王央衍的雙肩頗為激動道:“這個術法好生奇妙,你也教教我好不好?”
王央衍下意識後退一步,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先把手拿開。”
“哦,好。”
李川徹將手放下,歡喜請求道:“那你現在就教我吧!”
“且慢!”
宋連宵見這二人似乎忘記了自己還站在這裏,出聲阻止道:“王小姐需先隨卑職走一趟,可能要請王君殿下暫且等候一段時日了。”
看他這般毫不退讓,李川徹一挑眉,正要說什麽,卻被王央衍攔了下來。
王央衍轉身看向宋連宵,忽然拿出江停給的那道令牌出示在他麵前,“我現在不想跟你走了。”
宋連宵定睛看去,旋即臉上現出震驚之色。
“禦……你怎麽會有這個令牌?!”
他是決計不會認錯的,那分明便是一人之下禦前令!但帝君欽賜給大祭司的令牌怎會在一個小姑娘手裏?
王央衍將令牌收回,唇邊露出一絲嘲弄般的笑意,說道:“你們可以滾了嗎?”
宋連宵一怔,多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禦前令這般重要的物件,絕不可能遺落或是被其他人偷了去,既然如此,那便該是經過了大祭司的允許。
雖然不知道大祭司用意何在,又為何輕易地便將禦前令給了一個不過是徒弟表親的小姑娘用,但他身為下屬,沒有資格過問,隻需要按章辦事便好了。
“卑職告退。”
他向二人微微行禮,遲疑了片刻後抬手摸了摸李川徹的頭,“殿下往後不要這般衝動行事了。”
李川徹啪的一聲將他的手拍開,“快滾啊!”
宋連宵將手收回,帶著那幾名衛兵離開,待路過宋朱華時,隻見宋朱華向他款款行了一禮,他點了點頭,身影很快消失在園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