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按跡循蹤
婆婆最近的心思都在白曉琳身上，她一來我們家，成功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樣也好，方便我獨自行動。排除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身上的重要事情可不光是談情說愛。所以，我趁著機會又去了海濱區尋找那個叫淩非的男人，兩次都無功而返，我有點懷疑江旬一給我的信息是不是出現問題。
“好香啊。”白曉琳飛奔而來，嗅到廚房散發出來的香味，她興致勃勃地向我討教製作點心的辦法，她說，她吃過不少有名的糕點點心，可是我做的這款餅幹的香味更加特別。正如岑曼當初的好奇，白曉琳也很快淪陷，畢竟都是小女孩，我一說，旬一最喜歡吃這種點心，她們的熱情更是高漲，再苦再累也要跟我學習。
好吧，最近白曉琳黏著江旬一，我完全沒辦法跟旬一說上一句話，我不得已出此下策，隻能利用餅幹來吸引白曉琳，讓她稍微給我一點機會好讓我接近旬一，問點私事。
“你先幫我看著烤箱，然後將這些做成可愛的形狀，點心除了好吃，也要好看。”我循循教導，白曉琳很認真地擺弄，我看她入了迷，於是退出廚房，洗了手趕緊跑上樓。
“呼——”莽撞地推開門，躍然眼前的江旬一，頭頂著浴巾，身上卻不著任何衣服，屁屁的部分也被我一覽無餘，他聽到動靜，上半身側過來盯住我，慵懶地微微蹙眉。
我倒吸一口涼氣，撞上他的眼，然後意識到嚴重，飛紅雙頰的同時轉過身去。
他怎麽回事？他怎麽不穿衣服？他怎麽這麽隨便？他，他在自己房間洗澡出來沒穿衣服，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可是他怎麽不鎖上門，他怎麽……
“喂？”耳邊飄來熱氣，他湊到我身邊，故意出聲。
嚇得心一顫，我本能地側目瞪視對方，捂著胸口責怪：“你，你喂個什麽鬼？”
“我說你闖進來又想搞什麽鬼。”
“我哪知道你……”說著，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動，移到他身上，他穿了長袍睡衣。
“早知道你還敢看，我就不穿了，給你看個夠。”江旬一邪笑地走開。
我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你正經點，我找你有事，你給我的資料有問題。”
“什麽資料？”
“手機號碼的主人叫淩非，我去資料上的地址找過這個人，可是那附近沒有人叫淩非。”
“我負責幫你查到手機號碼的主人，根據他開卡所用的身份證信息找到他的家，至於這個地址的真假，我無從證實。”
我靠近江旬一，著急地問：“如果這個人是錯的，那找到手機號碼的主人又有什麽意義？”
“你可以拿著那張銀行卡去銀行打印明細，不就知道轉賬人的信息了嗎？”
“我去過，可是轉賬人的信息不全。”
“我朋友說，銀行的係統有反追蹤功能，如果他貿然闖進去，恐怕會惹來官司。”
我搖了搖頭，“那還是不要了，如果惹來警察可能會比較麻煩。”
“其實惹來官司我倒不是在意，我隻是不想打草驚蛇。”江旬一恢複認真的態度，他是真的為我考慮很多，雖然看起來那麽不靠譜。
“哎呀，嫂嫂……”討論無果，可是樓下炸開了鍋，我回過神來，暗叫一聲不好，又匆匆忙忙地跑出去，白曉琳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她說她太過專注地捏形狀，烤箱到點也忘了將餅幹拿出來，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已經聞到了一股糊味，由於小姑娘心太急，徒手打開烤箱將手伸進去，這肯定燙手，整個烤箱都掀翻了，嚇得她哇哇大叫“嫂嫂”。
驚動房間裏的婆婆，出來就給我劈頭一頓罵，這偏心也偏得有點太快，白曉琳還不是江家人，婆婆卻一個勁兒地心疼安慰，弄得人家小姑娘都不好意思起來。
我忙著收拾廚房，沒工夫反駁，婆婆毫不客氣地數落我的不是，當然，白曉琳受了傷，我自然有些愧疚，可是又不是我故意讓她受傷，她老人家至於這麽大反應嗎？
“對不起，嫂嫂，我笨手笨腳的。”白曉琳擦了藥膏，她走進來歉疚地說。
“是我不好，你是初學者，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在廚房。”
“可是我很想變成像嫂嫂這樣的女人。”白曉琳噘著嘴，一本正經地說，“我知道古人有句話，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男人的胃，嫂嫂會做這麽多好吃的東西，所以大哥才會對嫂嫂這麽好，你們才能這麽相愛。”
我失笑地問：“在你眼裏，我和江燁很相愛？”
“你們是夫妻，隻有兩情相悅的人才會結為夫妻，當然相愛啊。”看來這丫頭不但可愛還很單純。
我將失敗的餅幹扔進垃圾桶，又語重心長地說：“雖然你說的很對，我也認為應該是兩情相悅的人才能結為夫妻，但是現實中，很多夫妻並不可能像我們憧憬的那樣美滿。無論是看事情還是看人，除了用眼睛，還要懂得用心。”
“嫂嫂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難道不是眼見為實嗎？”
“沒關係，以後你自然會明白，現在不明白才最好。”我撫著白曉琳的頭，微笑地說，“古人還有句話，叫人生難得糊塗。”
我就是活得太明白了，太明白自個兒的身份，太明白我為了報恩舍去一生的幸福，明白我必須要反抗，就要來一場兩敗俱傷的戰爭，所以我羨慕那些可以糊糊塗塗過日子的人，糊糊塗塗地愛著一個人，不去在意雙方的身份，就這麽簡單地愛著，牽著手，該吃的吃，該喝的喝，醒來就是一輩子。
婆婆擔心白曉琳傷勢變嚴重，堅持要送她去醫院檢查，這個任務還交給剛剛下樓的江旬一，不用說我也知道婆婆的心思，不就是給兩人再製造點機會，其實她不用煞費苦心了，這段時間，他們兩人幾乎連體，我看旬一去公司都不忘帶著白曉琳。
我難得與婆婆的看法一致，這一回，我也看出來，白曉琳是真心與旬一般配，聽說她父母在國外也是上流社會的精英，她的哥哥是旬一最好的哥們，已經在國外創辦自己的事業，這次把妹妹“派”回來，好像是打算將旬一帶回去幫忙一起創業。
所以我說，這社會就是不公平，有錢的越來越有錢，沒錢的永遠沒錢，想翻身，沒資本，就像我，為了開個店，費盡心思的結果還是一場空。
我不能動用弟弟留給我的二十萬，且不說這些錢來曆不明，就算最後查出真相，那這些錢都隻能用在老媽身上，如果真有一天離開了江家，至少這二十萬還能給媽用藥看病，而我，一個正常人，少吃少喝也能過，有手有腳也能活。
是岑楠給了我動力，給了我反抗的動力，我要幫弟弟照顧好老媽，也要為了他好好活著。
走到死胡同的時候，又有了靈光一閃，岑楠生前一直在便利店打工，如果我潛入便利店，不知道會不會查到蛛絲馬跡，何況在便利店兼職，我同樣可以為自己賺錢。
我了解婆婆的每天作息，現在多了白曉琳，她的心思更不在我身上，基本上下午我都是放養狀態，我就利用這段時間去便利店兼職，決心已定，當天下午我就悄然出了門。
“岑繪？”店長是個三十多歲的已婚婦女，看似嚴厲的麵孔之下有著一顆仁慈的心，因為她聽到我說離婚要帶孩子，所以兼職兩份工作，於是她就心軟了，直接要了我。
便利店在商業圈，平時生意很忙，當班的三個店員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年輕，因為我是兼職，所以固定中班，從中午一點到晚上六點，工資按時計算。
上班兩天後，我在後倉整理貨品，在角落拾到岑楠的工牌，像是冥冥中注定，有了這個開始，我就可以切入到八卦裏麵，可是直接找店長肯定問不出什麽，店長看起來老練，一定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不定到時候敷衍我。
“繪姐，麻煩你幫我拿一瓶常溫的水。”
“好的。”我拿著礦泉水走出後倉，這時候店裏人不多，我看收銀台的葉海正在發呆，於是拿著工牌靠近他，“阿海，你看這個人是誰？怎麽沒見他來上班？”
葉海定睛一看，搶走了岑楠的工牌，煞有其事地說道：“繪姐，這人死了，別提了，穢氣。”
“啊，死了？為什麽？”
“自殺，跳樓自殺。”葉海走出收銀台，整理貨品台麵的時候，我又追上去，裝著好奇地問，“我看這照片上，他挺年輕的，怎麽就會自殺呢？不會是假的吧。”
“死人這種事，誰會亂說？聽說他是美院的學生，之前在店裏一直兼職夜班，店長說他很努力，兼職能做到他這份上已經算不錯了。”
我也知道弟弟很努力，聽到有人記得他的好，我心裏一陣酸痛，很不是滋味。
“這件事你別在店長麵前提，她啊，覺得穢氣。”
“那你們都不懷疑他為什麽自殺嗎？”
“我又跟他不熟。”葉海思慮地說，“跟他談得比較多的好像是夜班的明哥，他們兩人經常一起夜班，應該無話不說，自從岑楠死了，明哥也變得沉默寡言，我想他們應該是朋友吧。”
員工陳明明是專職夜班，想要接近他，恐怕我也要上夜班，可是江家門禁嚴，我一整晚不回家勢必會招來婆婆的反對，思來想後，我得找方婷演場戲比較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