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若即若離
我的搭檔變成瘦猴，他直接向我匯報跟蹤的工作，我雖然不會跟他討論我的想法，但是我會很信任他。我讓他跟蹤唐立傑的同時，特別留意花子，他們兩人的接觸很頻繁，後來我決定，讓瘦猴改跟蹤青山花子，並且我將花子來找過我的事情說給瘦猴聽，我決定利用這一次，接近花子，將身上的竊聽器留在花子身邊。
“咯吱——”我盯著電腦上麵的照片，聽到身後車尾開關門的聲音。
“瘦猴，花子比唐立傑謹慎多疑，你跟蹤的時候千萬要小心。”我頭也沒回，依然滑動鼠標，查看照片上麵的信息，“咦，這個男人……”
我好像看到梁子柏的側影，他躲在酒店大堂的角落，瘦猴偷拍花子的時候，碰巧拍到一個側麵，不過我不能確定這個人就是梁子柏，需要繼續留意。
“瘦猴？”我分明聽到有人上了車，怎麽他也不吭聲？
扭頭一看，嚇得我倒吸一口冷氣，“旬一？”
江旬一低頭查看手表，坐在椅子上，凝重說道：“從我進來到現在，你用了六分鍾察覺異樣，這六分鍾不長不短，正好可以取一個人的性命。”
“我以為你是瘦猴。”
“可我不是。”
“這輛車是瘦猴的，隻有他……”
“誰能保證他不會被發現？”江旬一毫不客氣地打斷我，“你是知道的，他們都是一群不要命的家夥，一旦被發現，別說瘦猴，就是你，也難逃追殺。”
我白了一眼江旬一，別過臉啐道：“你來幹什麽？為了在大半夜的時候教訓我？”
“取消去花子家中做客的計劃。”江旬一嚴詞厲色，“取消將竊聽器放在花子身邊的計劃。”
臭猴子，居然什麽事情都告訴了江旬一。我瞪著眼，轉過臉來，對著旬一慍怒地問道：“江二少，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不是已經退出了。”
“我隨時可以撤銷瘦猴。”
“你……”我咬著唇，忿忿質問，“你是不是認為，沒有你，我什麽都不是，什麽都辦不了？”
江旬一舒了一口氣，冷冷地說：“你不是什麽都辦不了，你是完全不適合臥底這種事情，你沒有警覺心，頭腦也不靈活，並且萬一失敗被識破，你的身手根本就對付不了任何人，你連逃跑的技能都沒有，試問你何必送羊入虎口？”
被江旬一當著麵說的一無是處，我真是有些心塞，臉上掛不住地紅起來。
不過，他好像說得沒錯，他說的這些，我的確沒有，可是……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彎著腰走了兩步，打算開門下車。
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有必要大半夜的來數落人家，教訓我嗎？我本來就已經有點害怕接近花子了，可是我不做，還有誰能接近她？我還不是希望弄清楚真相，好盡快結束了這一切，我錯了嗎？好好，都是你江旬一對，我做什麽都錯，我給人家做個點心都是錯的。
滿腹委屈與埋怨，卻不敢說出口。手剛要碰到車門時，江旬一卻一把拽著我的手腕，因為弓著身子，容易重心不穩，被他抓住後，我晃了兩下倒在他身邊。
“哎喲。”我上半身撞到旬一的腿，他慌慌張張地鬆開我，我捕捉到他眼神裏一閃而過的溫柔，對，就是這種眼神，以前的他，總是毫不吝嗇地給我這樣的訊息，隻是現在，他把這份溫柔隱藏起來。
“旬一。”氣氛頓時有點變了味道，不但如此，我總算掌握了捉弄的主導權，一時間有些興奮不已，真的好刺激，內心的漣漪此起彼伏，難怪以前的他這麽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誘人的感覺，吸附住全身的感官，想要接近，又不讓對方得逞，他的一切反應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我有件事想問你。”我幹脆坐在地上，身子有意無意地碰到他的腿。
“額？什麽事？”旬一想躲開我的觸碰，我又挪動一點點，仰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躲避時的緊張。
“藥盒是誰買的？”
旬一一直很努力地避開我的目光，“什麽藥盒，我不知道。”
“買就買了，還給人家送盒過期的藥，你說這個人缺德不缺德？”我蹙眉嘟囔。
“怎麽可能？我看過有效期了。”江旬一上鉤了，任憑你是多麽聰明，小狐狸也有上當的一天，可能是在狐狸身邊呆久了，自己也變得壞壞的，迷戀上旬一的羞赧。
“我先回去了，你，你等一下也回去吧。”江旬一想開溜，我故意摁著小腿，低吟地說有點痛，哼，臭小子，你以為我會讓你這麽容易溜掉嗎？要知道，以前的我被你捉弄到無力反擊，今天好不容易逮住機會，我豈能輕易地放過？再說了，他微微有些溫熱的視線裏，是我曾經無數次懷念的柔情，我在冰冷的夜裏，就是靠懷念這點溫暖而度過，現下，我唾手可得，怎能罷手。
“剛才摔得這麽嚴重？”江旬一蹲下來，按了按我的小腿。
“在你心目中，我有這麽弱不禁風嗎？”
聽我這麽說，旬一抬眸盯著我，“這一點也不好玩。”
“可是你這麽聰明，還是上了當。”我挑著眉頭，“所以我說，聰明的人不見得時時刻刻都聰明，而像我這樣笨的人也不會一直這麽笨下去。”
“我一開始就說過，姐除了長年齡就不知道長腦子的。”江旬一眼眸一斂，糟糕，好像惹到狐狸了，果然，他身子慢慢地向我靠近，按著小腿的手，也跟著往上滑動，我身邊的空間太窄，有點逃不開身，他在我眼前停下，看我的眼神絕不是溫柔。
纖細修長的手指捏住大腿內側的肌膚，一股電流直衝腦門，我一下子泄了囂張的氣焰，我知道，我的心已然繳械投降，很快，主導權就被他攻下。
他的靠近，在我心跳不已的時候驟然停下來，他的唇，隻差毫米就能讓我沉淪，然而，他卻開啟唇瓣，冷情地說：“姐是有多迫切？難道大哥還沒有學會滿足姐嗎？”
“你？”迷離的視線頓覺清晰，我看到他，瞳眸中的戲謔讓我羞愧。
“要不，旬一下次買點器具送到門口，可能比胃藥的效果好多了。”
“你住口。”我想推開，可是他身子太僵硬，我推不動，隻能飛紅了臉頰，心傷地怒斥，“江旬一，你這個混球……”
我罵不下去的，一開口就泄露了軟弱，聲線忍不住地顫抖，完全沒辦法掩蓋此刻內心的翻江倒海，我不想在他麵前流淚，不想被他看不起。
“這種遊戲，我已經膩了。”江旬一抽身離開，越過我，直接打開車門。
淚水在他下車的刹那間還是流了下來。他說什麽？遊戲？什麽遊戲？於他而言，之前的一切都是遊戲？說喜歡我也是遊戲設定？
“這是我的團隊開發出來的一款新遊戲，而女主角就是她，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是我親手設計。你看清楚，你覺得，她像誰？”
我不但隻是遊戲，還被他嫌棄，覺得膩了，所以他現在才想要退出。
“嫂子。”瘦猴打開車門，我下了車，他解釋說，這是江旬一的交代，也不是有意“出賣”我，我不怪他，他不知道我和旬一之間的糾葛。
人說，女人的心如海底針，我怎麽覺得，男人的心也深不見底呢？
我站在家門口，不停地抹去毫無知覺的淚，我不能這個樣子回家，所以我要流幹之後再進門，可是對於自己的自取其辱，我有些難以釋懷。我覺得，江旬一的這種遊戲態度更加不能原諒，他比他大哥還要混蛋，他不但奪走我的心，還讓我，讓我沒辦法恨他。
“岑繪。”發愣的同時，我聽到身後有人叫我，我以為是瘦猴，沒做好準備就轉過身去，定睛一看，門口的路燈照著那張蒼白消瘦的臉。
我推開自家的鐵門走出去，那人穿著黑色外套，戴著黑色鴨舌帽，除了兩個眼珠子有點活力之外，整個人的感覺都特別的頹廢萎靡。
我們去了家對麵的小公園，我對這地段比較熟悉，我還是對他有些戒心的。
消失這麽久，梁子柏總算出現了，這個我恨的男人，此時此刻此番落魄，我是應該幸災樂禍的，可他明知道我會落井下石，卻還是出現了，他直接來找我，他說，他沒有通知江燁。
“為什麽不見江燁？”我坐在石凳上，麵無表情地問，“害怕？愧疚？還是不忍心？”
“有點事情還沒有完成。”梁子柏雙手放在身前的石桌上，我發現，他手抖得厲害，他說話也有點吃力，每次都會深呼吸後再跟我搭話，他是不是快不行了？我想起他害得江燁患病，很自然就認為梁子柏也是染上同樣的病毒。
“什麽事？”
“跟你差不多。”梁子柏淡定地看著我，“你不是在一直跟蹤唐總嗎？”
梁子柏怎麽會知道？噢不，難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果然被旬一說對了，我太笨了，被梁子柏跟蹤也渾然不知，也就是說，白天在我耳邊說那句話的人就是梁子柏，我就知道不是幻聽，這個家夥早就跟蹤了我。
“你不必這樣看著我，我本來隻是想偷偷看一眼燁，不小心發現你派人跟蹤唐總。”梁子柏詭譎一笑，“想不想成為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