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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美國心理學家曾經做過一項研究,從瀕死體驗者的案例分析中,他得出其中一種結論,那就是人在瀕死之時,會聽到奇怪的聲音,會看到不曾出現的畫麵。也許這時的腦電波開始混亂,從而導致瀕死之人會有幻聽錯覺,而我的錯覺像是帶我回到方婷死前的掙紮。


  我現在的情況跟她一模一樣,我就是要花子用相同的手段“殺死”我,而被藥物控製的花子的確這麽做了,花子的秘密被我逼出來,她喜歡看別人瀕死之前的折磨,從而獲得滿足。


  我很慶幸,計劃進行得還算順利,但是我不知道,我的命能不能保得住。梁子柏說過,什麽事情都可以計算,但是人心,是沒辦法控製的。


  我先激怒唐立傑,讓他對我起了殺意,我知道花子身邊必定有安插唐立傑的人,而姓唐的知道我一定會馬上找到這家酒吧,於是他通知花子身邊的人,想辦法借花子之手鏟除了我。


  之後我故意暴露行蹤,讓青姐的人跟蹤到酒吧,其目的也是想讓青姐知道我在這家酒吧,我趁機給了瘦猴一台新的手機,裏麵就一個號碼,是旬一的手機號,相信瘦猴肯定熟悉這個號碼,所以當我被花子拖出去的時候,瘦猴一邊大吵大鬧一邊打電話聯係外麵的旬一,旬一得知我已經被花子帶走,他算好時間發短信給青姐。


  商量之時,旬一說,如果唐立青沒有趕來酒吧,他會先一步衝進去,可是我跟他說了,千萬不要,我想一箭三雕,我大費周章地這麽做,就是想讓青姐和花子反目,我篤定唐立青肯定會來。


  我沒有證據證明青山花子殺了方婷,也沒有證據證明青姐就是鼎爺,所以我想借青姐的手對付花子。


  在我意識模糊前,花子垂首激吻我,她並不急於要了我的命,她很享受這個過程,在死亡麵前,我們越是軟弱,她的興奮就越是高潮,她不但雙眼充血,並且麵紅耳赤,在我身上哼哼唧唧地看不出是快活還是痛苦。


  但,我是痛苦的,感覺腦子要爆炸了,她下手的力氣比江燁還要野蠻,掐得我的喉嚨劇痛,很快我的腦子轉不出什麽思想,四肢也發麻,當然有可能是繩子綁得太緊,所以全身麻木到使不上任何力氣,真正是等待死亡。


  我死了嗎?我可能死了。我覺得我的靈魂抽離了我的身軀,輕飄飄地毫無方向感,沒辦法著落,但我聽到周圍的聲音,我睜不開眼,看不見是誰呼喊,漸漸地,聲音越來越清晰。


  “岑繪。”仔細聽來,好像是旬一,是旬一幾近崩潰地呼喊。


  旬一做了人工呼吸,我能感受他的唇,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就像一直縈繞在我身邊從未離去,可是為什麽我說不出話,我睜不開眼,我想看一眼他,想安慰他。


  其實我並不想死,就算當初知道江燁的欺騙,作為一顆棋子留在江家,那麽絕望的時候,我也沒想過死去,我有很強烈的求生欲,我要將靈魂找回去,找到它的方向,它的歸宿。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零零散散的記憶碎片,有槍聲,有呼喊,有一條暗黑的道路,我怎麽都走不出來。


  “姐。”


  “小楠?”我急忙轉身,真的是岑楠,我踉踉蹌蹌地上前,岑楠麵帶微笑地看著我,還是那麽俊秀可愛,“小楠,姐姐對不起你,你怪姐姐嗎?”


  小楠搖著頭,含笑說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替我好好照顧老媽。”


  我淚瑩於睫,泣不成聲,懊惱得心如刀絞。


  眼看小楠要走,我追上去,由於太過突然,跑了兩步重心不穩,不料向前撲倒跪在地上。


  “小楠,對不起,姐姐對不起你。”


  “我說岑繪,你怎麽還沒想開?”不知何時,我身邊多了一個影子,我淚流滿麵地仰起頭,她蹲下來,笑臉盈盈地看著我,“沒想到你真的為了朋友可以連命都不要,你這個知己算是沒白交。”


  “方婷?”我頓時傻了眼,趕緊抹了淚,好讓自己看得更加清楚。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小楠的,你拿我當真姐妹,小楠當然就是我的親弟弟。”說著,方婷站起來,走向前方,然後和小楠肩並肩打算一起離開。


  我奮力地爬起來,想追上他們,然而方婷頓住腳,轉頭對著我凝重說道:“岑繪,謝謝你。不過你不要跟著我們了,從反方向回去吧。”


  方婷說完之後,牽著小楠一直往前走,走到盡頭,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有了方婷的指引,我轉身向他們相反的方向一路小跑,跑得我筋疲力盡。


  猛然驚醒時,我還戴著氧氣罩,醒過來,整個人都塵埃落定了,望著泛白的天花板,我慢慢地讓血液回流,慢慢地恢複意識。


  手碰到被子,這是很真實的感覺,眼珠子轉動,能看到屋子裏的情況,也是很真實的感覺。於是我自己動手取下氧氣罩,而就在這時,我發現,在我床尾的沙發上,分別坐著兩個男人。


  旬一低著頭浮躁不安地翻看醫學雜誌,江燁倚著沙發背打盹兒,時不時地調整坐姿。


  我該喊誰?索性誰都不喊,就這樣眼神飄忽不定,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


  “江太太,你醒了?”進門的古警官才是發現我醒過來的男人。


  “岑繪。”坐在沙發上的兩個男人陡然反應過來,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喊了一聲我的名字,但他們同時上前半步,之後同時又都退回去。


  古警官覺得有點奇怪,於是他先走向我,禮貌性地寒暄一番。


  “你怎麽會來?”我謹慎地反問古警官。


  古警官和旬一相互看了對方一眼,之後他才解釋,“其實我和旬一早就取得聯係,他將罪證全都交給了我,不過我們按兵不動,因為我們同樣知道,唐總隻是一個傀儡,幕後牽扯到的其他人還沒有浮出水麵。”


  “我很抱歉,沒有跟你商量,但是我不想你繼續跟他們糾纏,這之後的事情交給警方吧。”旬一心事重重地勸道。


  “我說江太太,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們警方的能力了?就這麽不信任我們?”古警官淡然一笑。


  “那個花子可能是害死方婷的凶手,她……”


  “等她傷好之後,會直接送到我們刑警大隊,暫時她還沒有招供謀殺方婷一案,不過她蓄意謀殺你,卻是被我們逮了正著。”古警官正色嚴厲地說,“這件事,我也聽旬一說了,你真是太冒險,就算沒有直接證據指控青山花子,也不必讓自己冒死逼他就範吧,這萬一沒有及時趕來相救的人,你說你這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花子受傷了?”我詫異地反問。


  我被掐得腦缺氧,外界的很多事情也都記不太清楚,不過聽他們告訴我之後,我反而能想起一些模糊的記憶。


  當時我聽到槍聲,旬一說,是闖進來的唐立青向花子開槍,打中她的右臂。


  “我警告了多少次,這個女人,你不能碰,更不能殺。”


  “我就是要殺了她。”


  是最後趕來救我的唐立青激怒了花子,她才真正把我往死裏掐,因此,青姐朝著花子的右臂開了一槍,之後埋伏在外麵的古警官將整個酒吧團團包圍,抓了蓄意謀殺我的花子和攜帶槍支的唐立青。


  江燁大概也是聽說了一些事情,便擔憂地問:“那個什麽花子究竟是什麽人?這麽殘暴凶狠,萬一她跑出來又要害岑繪,怎麽辦?”


  “江先生放心,我們已經派了很多特警看守醫院裏的花子。”古警官揶揄地說,“並且也會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江太太,當然,希望江太太不要像上次那樣突然溜掉就好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


  “岑繪,楊叔叔說,之前有可疑的人在媽/的醫院外麵逗留,所以我自作主張將媽先接回江家,現在出現這樣的事情,我覺得你還是跟我一起回到江家,有我來保護你,我也比較放心。”江燁的這句關心真是包含了不少信息量。


  “看到江先生和江太太這麽恩愛,我真是覺得你們有必要起訴那些詆毀你們的報社。”古警官好意地提醒,“要懂得用法律保護自己。”


  可笑的是,當天我就收到法院寄給我的判決書,我這婚還是沒有離掉,法院沒有判我們離婚。


  在醫院住了兩天,江燁和旬一恢複正常的生活,聽說江燁也回到公司,他同意讓旬一做自己的事情,也打算投資弟弟的遊戲公司。


  後來,旬一還告訴我,唐立傑畏罪潛逃,暫時還沒有找到,不知道為什麽,我首先就想到了元媛,我這次受傷,她一直沒來醫院探望,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古警官給我做了幾次筆錄,他知道我最關心的就是方婷的案子,所以他答應我,重新開始方婷案件的調查。


  我站在病房的陽台上深吸一口氣,頓覺全身通暢,當所有的秘密都解開時,陰霾也都可以掃去,我慶幸能迎來雨過天晴,並且還活著。


  “江太太,給您量血壓了。”護士小姐吆喝一聲,我爽朗地笑著應聲,轉身時,卻不知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


  楊文華?頭腦一陣眩暈,他什麽時候進門的?我怎麽什麽動靜都沒有察覺到,剛才我從病房走到陽台,房間明明就我一個人,他,他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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