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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溫水煮青蛙

  有一句話,叫做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曹禪與沮授剛剛商談這么處理三大族,以及盤踞冀州的各個大大小小的姓氏,族群。


  卻沒想到,有護衛來報說。


  江飛,田襄,李東三人一起拜訪。


  曹禪哈哈一笑,對著沮授道:“自己就送上門來了。”笑過之后,才對護衛一伸手,道:“請他們進來。”


  “麻煩大兄,與仲康在門前守衛。”最后,曹禪吩咐了一下跪坐在他的左右兩旁,稍微kao后位置上的典韋,許褚道。


  “君上放心,我會把臉盡量緊繃,看起來像是殺人一般的。”許褚卻是體會到了曹禪的意思,嘿嘿一笑,道。


  “碰。”典韋猛的拍了一下許褚的后腦勺,冷哼一聲,昂首走了出去。“明明我個子比你大,為什么老是你打我。”稍微覺得有些委屈,許褚嘟囔了一聲。這才跟了出去。


  曹禪看著直搖頭,不是個子大就比較厲害的。倆人真打起來,還是典韋比較厲害一點,游俠出身,經驗豐富。


  雖然在偏廳內嘻嘻笑笑,但是一到門口附近,二人就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不拘言笑的站著,手握著腰間短刀的柄部。氣勢威嚴。


  江飛,田襄,李東都穿著一身正服,看起來很是精神颯爽,就算是小老頭田襄也有一種年輕人的銳氣。


  但是三人的銳氣,在見到典韋,許褚二人的時候,立刻被挫敗。都是有些畏懼的看著典韋,許褚。


  就像曹禪的名聲一樣,這些年,常護衛曹禪,幾乎寸步不離的典韋,許褚的名聲也是水漲船高,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二人是曹禪的護衛,也是仰仗的心腹。


  此刻卻被安排在門口守門,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嗎


  三人心中雖然這般想,但是卻不敢有一絲遲疑。強忍著心中不愿意進去的念頭,起身走了進去。


  三人有些畏縮的進去后,門外的許褚大嘴翹起。要不是典韋狠狠的瞪了一眼,差點就笑出了聲來。


  嚇唬人還真爽啊。


  進了偏廳后,典韋,許褚身上的那種無形威壓就不見了。讓三人心中有一種通體舒暢的感覺。


  也才有心思打量偏廳,沮授他們認識,曹禪坐在主位上,身份不言而喻。因此,稍微停頓了一下,三人就對著曹禪拜見道:“臣江飛,田襄,李東拜見大將軍。”


  曹禪聞言并沒有立刻讓三人起身,而是稍微打量了一下。沮授曾經形容過著三個人的容貌,以及年紀,特點。


  心下對號入座了一下。那老頭應該就是奸猾如狐的田襄,中年人就是江飛,壯年人就是李東了。


  打量只是持續了片刻,曹禪笑著道:“三位不必多禮。”隨即,又指著旁邊空著的位置道:“坐。”


  “謝大將軍坐。”三人恭敬的應了一聲,分兩旁坐下。


  坐好后,田襄舉拳對著沮授道:“見過沮先生。”


  四人曾經同為袁臣,自然認識。只是當年沮授地位尷尬,因此三人中除了田襄還稍微與沮授說過些話以外,其他二人與沮授都是點頭之交。


  “田大人。”沮授平淡的回了一句。


  讓田襄心下有些失望,本以為沮授會念在與他們認識一場,指點他們一番,沒想到卻是冷淡如路人。


  不等田襄深想,曹禪笑問道:“不知三位來到這袁府中找我,有何要事?”


  三人很是默契,還是老狐貍田襄出馬,他舉拳笑著道:“我三人是為了恭賀大將軍坐擁冀州而來。”


  曹禪聞言大笑,道:“謝三位吉言了。”他卻是知道,這三個人肯定是為了試探而來,在入城前,曹禪曾經許諾過,會安撫三族。現在入城了,諾言還沒兌現,這三個人其實不怎么在意所謂的安撫,但是肯定在意曹禪對于三族的態度。


  若是安撫,就代表曹禪親善他們。若是不安撫,就是遲早會收拾他們。得另謀出路了。


  深知冀州各個大族,曹禪又怎么會不清楚呢。


  心下冷笑,曹禪面上卻是溫和的看著三人,很是親善的摸樣。


  這摸樣使得三人心中一振,就連老狐貍田襄心中也有些浮想聯翩了起來。


  停頓了片刻,曹禪似乎才想起來,笑著道:“到是忘記了,你們三人在這次戰爭中出力頗多,我已經上書給天子,封你們為千戶侯。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曹禪還算親善。三人心下立刻涌起了一陣狂喜。千戶侯的爵位即使是對三族也是有著不小的誘惑。要知道侯爵難求啊,尤其是他們知道曹禪治下,獲得爵位的條件無比的苛刻。今日曹禪一開口就是三個千戶侯,那么就代表是承認了他們的功勛。


  代表曹禪親善他們。


  當初合謀,叛了袁紹,投奔曹禪果然沒錯。三人心中同時升起了一陣慶幸,同時還有一件事情也是值得慶幸的,許攸已經死了。


  沒人知道,那就代表沒有人知道許攸殺袁紹是他們教唆的了。


  三人包括田襄在內,當聽到許攸因為殺主,而被曹禪殺死的消息后,可是嚇破了肝膽。


  不過慶幸之后,老狐貍田襄的心中涌現出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前途似錦,實在是太好了,曹禪的親善讓他有些不安生。


  “不過啊,我想要治理冀州,解散一些兵丁,你們的子侄,恐怕也得卸甲歸田了。你們心里要有些準備。”曹禪隨即又笑著道。


  先給甜棗,后給個大棒子。先慣迷魂湯,而后再割肉。曹禪是不準備讓這三個家族還繼續存在的,但是卻要用溫水煮青蛙的方法。來慢慢殺死這三個大族。


  這些年,從袁紹手中吞下了多少冀州的利益,就吐出來多少。對于這些蛀蟲,曹禪絕對毫不手軟的。


  說句有些犯賤的話,田襄聽到曹禪說要解他們三族的兵權,心下居然升起了一種安生的感覺。


  熟話說,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一松一緊,御下之道。若全給好處,沒準三五天后,就是一場泡沫。唯有這種一敲一打,才證明上邊給的東西是真實的。


  田襄是這種心思。其他二人也是如此。隱晦的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安生。


  田襄已經代為出口幾句話了,再說發話,難免會有一些三家之首的感覺。他是不敢在曹禪心中留下這種印象的。因此,李東舉拳問道:“不知大將軍欲消減多少的軍隊?”


  李東是三人中最為年輕的,但是曹禪卻沒有任何輕視的念頭。年輕就能坐上族長的位置,坐穩族長的位置可是很不簡單的。


  笑了笑,說出了一句讓三人瞠目結舌的話。“公孫瓚,袁紹的四五十萬兵馬,我打算消減八成,剩下六萬人。”


  “這么多?”在袁紹的帳下許久,三人的思維已經朝著軍隊越多越好的方向散發了,聽曹禪說要消減四十幾萬的軍隊。


  李東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驚呼。很是不理解。


  “呵呵,不是兵越多越好的。”曹禪笑看了一眼李東,道。


  “呵呵,大將軍所言極是,兵法云,兵在精而不在多。袁紹軍隊多,卻敗于大將軍,就是一例啊。”旁邊許久未開口的江飛,呵呵一笑道。


  曹禪其實很想對這自以為是的人說一句,我不是將軍。我考慮的事情不能用軍事角度出發,我要考慮已經成為治下的幽州,冀州的發展。


  削減軍隊,擴充勞動力。有利于出產糧食,增進人口的發展。


  在別州的二年,使得曹禪治理國家的經驗變得很豐富,知道民生艱難,知道怎么發展才能快速,高速。


  曹禪可以毫不客氣的認為,天下沒有人能比得上他這般下狠心的發展,能夠打擊大族,豪族。來發展。


  因此,江飛片面的言語,只是讓曹禪笑了笑。沒有接下去說話。


  見曹禪不再開口,江飛也極為乖巧的沒有繼續進奉承的話。而是嚴肅的舉拳對曹禪道:“大將軍放心,就算是全部解散了軍隊。我們三族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謝三位體諒。”曹禪道了一聲謝謝。


  說完后,曹禪看了一眼外邊天色,笑著道:“若是無事,你們就退下吧。冀州新歸附,我要忙的事情卻是很多。”


  這話出口,三人再留下是相當的不乖巧的,但是三人卻還是有一件事不得不開口。互相對視了一眼,還是田襄出列道。


  “請大將軍稍等,容我說一件事。”


  “說。”見三人滯留,曹禪的口氣變得有些不太好。


  “咳,我等發現袁紹在戰前,送給了他三個兒子二十四個女人,就連最小的兒子袁尚都有份,用下了強烈的催情藥物,以及助男女結胎的藥物,欲圖瞞天過海,留下血脈。”說到最后田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曹禪道。


  這件事情,其實他們不想說的。原因就是曹禪殺了這件事,舉報昔日主公,留下血脈這件事情。等于是掐斷了袁紹的血脈。


  比之殺了袁紹還要可惡。


  但是這件事情,他們最終還是開口說了出來。不說,固然不用冒著被曹禪厭惡的風險,但要是等那些袁紹的子孫成長起來,kao著袁紹的一些布置,手段。


  起報復心,先遭殃的肯定不是曹氏。而是他們三大族。因為曹禪只是入城者,而導致袁紹毀滅的直接元兇是他們三人。


  斬草除根是必須的。


  為了避免曹禪起疑心,他們甚至放棄了私下結果那二十四個女子的方法。轉而直接告訴曹禪。


  曹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沒想到,袁本初還有這樣一手。曹禪立刻聯想到了劉氏的身上。


  這個女人,先是拿出女兒,來贏得了曹禪的目光,再殺了自己三個兒子,使得曹禪一下走入了誤區。認為袁氏的血脈已經斷絕了。


  為的恐怕就是掩飾那二十四個女子。


  這三個人也夠狠,不僅出賣了袁紹,還打算斬草除根。曹禪心中對三人,也已經厭惡以及。要不是打算慢慢活刮了,真想用殺許攸的手段殺了這三人。


  心下殺機潛藏,但是曹禪的目光也不是非常的柔和,畢竟有許攸這等前車之鑒在,要是這個時候還表現的相當柔和,絕對會引起這三人的警覺。


  因此,曹禪的目光稍微轉冷,看了眼三人,冷冷的點了點頭,道:“把你們知道的地址寫下來,你們就可以走了。”


  “早已經準備好了。”曹禪的目光,使得田襄心中一顫,但心下卻是一喜,曹禪果真沒有翻臉,這樣借著曹禪的手,使得袁氏斷根。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很是痛快的從袖子中,抽出了一卷竹簡,交給曹禪。隨后三人彎身告退而去。


  “狼心狗肺的東西,袁本初在世時,待他們三人可是很寬厚的。相比于許攸,這三人才是獲得了大利,族中子弟多出仕,聚斂了無比龐大的財富,土地,家奴。但卻在關鍵時刻,插了袁紹一刀,而且還想斷絕袁紹血脈。哼哼。”始終沒有說話的沮授,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發出了幾聲冷笑。


  “狼心狗肺的人也有狼心狗肺的價值,沒有他們,我豈能知道,袁紹留下的這支后手?二十四個女人啊,而且是用了宜子嗣的藥物,起碼能生下二十個孩子,十個男丁。三五十年后,那得多少人?后患無窮啊。”曹禪卻是把心思從三人的身上抽了回來,轉而集中到了袁紹這后手上邊。


  曹禪雖然能放過一個袁紹的女兒,但卻絕對不能放過袁紹家里的男丁。不管是袁紹布下這支后手是為了干什么,是為了遺傳血脈,還是為了伺機報復。


  別州二年使得曹禪的心胸寬廣了許多,小仇小怨,都不再計較。但不代表他會愚蠢到因為不忍心,而留下袁紹的血脈。


  因為一時不忍,而造就出無窮的禍害。等將來要撲滅,甚至是袁紹的子孫后嗣,消滅了他曹氏。


  這種事情,曹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在這種事情上,只能是寧可殺錯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把上邊的女人都集中起來,全部喂下墮胎藥。觀察十個月。”曹禪下了對于那些女人不算狠心,但是對于袁紹來說,幾乎能讓他絕望的命令。


  如果袁紹還在世,他肯定要生吞曹禪的血肉。但是又有什么辦法,曹禪與袁紹是水火不容的兩個人,兩個勢力。


  “諾。”沮授接過了曹禪手上的竹簡,應聲下去辦理去了。


  沮授走后,曹禪呆坐了片刻,才喃喃道:“袁本初啊,要怪就怪你謀事不密。不,應該不是謀事不密,而是那三個人對你太狠了。狠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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