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快不鏡頭的夢
廣東有個官紳娃傅,六十多歲才生一個兒子,取名叫廉。傅廉很聰明,可是是個生的兩性人。
傅廉十七歲時,才像個蠶似的。遠近都傳遍了,沒人把閨女嫁給他。自己思量,這一輩子要絕後了,心中日夜難過,可是也沒有法子。
傅廉跟老師念書,老師偶然出去了。這時門外有耍猴的,傅廉去看耍猴,功課沒作完。一想老師要回來了,怕挨打,就跑了。
在離家好幾裏的地方,一個穿白衣服的姑娘,帶領個丫鬟,在前邊走。姑娘一回頭,傅廉看見她特別漂亮,沒有人能比得上。姑娘腳走路緩慢,傅廉三腳兩步就趕過去了。姑娘回頭對丫鬟:“問問先生,是不是要往海南島去?”
丫鬟果然去問了。傅廉問她打聽這個幹什麽。姑娘:“如果去海南島,有一封信,麻煩順便捎到我家。我老媽媽在家,可以招待你。”
傅廉逃出塾館,本來沒有什麽地方去,一想過海也可以,於是就答應了。姑娘拿出一封信遞給丫鬟,丫鬟轉交給了傅廉。問她的姓名及家的住址,:“姓華,住在秦女村,在瓊州城北三四裏地。”
傅廉搭船就去了。到了瓊州城北,已經晚了。打聽秦女村,沒有人知道。朝北走了四五裏,星星月亮都出來了。滿眼荒草,野地裏沒有客店,他感到進退維穀。看見道旁有一座墳,想依著墳頭睡一宿,又害怕野獸,於是爬到樹上像猴子似的蹲在樹杈上。聽見鬆濤呼呼響,夜裏的蟲吱吱叫,心裏忽上忽下,很是不安,後悔的念頭像火燒火燎似的。忽然,聽到下邊有人話的聲音,低頭往下一看,隻見一個院落,一個女人坐在石頭上,兩個丫鬟打著燈籠站在兩邊侍候著。女人向左邊的丫鬟:“今夜月明星稀,把華姑給的茶葉沏一杯,觀賞這美好的夜色。”
傅廉認為這是鬼怪,嚇得頭發根直發麻,毫毛都豎起來了,大氣也不敢出。忽然,丫鬟抬頭看了一眼:“樹上有人!”
女人嚇得站起身來,:“什麽地方大膽的男人,敢暗中偷看人?”
傅廉嚇了一大跳,無處可逃,隻得爬下樹來,跪在地上請求饒恕。女人近前一看,轉怒為喜,拉他與自己坐在一塊兒。傅廉偷偷看了女人一眼,年紀有十七八歲,長得特別漂亮。聽她話,也是當地的口音。女人問:“先生往哪裏去呀?”
傅廉答道:“替人送封信。”
女人:“野外多強盜,睡在外麵可令齲心。如果不嫌棄我家寒磣,請到我家休息。”
罷請傅廉進屋了,室內就一張床,女人吩咐兩個丫鬟,在床上鋪好被褥。傅廉覺得自己身上挺髒的,要在床下睡。女人笑著:“遇著你這個好客人,我這個女人怎敢像三國時陳元龍那樣,自己睡在床上,而讓客人躺在床下邊呢!”
傅廉不得已,就同女人睡在一張床上了。可是心驚膽戰地不敢動彈一下。不一會兒,女人暗中把手伸了過來,輕輕撚他的大腿。傅廉假裝睡著了,像沒感覺到似的。又過一會兒,女人掀開被鑽進來,推他,他一直不動。女人於是伸手摸他的下身,手停了,過一會兒,女人悄悄地出了被窩。
不大工夫,聽見了哭聲。傅廉又急又愧,無地自容了。隻恨老爺使自己成了有生理缺欠的人。女人叫丫鬟,丫鬟看見女人臉上有淚痕,吃驚地問她為什麽難受。女人搖著頭:“我隻歎我的命苦哇!”
丫鬟站在床前,注意察顏觀色。女人:“可以把先生叫醒,讓他走吧。”
傅廉聽到這話後,更加慚愧了。同時擔心深更半夜,一片野地沒有去處。正在犯合計,忽然有一個老太太推門進來了。丫鬟:“華姑來了。”
傅廉偷看一眼,這進來的女人有五十多歲,風韻猶存。這老太太見姑娘沒睡,就盤問她,姑娘沒回答。老太太又看看床上睡的人,就問:“同床的是誰呀?”
丫鬟代替姑娘道:“夜裏一個夥子,到這借宿。”
老太太笑著:“不知道巧娘結親了。”
看見巧娘淚水未幹,驚愕地:“入洞房的時候,哭哭啼啼可不像那麽回事兒,大概是新郎太粗暴了吧?”
姑娘沒話,越發悲哀了。老太太想撩起衣服看看傅廉。一抖摟衣服,有封信落到了床上。老太太拿信一看,吃驚地:“這是我女兒的筆跡呀!”
拆開信一讀,不住地驚歎。姑娘問她,老太太:“是三姐兒來的家信,是吳家女婿已經死了,孤苦零丁,沒依沒靠,這可怎辦啊?”
姑娘:“他隻替人捎信,所幸沒讓他走了。”
老太太叫起傅廉,追問信從什麽地方得來的。傅廉把經過了一遍。老太太:“麻煩你這麽遠捎信來,應該怎麽報答你啊?”
又仔細端詳傅廉,笑著問:“怎麽得罪巧娘啦?”
傅廉:“不知道怎麽得罪的。”
老太太又詢問姑娘。姑娘歎口氣,:“自己傷心活著的時候嫁給個像太監一樣的人,死後又找了個這樣的人所以才哭啊。”
老太太瞅著傅廉:“機靈鬼,原來以為是個男的,實際上又是個女的呀?你是我的客人,不能總打擾人家。”
於是領著傅廉到東廂房去了。伸手到褲襠裏摸摸,驗證一番,笑著:“不怪巧娘掉淚。還可以想點法子。”
拿著燈,翻遍了箱箱籠籠,找到一個黑藥丸,遞給傅廉,叫他吞下去,又囑咐他不要動彈,就走了。
傅廉獨自躺在那裏尋思,不知這藥治什麽病。剛要亮時,一覺醒來,就覺得肚臍下邊有一股熱氣,一直衝向隱私處。蠕蠕地像個東西吊在腿中間,自己一摸,已同成年男人一樣了。心裏又驚又喜,好像當上了王爺,得到了九種最高的待遇一樣。
窗紙張發白了,老太太進來了,送一些燒餅到屋裏。囑咐他老老實實坐著,出去後又把門反關上了。老太太出去同巧娘:“夥子捎信勞累,留下他,我去叫三姑娘來,讓他倆拜為幹姐妹。先把門鎖上了,免得人打擾。”
完就出門走了。傅廉在屋裏轉悠,實在無聊,時時湊到門縫前,像鳥從籠裏往外看似的,一眼看見巧娘,就想召喚,自己獻獻殷勤。可是又慚愧地打消了主意。
挨到晚上,老太太帶著女兒來了。開了門:“悶壞夥子了!三姑娘應該過來道道謝。”
道上遇到的那個女人,磨磨蹭蹭地進了屋,向傅廉行禮。老太太叫他倆以兄妹相稱。巧娘笑著:“稱姐妹也可以呀。”
一齊來到堂屋,圍坐吃酒。喝酒當中,巧娘逗弄傅廉,問道:“太監也對漂亮的姑娘感興趣嗎?”
傅廉:“瘸子不會忘了鞋,瞎子不會忘了眼。”
大家一聽都笑了。巧娘因為三姑娘累了,硬叫她去休息。老太太回頭瞅了三姑娘一眼,讓她同傅廉一塊去。三姑娘羞紅了臉,不動彈。老太太:“這個男人其實是個女人,怕啥呀?”
邊邊催促二人一起走。暗中囑咐傅廉道:“背地裏你是我的姑爺,人麵前你是我的兒子,這就行了。”
傅廉很高興。拉著三姑娘上了床。新磨的刀,初試鋒芒,其快勁可想而知了。事後在枕頭上問三姑娘道:“巧娘是什麽人啊?”
三姑娘:“她是鬼呀,才貌雙全,沒個對手,可是命運不濟。嫁給毛家夥子,可是生是個閹人,十八歲還不能行壤。於是鬱鬱不樂,含恨而死。”
傅廉吃了一驚,懷疑三姑娘也是鬼。
三姑娘:“如實告訴你吧,我不是鬼,是狐狸啊。巧娘一個人,沒人伴兒,我娘倆沒有家,借她的房子住。”
傅廉更驚愕了。三姑娘:“不要害怕,雖然是鬼狐,但是不禍害人。”
從此,每在一起吃喝笑。雖然知道巧娘不是人,可是打心裏愛她漂亮,自恨沒有機會同她在一起。傅廉有內秀,善於笑話,很得巧娘的歡心。
一,華家母女要外出,又把傅廉關在了屋鄭傅廉感到煩悶,繞著屋子,隔著門窗召喚巧娘。巧娘叫丫鬟換了好幾把鑰匙,才把門打開。傅廉湊到巧娘耳邊要單獨同她待一會兒。巧娘把丫鬟打發開了。傅廉摟著巧娘到床上,緊緊地依偎著她。巧娘開玩笑地摸了他肚子下邊一把,:“可惜了親親,這個地方缺那個呀。”
巧娘話還沒完。
於是兩人發生了關係。不一會兒,巧娘生氣地:“現在才知道鎖門是有原因的。從前她們娘倆流浪無住處,借房子給她們住。三姑娘跟我學刺繡,我半點也不保密,她竟嫉妒到這程度!”
傅廉勸慰巧娘,並把經過情況告訴了她。巧娘始終不滿意三姑娘母女。傅廉:“別聲張,華姑囑咐我挺厲害的。”
話沒完,華姑闖進來了。二人急忙起身。華姑瞪著眼睛問:“誰開的門?”
巧娘陪笑迎上去是她開的門。華姑更生氣了,絮絮叨叨數落個沒完。巧娘故意逗她:“老大媽也太遭人笑,這個男人實際上是女人,能幹啥呀?”
三姑娘見媽媽同巧娘拌嘴,心裏不過意,上前勸兩人。兩人這才壓下怒火換成笑臉。巧娘雖些氣話,但是對三姑娘屈心下意。華姑黑白日防備,巧娘與傅廉不能到一起,隻能眉目傳情而已。
一,華姑對傅廉:“我閨女姐妹倆都侍候你了。想住在這也不是個法兒,你應該回去告訴父母,早點訂下這門親事。”
於是立即打點行裝,催傅廉啟程。兩個姑娘相對無言,滿臉愁容。而巧娘更為難過,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沒完沒了。華姑不讓她倆送,拉著傅廉就出去了。到門外,則院子全沒了,隻見荒墳。華姑送到船上,:“你走後,我帶女孩到你們縣租房住下,如果你不忘記前一段的好處,在老李家廢棄的花園裏,等你來娶親。”
傅廉於是回家了。當時,傅廉的爸爸到處找兒子也找不著,正在十分焦慮的當兒,看見兒子回家來了,真是喜出望外。傅廉把經過了一遍,又把華姑的約會講了。父親:“妖言怎麽值得聽信?你能活著回來,就是因為你有生理缺欠的緣故,否則,早死了!”
傅廉:“她們雖然不是人類,感情卻同人一樣,況且又聰明又漂亮,娶她們也不會惹親戚朋友們笑話。”
父親不再什麽,隻是笑他。
傅廉回家後忍耐不住了,不安本分,經常同丫鬟私通,逐漸大白就亂搞,意思是讓父母嚇一跳。
一,傅廉正在同丫鬟胡搞,讓一個丫鬟暗中看見了。丫鬟跑著去報告老夫人。傅廉的媽媽不信,親自到跟前去看,這才嚇一跳。把那個丫鬟叫來盤問,事情全知道了。老太太高興透了,逢人便講,以此表明兒子生理無缺欠,還要找個大戶人家提親。
傅廉私下告訴媽媽:“不是華家的姑娘,不娶。”
媽媽:“世上不缺美女,何必找個鬼呢?”
傅廉:“兒子若沒有華姑,不可能知曉壤,背棄她是不吉利的呀。”
傅廉的父親聽從了兒子,派一個男仆和一個女仆去看個究竟。出了東城,走了四五裏地,找到了李家花園。隻見斷牆後的竹林裏,升起縷縷炊煙。女仆下車,一直走到門前,隻見那母女兩人擦桌子,洗碗碟,好像在等待客人。女仆行禮,傳達了主饒意思,見到三姑娘,驚奇地:“這就是我們家的少奶奶嗎?我見了都愛,難怪少爺魂思夢想的!”
又問三姑娘的姐姐。華姑:“那是我幹閨女,三前,忽然死了。”
於是,擺下酒席讓兩個仆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