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咱們墓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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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旗算是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滿腦袋都是他的前隊長顧千燁以前退役的時候說的話。
躍旗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甚至還有點沒心沒肺。
以前退役的時候他都不是特別難過，隻是覺得可惜了，金鍋剛握在手裏就得離開這個競技舞台了。
顧千燁比自己情緒不穩多了，采訪都沒堅持完就離開了。
那個夜晚下著雪，柏林的雪沒有蓋滅每一位觀眾的興奮，歡呼聲響徹全場，那一道道直射下來的鎂光燈仿佛都是溫暖的陽光。
他們都忍著淚，不僅僅是寒冬裏勝利的激動，還是因為buv終於跨過了自成立以來這幾年的寒冬，躍旗都覺得，這金鍋仿佛都有點燙手了。
也同樣是這樣的一個夜晚，顧千燁和他都宣布了退役，粉絲們的震驚程度比buv獲得第一名還要大。
不少粉絲甚至在微博群裏和私信裏發出質問，他倆都沒有理會，一起在酒店的天台上抽了半包煙。
“很正常，他們大多數人都覺得我們奪冠是剛剛開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你和我都知道的對不對？這場比賽對我們兩人而言隻不過是被罵或者不被罵而已。”
躍旗何嚐不知道，他知道自己那幾天那幾場下來腰有多疼，也知道顧千燁在賽場上的失誤都是強壓著手傷造成的。
身為競技人，沒有人願意在自己風頭正盛的時候離開，況且那時候根本就沒有找到後備力量。
buv才奪冠，未來太明亮了，但是每位隊員都知道，buv一路走來是什麽樣子的。
buv是新晉的冠軍隊，但是已經是一支很老的隊伍了。
躍旗想著都覺得那天寒冷的風刺骨，跟自己還蹲在那上邊抽煙一樣，心裏發顫。
他不知道今天和自己打遊戲的這個人是不是個妹子，也不知道這人說的“打職業”“抱冠軍回來”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就是這麽失眠了！
“我……靠.……”他煩躁地從床上起來接水，淩晨一點的基地，青訓生們還沒有要回來休息的意思。
無所事事躍先生想著下樓看看，卻看見訓練室的燈光還亮著。
他看著坐在電競椅上的人，電腦畫麵上是今下午的訓練賽，穀子，一起經曆過柏林冬季的年輕人，見證了顧千燁和躍旗的退役。
“.……你還不睡？”躍旗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問。
“最近有一場國內的比賽，我想多練練。”少年皺著眉，眼神裏全是專注。
躍旗打開自己麵前的電腦，登上了自己的賬號：“看著練多幹啊，我倆一起？”躍旗說著扭頭看了看他。
穀子的眼裏全是驚喜，躍旗先他一步開口：“就打兩把，我這個腰實在是不太行。”
“嗯。”穀子快速登上了賬號。
“這一隊人怎麽樣？”躍旗選好跳點，透過耳麥問穀子。
穀子的也沒有扭頭，他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打遊戲的時候話不多，但是出手果斷，冷靜到了極點。
“還能怎麽樣？你和顧隊走了之後，要找兩個能力相匹配的人太難了，”穀子進了房區就搜東西，邊搜邊說，“後來老北也走了，現在都是青訓的新人，頂老北那個也隻是二隊上來的替補，打不開。”
躍旗聽著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
“不過慢慢磨合吧，一來是沒經曆過大的比賽，二來就是還年輕。”穀子聽見房裏有腳步聲，邊跟人繞房子邊看了看身邊的椅子。
這幾把椅子上現在沒有一個是以前自己熟悉的隊員了。
躍旗看著也有點兒惆悵。
兩把打完，青訓生也結束訓練準備回去休息了，躍旗和穀子對視了一下，更惆悵了。
“這一屆也不知道能留下幾個。”穀子拿出煙叼在嘴裏，沒點燃，看著窗外一個個稚嫩的臉龐。
躍旗突然想到加自己的那個人，走在回房間的路上打開手機發消息：“你要是想來，先把成績練上去，等下一波招青訓生來吧，當然，要是到時候你選擇去別的地就算了。”
坐在椅子上打遊戲的顧千燁看見短信揚了一下嘴角，帶著耳機死盯著電腦屏幕。
石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自己哥哥的房間還亮著燈，門也沒關嚴實，在燈光下，她的哥哥還在全身心的投入到遊戲中。
石問：“哥哥，你還不睡覺嗎？”
顧千燁戴著耳機當然什麽都沒有聽見，小姑娘關門的時候他都還在為了自己能進buv奮鬥著。
躍旗看著顧千燁發來的消息咬了咬牙，正要摔手機的時候穀子正看著他：“怎麽了？剛組隊的時候還挺正常的啊。”
躍旗深吸了一口氣，假裝無事發生：“沒事，快去休息吧。”
短信上赤條條地寫著：那行，但是這段時間我還要吃飯呀，我打算先開開直播，你來幫我拉拉人氣唄。
拉人氣？你他媽的當我是個什麽人！
好歹我也是曾經奪過冠的人好嗎？
再不濟也是退役的職業選手！好嗎！
躍旗氣得想打人，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躍旗在心裏惡狠狠的想著。這一刻，他是無比的希望這個不要臉的貨是個高手，然後等他來了基地再收拾他。
清晨天剛亮，宋玉剛到出租屋樓下就看見了站在樓下的石，石背著書包一臉不滿。
“怎麽了姑奶奶，我這還有課呢，你哥呢？”宋玉難得起得這麽早。
“打了一晚上遊戲，”小姑娘憋得臉通紅，“剛睡下。”
宋玉張了張嘴，石辰能打一晚上遊戲？這位好友覺得真是有生之年了。
“我餓了！”石用埋怨的聲音把宋玉拉回了神，趕緊帶著她去吃早飯。
顧千燁睡到臨近下午，被餓醒的，睜開眼睛看著略帶破舊的出租屋一陣心累，還未起身，就感覺到了又是貧窮的一天。
打開臥室門，沒看見有人，不是周末不是寒暑假的，他知道這位黑粉小同誌的妹妹是去上學了，並且要晚上才回家。
他打算吃個飯安心打遊戲了。
“問你個事兒。”顧千燁邊刷牙邊給躍旗發消息，顯然已經忘記前一天還叫人家旗神，還說自己是他的粉絲這件事情了。
“沒空！”躍旗渾身都是煩躁，一睜眼就看見這廝的消息。
“昨天忘了問了，顧千燁什麽時候下葬啊？”顧千燁現在腦子裏的記憶全是這位黑粉年幼父母車禍而亡，獨自帶著妹妹生活，有心係回到基地的事情，居然自己屍骨未寒這件事情都忘記了。
躍旗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頂著一頭亂發發消息。
“頭七過了啊，怎麽了？”躍旗回複道。
顧千燁看著消息點點頭：“那帶我去唄。”
躍旗看見消息簡直瞠目結舌，怎麽個意思？帶你去？
“好啊！你來！”躍旗簡直是服了，這粉絲不能自己去？
“那咱們墓地見。”
見你大爺！躍旗咬著牙罵了一句，將手機屏幕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