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天為何物？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刹那失神，白辰急忙踉蹌著後退開來，心中的波瀾別提有多大了，就是他這麽冷靜的人都差點摔倒在地。能夠叫他這樣，這得是多麽大的驚嚇。
光顧著倒退，就是長劍白辰都忘記提了，退得遠遠的，他心有餘悸的看著那周圍似乎自成一方天地的魔性男子。
白辰何以知道魔性男子周圍自成一方天地？很簡單，一靠直覺，男子給他的感覺！二靠眼觀，天地間明明有風，不大不吹動白辰的頭發，吹動他的長袍，就是那強大的白衣青年男子的白衣都被吹得獵獵做響。
可魔性中年男子卻不一樣，他的頭發漆黑如墨，靜靜的散落，披在肩上，垂落腰間，一身紫黑色玄衣同樣一動不動。
並非魔性男子長得有多恐怖，其實，魔性男子僅僅隻是看著邪異，論長相的話，就是比起自譽為風靡萬千少女的白辰也不逞多讓。隻是剛才白辰看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了。
在他的雙目與魔性男子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魔性男子的一生，速度之快，就是說是一眼萬年也毫不誇張，就是白辰也僅僅捕捉到了四幅畫麵。
第一幅畫麵，是魔性中年男子小的時候，那時候，一個黑衣蒙麵男子站在他的麵前，語氣冷漠的對他說道“從今天起，你叫九幽你是從九幽爬出來的孩子，你背負著血海深仇！”他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握了握拳頭。
第二幅畫麵，魔性男子青絲綰正，背負著一柄黑色的鐵劍，一身黑衣，他騎著一馬，一個人闖進了一個王朝的帝都！他從帝都前門一路行至中央大殿。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無人能阻擋他前進。
第三幅畫麵，他獨自俯跪在王朝帝都中央大殿的金頂之上，金頂被血染紅，長劍插落一邊，他的雙目無神，在他的旁邊，一柄染血的殘破大旗樹立，上書楊！
白淨的臉龐血跡斑斑，他落了一滴淚，口中有些語無倫次“我姓楊，我竟然姓楊，我是楊氏王朝的小皇子而我卻屠自己的王朝，兄弟，父母，子民你不得好死！青天，我要你不得好死！”魔性男子由此進入魔道！
第四幅畫麵，也是白辰捕捉到的最後一副，同樣也是魔性男子的落幕！那時，天在崩塌，地在塌陷，殘破大地之上，屍體堆疊如山，血流成河！魔性中年男子渾身魔氣滔天，一柄紫黑色的長劍被他握著，整個人逆天而上，一劍崩碎從陰霾間探出的一隻巨手。
這一幕最是叫白辰吃驚，因為魔性男子手中握著的那柄長劍，竟然和魔王蒼梧手中的那一柄十分相似。
早些不確定，如今看向有氣無力拄著長劍的蒼梧，白辰算是確定了，就是同一柄長劍。
畫麵中的巨手，一樣叫白辰吃驚不已，竟然與蒼天之手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比蒼天之手粗了許多，並且顏色呈現青色！
有第三幅畫麵中，白辰明白了，這是另一個不同的天，就是謀算了魔性男子的那個青天！
魔性男子猶如九幽衝出的戰神，滾滾魔氣如瀚海狂濤，隨著他逆天而上，周圍都會有無數空間碎片飛舞，天地法則，他視之如同無物。
一劍捅破雲天，碎了青色巨手，高天一聲傳出憤怒的咆哮。魔性中年男子被打出陰霾的天。
“弑地，半生，弑蒼穹！”長劍洞穿男子而過，長劍染血，氣息愈發的可怖，就是僅僅看到畫麵的白辰都似乎感受到長劍氣息的恐怖。
一劍！斬了天！
是的，僅僅憑借一柄長劍。出了三劍……第一劍被他穿過身體，栽落大地。劍直接青色的血液濺灑天地一。
何等威勢，白辰並不知道魔性男子處於什麽境界，但卻有一點是十分確定的，很強，強大到可以隻手滅天的地步去，強大到就是如今的一具屍體也能夠令蒼天顫栗，落荒而逃的地步。
如今，白辰看著魔性中年男子，心中發寒！他有強烈的敬畏感，並非對方屠了自己親人王朝的冷血，而是他一念成魔，隻手滅天的氣魄。
“是你……怎麽會是你！你怎麽會還活著……怎麽會……”高天，蒼天的聲音有些發顫，陰霾的天空，雲層不動，墨色的烏雲看起來雖然恐怖無比，但卻似乎刹那的靜止了。
蒼天的聲音令天地震蕩，魔性中年男子猛地抬頭，自目光激射而出，兩道寒芒呈裂天之勢，破開陰霾的天空，長久處於陰暗的大地終於接受了一縷陽光。
“你——是-——誰？”
淩厲過後，魔性中年男子突然有些呆滯了下來，木納的一字一頓的開口問道，頓時在他的周圍也開始出現一縷縷恐怖的魔氣。
很慢的出現，很可怕的魔氣，每一縷似乎都擁有莫大的力量，每一縷，似乎都能夠壓塌空間。
在白辰目光可見的處，空間竟然隱隱有了崩潰之勢！別提白辰有多震撼了，那種震撼無法言語。
“從蒼天對他所說的話來看，蒼天認識他，然而他卻不認識蒼天……並且說話的語氣異常奇怪！由此可斷，眼前的魔性中年男子狀態並不正常！”白辰不明白眼前的這位魔性男子出了什麽問題。
但他卻知道對方就是這種不正常的狀態。都能自然而然透露出來的那種恐怖氣勢，那種一縷魔氣可壓塌一片空間的威勢。
想想若是對方正常狀態，舉手投足間會不會將空間給徹底崩碎。眼前的中年男子，白辰當真不知道怎樣形容了，“就是用抬手滅天，跺腳碎地也毫不誇張吧！”
“你不認識我……怎麽可能……”高天上，蒼天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僅僅片刻，蒼天的聲音便夾雜著肆無忌憚的笑聲傳來。聲音明顯的比之前大了不少，聽起來也很有底氣的樣子。
“哈哈……原來是一具屍體，難怪看起來那麽蠢，原來隻是一縷殘存的意識影響著身體的本能在行動。”
“屍體……？”就是這一瞬，白辰也突然的再次看向魔性中年男子，“原來如此……難怪……”
對於蒼天的話，白辰不由得不信，的確，若非不是具屍體，又怎麽木納成這個樣子，這樣的不世強者，怎麽會任由白辰打開天淵就衝了出來？而這些，似乎都已經得到了解釋。
隻是這樣，白辰就無法再指望魔性男子能夠把蒼天給屠掉了，畢竟隻是一具屍體，由殘存的意識和身體本能共同主導，無法思考太多。
看向橫空出現的白衣中年男子，隻是如今的中年男子毫不似剛才那種有種劍拔弩張的緊迫之感，此刻的他看起來相當的溫文爾雅，右手負腰而立，左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折扇，輕輕搖動。
“這……”就是冥王玄淵都險些眼珠子一凸直接掉在地上！他隻見白衣男子很悠閑的打著折扇，嘴角，有著一抹笑意。
“怎麽回事……他的自信來自何處？”
看向目光呆滯的魔性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道“或許很強，但不是他……一具屍體，能做什麽？”
轟！高天再次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若非白辰以元氣護體，恐怕就一已經失聰了。
“哈哈……還差一點……多久了，無盡的黑暗令我忘記了時間……馬上我蒼天就重見天日了！”蒼天的聲音越來越囂張。同樣，白辰和冥王玄淵也是越加的焦急了起來。
從早些的對話中，二人就知道了如今的白衣青年男子也並非全盛狀態，並非蒼天的對手。
隻是，一句不知從何處突兀響起來的話，令蒼天瞬間閉起了嘴“你的氣息……很反感……”
就在蒼天的狂笑之聲剛剛響起的瞬間，就立刻被一道不急不緩的壓了下去，這聲音不大，但卻不知是何種原因，硬生生的將蒼天的聲音壓得近乎聽不見。
天地間，似乎僅僅隻有一種聲音在不斷的回蕩！雖然把蒼天聒噪的聲音壓了下去，可不同於蒼天帶給自己的那種幾乎要刺破耳膜，魔性中年男子的聲音猶如來自九幽，隻是雖然給人冰冷得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但卻並未對白辰他們造成絲毫傷害。
聽到聲音的一瞬間，白辰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將視線從白衣中年男子身上移開，轉頭看向魔性男子所在的地方。
出乎意料，白辰回首的竟然沒有看到魔性中年男子！早些他站立的地方，如今空無一物。
“你要……幹什麽？”白辰耳朵嗡動，遠處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突然傳進了白辰的耳中，是魔王蒼梧的聲音。
隻見魔王蒼梧拄著長劍半跪著，在他的身前，魔性中年男子猶如亙古矗立的魔山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
他周圍每冒出的魔氣並不多，一縷縷的但卻可怕到了極點，沒一縷，似乎都在很自然的和天地法則對抗。右側臉連帶眼睛被繚亂的墨發形成的劉海遮住，左側臉上，一道道難明的魔紋爬在上麵，鮮活靈動，猶如有生命一般。
聽到魔王蒼梧的聲音，冥王玄淵立刻就戒備了起來，有一種時刻準備出手的感覺！這情況，就是白辰也有些懵了！
“劍——”魔性男子麵無表情，聲音漠然，一身黑色玄衣衣袂飛舞，抽打天地。一個字，白辰刹那明白了“果然，那柄長劍……似乎就是他的！”
這想法一出，白辰表情又古怪了起來，可這也不對啊，他一直以為那柄劍和這柄劍似乎有關係，而眼下，又和這魔性男子有關係，而這灰劍似乎又和餘鯽有關係，亂七八糟的白辰一陣頭疼，所以他這柄灰劍半生和魔性男子又是什麽關係，餘鯽和魔性男子又是什麽關係，白辰隻覺腦子已經一片漿糊了。
無論是白辰還是魔王蒼梧，冥王玄淵，亦或是白衣青年男子。這一刻，都將目光放在了被蒼梧拄著的那柄長劍之上。
蒼梧猶豫了那麽一瞬，而後鬆開長劍，身體踉蹌著往後退去。
“餘——生！”
魔性中年男子一把握住長劍，聲音似乎有些與感傷的喃喃說道。聲音雖小，可以在場幾人的修為哪裏會聽不見？
白辰微愣，餘生？半生？兩者什麽關係？名字太像了。
魔王的天之彼方也就是被魔性男子喚為‘餘生’的長劍在被他握住的瞬間，長劍竟然猶如一條沉睡了不知多少個紀元的凶龍蘇醒一般。
吼-——
長劍竟然傳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咆哮之聲，那聲音中，似乎蘊含了喜悅，一種激動，一種久違的熱血。
長劍在手，魔性男子的氣勢自然而然的突然攀升了起來，周圍魔氣滾滾，似邊荒燃起的狼煙浩瀚衝天，僅僅刹那，高天的萬裏陰霾完全潰散開來，天地間，唯有魔性男子無處不在，縱橫的魔氣。
“怎麽可能……你是楊九幽？”
“聒——噪！”魔性中年男子聲音緩緩，聲音雖然麻木，但卻也毫不掩飾其對蒼天的厭惡！
這一刻，魔性中年男子當真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如同一尊九幽戰神！長劍在手，所向披靡，那種劍臨天地，唯舞獨尊的‘勢’恐怕也唯有他有了吧！
九幽戰神，就在這一瞬，白辰的腦袋突然炸響，直到這一刻，這他似乎才意識到魔性中年男子的名字特殊之處。
“九幽……楊九幽……三皇五帝的五帝之首不就是九幽魔帝嗎？他竟然是傳說五帝之首！”白辰的心中頓時激氣千重巨浪，翻滾不已，這時他的鎮靜就像是一葉心中的小船一般，被那千重巨浪給瞬間掀翻！
由不得他激動，畢竟是三古前的人物，哪裏又不激動的道理。從亙古至今三皇五帝的傳說版本無數，隻是白辰覺得，沒有一個版本是真的。
因為至今，還沒有那麽一個版本的傳說提及過‘天’這一生物。天，對於人們來說，它似乎僅僅隻是一種信仰，以天地起誓，拜天。
天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