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呼吸
「……真暴躁啊。」
石階上。
站在北原南風面前的三人，以及現在站在北原南風身後的藤木誠人，將北原南風包圍住。
而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說話的。
是站在石階最後面的三輪圭。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慢慢從器中拿出一把卡洛夫PMM。
「謝謝誇獎。」
北原南風往前一個大跨步，發出聲音的同一時間，直接大步往下橫跨三個石階，站在了三輪圭的面前，提刀砍向他的同時，另一隻手抓向了他手中的手槍。
三輪圭後撤半步。
舉起手中的槍。
北原南風瞬間往旁邊側頭。
砰。
子彈從他耳邊呼嘯而過。
北原南風順利抓住他拿著手槍的手腕，猛地往上一掰，讓手槍槍口對準空中。
另一隻手提著的刀，也架在了他的喉嚨上。
「你還挺聰明的，知道先解決我這個武器庫。」
三輪圭拿槍的手高高舉起，他也沒有反抗，而是朝北原南風笑了笑。
北原南風知道他器內，還有更能威脅自己的武器，也明白他只拿出一把卡洛夫PMM的意思。
沒有多說什麼。
直接抬起腳，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
將他也踹得滾落下山。
「嘔……藤木！」
在被踹翻在地的同一時間，三輪圭喊了一聲藤木誠人。
北原南風面無表情。
重新轉身，站定。
看著現在站在自己上面的三人。
藤木誠人看著滾下山的三輪圭，嘆了口氣，中指纏在食指上，放在鼻前。
「刻。」
以北原南風為基點。
刻開始展開。
並迅速將整個山頂神社，和石階籠罩了起來。
北原南風提著刀，看著開始展開的刻，突然笑了笑。
這就是外界的雨宮真由美三人。
在刻完全展開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而等刻展開后。
一層像是罩子一樣的物事，已經籠罩住了神社和連接山上山下的石階，裡面的景象，已經看不到了。
他竟然還在笑……
這是雨宮真由美現在唯一的想法。
「真是個瘋子，有病！」
雨宮真由美看著那被半透明罩子籠罩，普通人眼裡沒有異樣，但天選眼裡隔著幾公里都能看到的位置，膝蓋一軟，緩緩跪坐在了地上。
田中尾雄沒有反應。
反倒是美紗子，似乎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往前一步，拍了拍喃喃自語的雨宮真由美的肩膀。
「……要是那個傻卵有他那麼有血性，就算最後結果還是如此，我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啊……」
雨宮真由美呆愣地看著夏目家神社，沉默了一會後，突然抬起雙手，捂住了臉蛋。
聲音微顫。
……
另一邊。
「開玩笑的吧！？那麼猛?」
皮膚白皙的青年眼睜睜看著北原南風一刀將江島神社的神職砍下山，又一腳將三輪圭踹下山後，一臉的不敢置信。
最主要是那個名叫『一線』的術式，觀感實在是太震撼了。
換位思考一下。
他不覺得自己能擋住。
這什麼玩意啊？
「很有意思，不過那只是孤注一擲的術式，沒發現嗎？他體內的靈已經沒了，完全就不考慮後路和後果，沖一趟就變普通人，其實挺蠢的。」
戴著眼鏡的青年解釋了一句，接著道：「不過確實厲害，『直』階的靈容量能就做到這種地步，要是單對單，估計能秒殺大部分沒有經驗的低階天選，現在那麼多人就有點不理智了，不過倒也符合年輕人的心性，一往無前。
至於三輪圭，明顯就是在放水，雖然他靈容量才37左右，權正階，不上不下。但在那種情況下，我不相信他毫無反制能力，又不是那孤注一擲的一刀。」
「那現在我們救不救？」皮膚白皙的青年，看著展開『刻』的神社方向，聽著旁邊同伴的解釋，臉上的震驚之色緩緩消散了。
「再看看。」
戴著眼鏡的青年舉起右手，跟藤木警官如出一轍，將中指纏在食指上，結印的同時，放在鼻子前。
「眼。」
他輕聲道，眼角逸散著淡淡白芒，重新看向展開『刻』的神社方向。
「……嗯？」
剛看清裡面景象的一瞬間，戴著眼鏡的青年臉上，就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什麼？你看到了什麼？」
而他的同伴，那位皮膚白皙的青年，看到他的表情，露出了更加震驚的表情。
他並不會專供於對策課的眼，跟雨宮真由美一樣，看不清裡面的景象。
但他了解自己身邊的這位同伴，這位戴著眼鏡，前對策課王牌，現在被稱為瘋狗的青年，就是個面癱。
相處差不多三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有意思。」
戴著眼鏡的青年沒回答自己的同伴。
而是看著展開『刻』的神社方向，喃喃自語了一句。
突出的，就是一個話說一半，讓人想打他。
……
同一時間。
刻內。
北原南風等刻展開完畢后。
提著刀鋒上還沾染著些許血跡的刀，開始往上走去。
鐺。
刀尖敲擊石階。
北原南風跨出一步，隨著呼吸，遊離在空氣中的靈被他吸如體內。
他體內重新開始散發著靈的波動。
而這點，瞞不住任何天選。
「……」
鏡課的副課長，名叫島本敬介。
在北原南風使用一線的時候，他板著一張臉。
北原南風將江島神社的神職和三輪圭踹下山的時候，他也板著一張臉，根本不為所動。
一臉盡在掌握中的吊樣。
而這會，他終於綳不住了。
因為眼前發生的事，不在他的掌握中。
他看著拾階而上，體內靈開始快速回復的北原南風，瞪大眼睛，微微提高音量，不敢置通道：「怎麼可能？」
另外一個來自鎌倉宮的神職，看著北原南風，表情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也就藤木誠人，因為之前見識過，這會表情還算淡定。
北原南風沒搭理他。
再次跨上一步。
舉起了沒拿刀的左手。
他將左手舉至耳邊，五指虛握。
「我之前一直都想，要不構築多一個遠程攻擊的術式，不過一直沒什麼時間，現在有了，所以我想試試看，各位，見諒一下。」
北原南風一邊說道，一邊再次往上，跨出了一步。
他的左手，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
體內剛恢復的靈被抽取。
幾道電弧，在他虛握的手掌中驀然出現。
跳動了一下。
北原南風猛吸一口氣。
電弧瞬間增加。
開始瘋狂在他掌心和耳邊竄動著。
電弧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
並開始慢慢蔓延至了他的頭髮上。
北原南風一手提著刀，虛握的左手上，正在逐漸凝形的電弧跳動著。
他如同掌握著雷電。
恍若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