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雜種神明

  「阿姨。」

  面對七海澄子的要求，北原南風沉默了一會。

  直接選擇硬肛。

  「……你想死嗎？」

  電話那一頭，傳來了高跟鞋鞋跟輕擊地面的脆響，接著又是坐下的聲響。

  雖然說著威脅人的話。

  但七海澄子的聲音很冷靜。

  不，應該是幾乎沒有變化。

  北原南風面無表情道：「只是沒想到你那麼幼稚而已，堂堂課長，讓別人叫姐姐。」

  「那換個角度來想。」

  七海澄子笑了笑，語氣似乎變得很愉快：「你叫別人阿姨難道就不幼稚？」

  北原南風回道：「有你這個前因，才有我這句阿姨。」

  「說的有道理。」

  七海澄子竟然坦誠地認同了北原南風的說法：「……算了，現在我不跟你計較，反正之後有的是時間，我覺得我跟你應該挺合得來的，至少比百日鬼隆明和黑田征一那兩個白痴合得來。」

  「？」

  聽到七海澄子的話。

  北原南風緩緩打了個問號。

  但七海澄子已經轉移了話題：「說吧，想諮詢什麼，我知道的我都回答你，算是給你的見面禮了。」

  「……宮田結衣。」

  北原南風想了想，最終還是把七海澄子的態度問題暫時擱置了，將宮田結衣的名字報了出來后，接著道：「我聽到一些消息，我想知道，關於宮田家，所謂的駭人聽聞的降臨方式，指的是什麼？」

  「哦？」

  七海澄子的聲音有些驚訝：「你認識宮田家的那位主角？」

  「同學。」

  「那挺有趣的，你想插手嗎？」

  「七海課長，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剛剛問的不是這個問題。」

  「行吧，本來我還想讓你負責……你剛剛想問什麼來著，駭人聽聞的降臨方式？哈，什麼駭人聽聞，誰跟你說的？只是罕見而已，說什麼駭人聽聞也太蠢了。」

  七海澄子語氣懶散：「不過嘛，整個過程確實挺複雜的，你是高中生吧？聽說過日本古代四大豪族嗎？」

  「……」

  北原南風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竭力回想了一下，不確定回道：「源平？」

  他也就知道這兩個了。

  「準確來說是源平藤橘，即源氏、平氏、藤原氏和橘氏。」

  七海澄子補充道：「日本歷史上很多名垂青史的人物，不論是外戚，還是大名，或者是公卿，還是幕府將軍，不管姓什麼，祖先大部分都可以追溯到這四家。」

  北原南風笑了笑：「那挺牛逼。」

  七海澄子也笑了笑，調侃道：「畢竟日本是個封閉狹小的島國，就好像一個封閉的縣城，發展個千八年，你去查查族譜，也能發現大家都沾親帶故。加上當初只有華族才能當選大名公卿，而那幫華族心比天高，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對血脈的執著比較大，根本不和外面的人通婚，內部通婚那麼久，到處都是親戚正常。」

  「……」

  「扯遠了。」

  七海澄子打了個哈欠，接著道：「剛剛說到四大豪門……其實這四大豪門，其中三家真的還挺豪的，畢竟追根溯源，其中三家豪門的祖先，都是那幫二筆皇族的旁支遠支，只是被降為臣籍。只有一家，屬於非皇族的貴族姓氏，那就是這次宮田家事件的另一位主角——藤原氏。

  說起這個藤原氏，其實挺厲害的，如果說那三家是皇親國戚，那藤原氏就是最大的『外戚』了，源氏壟斷了征夷大將軍的就任資格600年，也就實際統治了日本600年。但藤原氏，壟斷了攝政、關白的就任資格，壟斷了日本朝廷的文官政治一千多年，論起影響力來說，並不輸源氏。其實直到現在，藤原氏的影響力都還很大，當然對比之前，肯定是差了很多，畢竟……時代變了。」

  「而這次的事件嘛，就是藤原氏的四家之一，藤原北家的一些後裔家族，不甘心就這樣沉淪，玩了這麼一出。」

  七海澄子語氣不急不緩：「根據我所知道的，事情的起因是宮田家的宮田廣孝……也就是那位主角宮田結衣的父親，在經營自家的漁業的時候，結交了一頭……蛟龍。」

  北原南風皺了皺眉，問道：「……蛟龍？」

  「對，蛟龍也不奇怪，他的同類你那天晚上不是在山頂見過了嗎？都是妖怪，只是強壯一點的無害妖怪而已。」

  七海澄子隨口道：「那頭蛟龍，很湊巧的，正好還是請求藤原秀鄉射殺大百足的那頭……藤原秀鄉退治大百足的故事你聽過吧？」

  北原南風想到宮田結衣家裡的那幅巨大浮世繪，點了點頭：「聽過。」

  「那就行，我也不必浪費口舌了，而接下來的故事嘛，其實挺狗血的，那頭蛟龍是母的，不知道因為什麼，還跟宮田家的宮田廣孝好上了，兩人結婚，然後生下了個女兒，也就是你的那位宮田結衣同學。」

  北原南風：「……」

  「之後的故事嘛，就更狗血了，宮田廣孝偶然間，發現了自己妻子的身份，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勃然大怒，將自己的妻子趕了出來。並且恨屋及烏，對有一半蛟龍血脈的女兒也不待見了起來。」

  「……當然，這其中有我的腦補，但大概事情經過應該就是這樣。」

  七海澄子補充了一句，接著道：「然後藤原北家的一些想讓自己家族重回榮光，頗有野心的後裔家族，也不知道怎麼得到了這個消息，突然異想天開，由山內氏和鍋島氏這兩個藤原秀鄉的後裔家族牽頭，找到了宮田廣孝，提出了一個方案，這才有了這次的事件。」

  「這個方案，就是依託於藤原秀鄉退治大百足的傳說，讓他們的先祖藤原秀鄉降臨……當然，如果僅僅只是藤原秀鄉，那就不必找宮田家了。」

  七海澄子有些譏諷道：「那兩個藤原秀鄉的後裔家族，覺得自己的先祖，再怎麼出名，也只是人類，可能不夠強。所以他們也不知道腦抽還是有人指點，突然就想到了個辦法，挺大膽的想法——他們以藤原秀鄉退治大百足的傳說為藍本，以你那位宮田結衣同學的半妖身份為前提，再輔以相關的聖物，雜糅藤原秀鄉、大百足、還有蛟龍各自身上的一部分特性，三位一體，造了一個新的『雜種』神明，然後讓其降臨在你的那位同學的身上。」

  「嗯……說降臨可能不夠準確，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養成，以你那位宮田結衣同學為容器，養那位『雜種』神明。」

  北原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