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低頭就行
，我在神奈川繼承神社
警視廳。
高層。
巨大的落地窗旁，兩個男人正在低頭往下看。
一個，是刑事部長冢原彥四郎。
他落後半個身位，站在一個身穿警服正裝，佝僂著腰，頭花發白的老人身後。
老人的身份其實很好猜。
肩章上四顆星。
而日本警察系統，包括消防系統，都只能用胸章為階級標誌，只有警視廳長官和警視總監才有資格用肩章，這兩位，一個四顆星一個五顆星，一目了然。
「警視總監。」
冢原彥四郎看了眼地面的情況，喊了一聲老人，然後輕聲道：「這不合適吧。」
「不合適？」
警視總監神屋宗湛微微側頭，看向冢原彥四郎。
冢原彥四郎沉默片刻，耿直道：「這裡是警視廳，讓SAT大搖大擺堵在門口算什麼？真讓梶山部長帶著人去天選部搶人？這算什麼？內鬥？
這次的事件，跟刑事部也有牽扯，當事人之一的小林陽子也是刑事部的人，她跟我解釋過事情的經過，相關的監控錄像我也看了。雖然北原南風行事是乖張粗暴了一點，但有錯在先的的確是警備部，正常的問詢和調查，卻被惡意阻攔，最後甚至警備部的人還羞辱了小林陽子，北原南風動手，雖然有些過火，但完全情有可原。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阻止梶山陽平。」
「……我知道。」
神屋宗湛重新低頭，看向那個面對著圍攻，紋絲不動的年輕人：「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也知道這次事件的始末，但是，這次的事，已經跟刑事部沒關係了，冢原。」
冢原彥四郎：「……」
「所以你也不必操心了，該查的就查，但北原南風跟警備部的事，你別插手。這也是北原南風的選擇，他不願意低頭，導致了這樣的結果，那就要有承擔相應後果的心理準備。
當時，他真的只需要低一下頭就可以了。」
神屋宗湛淡淡道：「只需要朝梶山陽平低頭，稍微彎腰說句對不起，那就什麼事都沒有，哪怕不情不願，哪怕一點都不誠心，但他只要表現出一點跟七海澄子的區別，梶山陽平現在也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帶著SAT過來堵人。
但北原南風連假裝彎腰都不願意，你讓梶山陽平怎麼想？藤原氏怎麼想？伊勢神宮和皇室怎麼想？那些被七海澄子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豪門望族怎麼想？再來一個七海澄子再讓警視廳出現一個七海澄子？……沒人願意看到，我也不願意。」
「所以，現在有了這一幕。」
神屋宗湛俯瞰著地面，繼續道：「而現在的事態，也已經不是我或者梶山陽平可以阻擋的了，摻雜了太多東西，無論是我神屋宗湛還是梶山陽平強行叫停，都會讓所有人都不高興。
今天事件的解決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北原南風低頭，他也只能低頭，因為這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
冢原彥四郎沉默許久后，突然問道：「那七海澄子回來了，怎麼辦？」
「為了一個男人報復」
神屋宗湛突然笑了笑：「那你就太小看七海澄子了，而且只是讓北原南風低頭，又不是讓他去死，是北原南風不爭氣，她有什麼好說的？」
冢原彥四郎：「……」
他無話可說了。
……
同樣是警視廳。
第十二層。
一席典雅紅裙的須永姬月看了眼樓下，接著側身靠在窗戶上，拿出手機，一臉開心的撥通了某個最熟悉的電話。
「幹什麼？」電話那頭的七海澄子語氣不善。
「你的牛郎男朋友被SAT堵了，哈哈哈哈，他現在一個人在樓下孤苦伶仃被包圍著，都快哭了。」
須永姬月假裝看不到樓下面無表情的北原南風，直接聲情並茂的開始捏造事實。
「哦？」
七海澄子淡淡道：「那我把他甩了怎麼樣？」
「甩了他甩了他。」須永姬月不知道是沒聽出來七海澄子的反諷還是故意的，直接附和了起來。
七海澄子譏諷道：「果然是婊子，喜歡搶別人的男人。」
「你說什麼！？」須永姬月瞬間炸毛。
「行了，別白費力氣了，你噁心不到我，先不說你女性特徵沒我優秀，你這種人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七海澄子語氣平淡：「你要噁心到我，要麼就是能返老返童，去學校碰碰運氣，搞不好能成功。要麼，就是能打贏他，可惜你一不能返老還童，二不能打贏他，只會婊里婊氣。」
「……哦？」
面對七海澄子的人身攻擊，須永姬月呼吸急促，但很快，她就壓制住了怒火，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什麼，突然笑道：「七海澄子，你想不想聽你的牛郎男友喊你盪*？」
「面對一整隊SAT圍攻，你覺得你的牛郎男友多久會喊救命？某人現在可是在北海道哦，救不了牛郎男友。我倒是可以，但我不白幫忙。到時我一定讓他喊大聲一點，你到時候別掛電話啊，也別生氣，一個牛郎嘛，不值得。」
須永姬月開始陰陽怪氣。
「呵。」
七海澄子嗤笑一聲：「碧池。」
「你！」
「行了，我就開著電話，他要是真喊了那個詞，我就甩了他，不僅甩了他，我還給你當證婚人。」
七海澄子直接打斷了她，自顧自的說道，語氣越發嘲諷：「自以為是，別以為我的眼光跟你一樣，那是我的男人，你以為是誰？」
「等著瞧！」
須永姬月有些說不過七海澄子，只能氣悶的丟下一句狠話。
……
同一時間。
處於第十二層的小林陽子，藤木誠人，三輪圭以及其他天選部的成員。
其他各個樓層的警察，都注意到了樓下的動靜。
就算沒有注意到。
看到別人跑到窗戶前，也跑去湊熱鬧知道了。
整個警視廳的目光，在此刻都聚集到了樓下。
萬眾矚目的北原南風站在出口，如同身處舞台中央。
他孤零零一個人，面對著浩浩蕩蕩圍上來的反恐特種奇襲部隊，如同電影中的孤膽英雄。
……或者說恐怖分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