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總監

  第二天。

  朝陽照常升起。

  投影幕布上的播放暫停界面因為晨曦的照耀反射光芒，顯得模糊不清。

  沙發上。

  北原南風腦袋枕著沙發椅背，須永姬月蜷縮著躺在他的腿上，七海澄子則靠著他。

  三人安靜恬睡著。

  突然。

  北原南風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他看著陌生的天花板，花了半秒鐘，回想起了現在的狀況。

  他低頭看了眼須永姬月，又扭頭看了眼七海澄子。

  覺得很乾。

  「有床不睡真的傻逼。」

  北原南風打了個哈欠，雖然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但又不敢伸展，怕吵醒兩人。

  「……你說自己就說自己，別把我帶進去。」

  七海澄子的聲音傳來，並慢慢抬起了腦袋，離開了北原南風的肩膀。

  「所以，你到底睡了沒有？」

  北原南風回頭看著她，有些蛋疼。

  怎麼每次都像踩著點一樣。

  「睡了。」

  七海澄子攏了攏秀髮，抬起雙手，伸了個懶腰，將曼妙的身體曲線展露了出來：「睡眠質量還出乎意料的好。」

  北原南風嘖了一聲：「我睡眠質量很差，所以，我們為什麼要睡在沙發上？」

  「你的原因。」

  七海澄子放下手，望著北原南風，開始甩鍋。

  「……難道不是你們一定要在這裡睡？」北原南風木著臉。

  「我強迫你了？」七海澄子直接反問道。

  「……」

  「還是我按著你在這裡睡了？」

  「行。」北原南風無話可說。

  「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

  七海澄子看了眼他腿上的須永姬月：「我雖然不是男人，但我勉強能明白你們男人的心思。」

  「你明白個屁。」

  「虛偽的男人。」

  七海澄子嗤笑一聲，低頭看了眼北原南風的手。

  北原南風：「……」

  「等會去警視廳看看。」

  七海澄子打了個哈欠，突然道：「現在你先去把衣服洗了。」

  「滾，你家沒有洗衣機？」

  「內衣。」

  「你自己不會洗？」

  「本來是一個人的衣物，我直接就一起洗了，現在三個人。」

  「那讓須永姬月洗。」

  「可以。」

  「醒醒。」

  北原南風立刻推了推腿上的須永姬月。

  須永姬月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睛，短暫的迷茫過後，她翻了個身，看著北原南風。

  「幹什麼？」

  「去洗衣服。」

  「……憑什麼啊！？」須永姬月垂死病中驚坐起，不顧滑落的肩帶，以及暴露在空氣中的玉肩，嚷嚷了起來。

  無論怎麼樣，北原南風和兩個輕熟女的同居生活。

  開始了。

  ……

  將須永姬月趕回自己的公寓。

  換好衣服。

  北原南風和七海澄子離開了公寓，前往了警視廳。

  距離靖國神社事件，已經過去兩天了，北原南風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一眼了，至少他需要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而目前打聽消息最快的方式，無疑就是去警視廳——這是七海澄子說的。

  據她的說法。

  神屋宗堪不僅僅是警視廳的警視總監，跟警察廳長官，以及國家gongan委員會的委員長關係也不淺，並且兄長還是個陸將，自衛隊北部方面隊的方面總監，手上有兩個作戰師團以及兩個作戰旅團，是規模最大方面隊的最高領導人，軍方的高層之一。

  北原南風相信她的判斷。

  再說了，他對這方面不了解，也不認識其他高層，不信也得信。

  兩人沒等須永姬月，直接就前往了警視廳。

  所以等須永姬月出來，看到的，只有空蕩蕩的客廳。

  須永姬月愣了愣，接著咬了咬紅唇。

  「七海澄子你們兩個狗……」

  須永姬月暫且不提。

  北原南風和七海澄子一來到警視廳，面對的就是錯愕混雜著震驚的目光。

  本來看到七海澄子和北原南風，他們不至於這麼誇張，至少在前天之前，他們的想法是這樣的。

  畢竟他們兩個什麼事沒幹過，大家什麼場面沒見過了。

  但是吧。

  看完直播后，他們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兩人被空地導彈轟炸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還能正常來警視廳，確實很讓人震驚。

  而對於這種目光，北原南風兩人都算是習以為常了。

  當然，警視廳不是沒人知道北原南風和七海澄子全身而退了。

  冢原彥四郎就知道。

  他早早等在電梯前，似乎早就知道北原南風和七海澄子會過來。

  等北原南風兩人出現在面前，他也沒有廢話，微微鞠了一躬，接著按下電梯，開門見山道：「七海副總監，北原部長，總監想見你們。」

  七海澄子看了他一眼，跟著他走上了電梯。

  北原南風想了想，跟了上去。

  電梯一路往上，來到了警視廳高層。

  ……地方還有些熟悉。

  正是北原南風扇神屋宗堪巴掌的那一間辦公室。

  神屋宗堪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皇居所在的方向，聽到看門聲，他回過頭來。

  神色有些複雜。

  「本來我以為那是個死局，沒想到被你們硬生生以力破了，我不得不佩服你們的果敢和勇猛。」

  神屋宗堪看著兩人，輕聲開口道：「最重要的是，你們還全身而退了，難以想象。」

  「如果你是來說恭維話的，就不必了。」

  七海澄子很不給面子，開口道：「要聽恭維話，我大可以呆在下面，就算聽我身邊的男人恭維，也比你聽恭維要來得有趣。」

  「我只說在表達欽佩而已。」

  神屋宗堪對七海澄子的性格十分了解，也不介意，只是苦笑道：「當時不僅是我，連現任內閣總理大臣都絕望了，所有人都絕望了，感覺已經沒辦法阻攔皇室掌舵的這艘失控的船隻，那種絕望感下，看到直播里那個單刀攔路的身影，所感覺到的震撼，確實無與倫比，我相信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神屋宗堪一邊說，一邊看向了北原南風。

  「絕望？是你們畏縮了吧？」

  七海澄子嗤笑一聲，毫不客氣道：「就是因為你們的畏縮，你們這些人畏手畏腳，只顧全自己，才會導致皇室和伊勢神宮再次掌權，你們仔細想想，這麼久的時間裡，你們沒有機會改變現狀嗎？有，而且很多，遠的不說，七年前平安法案之前，你們只要別那麼畏手畏腳，警視廳也不至於連個像樣的天選組織都拿不出來，任由伊勢神宮壯大。」

  「……」

  神屋宗堪沉默了許久，有心想要說著什麼，但最後卻不得不承認：「確實。」

  「所以。」

  神屋宗堪話鋒一轉，看著七海澄子的臉：「我們希望這一次不要重蹈覆轍，七海副總監，北原部長，內閣總理大臣和北部當面隊的總監，想要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