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南家小女,當世無雙(2)

  盛會共有三十多個少女報名,但必須答對門檻題,才能參加正式比賽。


  門檻題與四書五經有關,寫在紙條上,需要自己從簽筒抽取。


  南寶衣伸手取出試題。


  四麵八方都在等著看笑話,可是她在這一刻竟然出奇的平靜。


  前世她被南胭慫恿參加比賽,以便在程夫人麵前表現自己,卻狼狽地被門檻題刷了下去。


  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她抽到的題目是背誦《論語》三則。


  分明是簡單到極致的題目,她卻連一則都背不出來。


  那時她孤零零站在場中,卑微討好地看著程夫人,拚命在心裏麵回憶,想著哪怕是背出一則也好。


  最後她紅著一張臉,囁嚅地背出了“鋤禾日當午”的詩句。


  全場哄然大笑。


  她一度成為錦官城茶餘飯後的最大笑談,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抬不起頭。


  但是,這一世,定然會不一樣的。


  春風拂麵。


  南寶衣緩緩展開試題:

  ——請解釋‘朝聞道,夕死可矣’。


  握著紙條的手,止不住輕顫。


  世道艱辛,底下真的會有道酬勤嗎?

  真的會越努力越幸運嗎?


  從前南寶衣不信,但是現在,她信了!


  這道題目,是她搬進朝聞院之前,請教過蕭弈的!

  終於輪到她作答,她恭敬地把試題交給考官。


  考官望了眼題目,不禁遺憾地看向南寶衣。


  這道題可是簽筒裏最難的一道,並不是死記硬背就能回答上來的。


  南家女,可惜了。


  他還是盡忠職守地大聲朗讀出題目內容。


  全場肅靜,卻不是在期待南寶衣的答案,而是在期待她出醜。


  場邊。


  南胭對夏晴晴道:“這種題目類似於策論,對閨中的女孩子而言,是有些難度的。”


  夏晴晴嗤笑:“她自取其辱,答不上來才好玩呢!胭兒你倒是,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南胭故意大聲道:“這句話的意思是,清晨時明白了真理,哪怕夜晚就要死去也沒有關係,表達世人對真理的追求。”


  “胭兒,你可真厲害!”夏晴晴驚歎。


  周圍的女孩兒也紛紛對她刮目相看。


  南胭心中得意。


  她悄悄望向程夫人,對方正讚許微笑,像是介紹自家兒媳婦般,對四周貴婦誇讚道:“瞧瞧,胭兒的才學真是極好的。”


  南胭謙虛地朝眾人福了福身。


  想到某種可能,她不禁大喜過望。


  不遠處的席位上,南老夫人卻厭惡地皺了皺眉。


  她的寶貝孫女還沒嫁過去呢,程夫人就搞出這種幺蛾子,原以為光耀門楣的婚事,如今看來竟也很不順眼了。


  她瞥向蕭弈。


  對方平靜地盯著場中,薄唇微微彎起,似乎是在期待什麽。


  她不解地望向場中。


  這麽難的試題,她的嬌嬌能回答出來嗎?

  場中。


  南寶衣脆聲解釋:

  “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話出自《論語》。字麵上的意思是,清晨時明白了道理,哪怕夜晚就要死去,也了無遺憾,表達了世人對真理的渴求。


  “但實際上,學習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了解真理,更是為了親身實踐。比如那些愛國的仁人誌士,當他們為了家國百姓拋頭顱灑熱血、肝腦塗地馬革裹屍時,那才是真正的‘朝聞道,夕死可矣’。”


  姑娘姿容嬌豔。


  碧紗花籠裙在春風中搖曳生姿,像是泛起萬頃碧波。


  她的嗓音稚嫩甜美,做出的解釋或許不如讀書人的策論那般縝密複雜,但也有著足夠深刻的內涵。


  等著看笑話的眾人麵麵相覷。


  靜默了很久,考官帶頭鼓掌,大聲讚許:“答得好!”


  很多開明的官員和富商也跟著鼓掌。


  畢竟,南寶衣一個的閨閣姑娘,能回答出這麽多已經很了不起了。


  熱鬧的掌聲裏,南寶衣偷偷望向蕭弈。


  少年臨風而立,依舊是高冷深沉的姿態。


  鬼使神差的,她朝他頑皮地眨了下眼睛。


  姑娘嬌憨可愛。


  蕭弈皺了皺眉,隻覺心髒仿佛被誰射中一箭,蔓延開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玄之又玄,他無法掌控,更無法驅逐。


  他的視線本能地追逐著那個姑娘,指尖更是不自覺地撫上金絲編織發帶。


  既希望她能在場上大放異彩,卻又想藏起她的光華。


  莫非底下的兄長,對妹妹都懷著這種隱秘的心思嗎?


  場邊。


  之前嘲笑程夫人的那位貴婦,鼓著掌笑道:“南家女真是厲害,我也算長了見識。程夫人,你覺得她的回答,和南胭的回答,誰更妙一些呢?”


  程夫人繃著臉,半晌沒接話。


  最後她恨恨甩了下手帕,皮笑肉不笑道:“隻是門檻題罷了,難得在後麵呢。”


  南胭同樣難堪。


  虧她剛剛還故作大聲地解釋,可她根本沒有南寶衣回答得好。


  現在好了,周圍的人都拿她當笑話!

  她死死咬住嘴唇,憤恨地盯著南寶衣。


  接下來的正式比賽,她一定要把她踩在腳底下!

  “開盤口嘍,下賭注嘍!”


  幾名容貌討喜的廝吆喝著,手捧紅漆托盤過來,“一賠三,一賠三壓南胭姑娘勝!”


  花朝節開盤口,是錦官城這些年的老習俗,據還有人靠這個發家致富的。


  許是都覺得南胭獲勝的概率最大,因此押她的人不在少數,她牌子旁的銀票都堆成了山高。


  柳氏摸了摸袖袋。


  老爺前陣子給了她三千兩銀票,租辦宅院和裙釵首飾以後,隻剩下一千兩。


  身為母親,她應該拿出來給胭兒壯壯聲勢的。


  反正胭兒肯定會獲勝,到時候能白賺三千兩銀子呢!


  思及此,她毫不猶豫地把銀票押在了南胭頭上。


  常氏平日好賭。


  她掃了眼場中的姑娘們,跟著在南胭身上押了一千兩,不忘慫恿:“程夫人,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快押南胭吧,轉眼就能賺三千兩雪花紋銀呢,底下再沒有這麽合算的事兒了!”


  程夫人果然取出一千兩銀票。


  她押了南胭還不算,又含笑望向南老夫人:“不是我這未來婆婆不幫寶衣,實在是寶衣蠢笨慣了,恐怕待會兒會輸得很難看。老夫人聽我一句勸,也押胭兒獲勝吧?”


  ,


  哈哈哈,發現大家都開始自稱上上簽!


  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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