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她理應被嬌養在掌心

  園中設有桌椅,蕭弈慵懶地撩袍落座。


  他道:“十苦。”


  十苦立即會意。


  不過一刻鍾的時間,他迅速抱來一盆芙蓉樹。


  樹有半人高,開滿了純金色芙蓉,花瓣猶如燕尾,十分明麗雍容。


  蕭弈單手支頤,“此花名喚金絲芙蓉,乃是夜郎國皇族獨有的花木,夏姑娘以為如何?”


  眾人紛紛驚歎。


  他們聽過這個品種!

  它是夜郎國皇廷獨有的名貴國花,沒想到竟然落在了蕭弈手裏!

  想起什麽,他們忽然臉色巨變。


  誰都知道司徒凜奉旨帶兵,攻打夜郎。


  如果蕭弈能拿到夜郎皇廷的金絲芙蓉,那麽他在這次征戰中,肯定立下了赫赫軍功。


  可他才十八歲!


  有心人已經清楚地察覺到,這意味著什麽。


  南家,恐怕要出一位大人物了!

  夏晴晴臉色難看。


  她是個閨閣姑娘,沒什麽見識,不明白蕭弈的可怕之處。


  她隻知道,蕭弈在為南寶衣打她的臉。


  然而更過分的還在後麵。


  蕭弈慵懶地掐下一朵金絲芙蓉,隨意丟到她腳邊,“賞你。”


  打發叫花子般的輕佻舉止,令夏晴晴無地自容。


  她臉皮發燙淚水漣漣,求救般望向王陵。


  王陵親自為她擦了擦眼淚,溫聲道:“快要開席了,本官陪你去花廳用膳。鬥花這種事,一點意思都沒有。”


  “不錯!”夏晴晴宛如找到了主場,“鬥花這種事無趣至極,王大人,咱們走!”


  南寶衣贏了鬥花又如何,終究隻是個商戶女罷了!


  她夏晴晴就不同了,她可是要嫁給二品大員當誥命夫人的!

  她挑釁地瞪了眼南寶衣,嬌滴滴地跟著王陵走了。


  賓客們欣賞了一會兒那株金絲芙蓉,也跟著去花廳吃酒席。


  人群散盡。


  蕭弈折下一朵開得正豔的金絲芙蓉,瞥向南寶衣,“過來。”


  南寶衣好奇地湊過來,“做什麽呀?”


  蕭弈將那朵芙蓉花戴在了她的鬢角。


  他率兵攻入夜郎皇廷時,看見宮殿裏種滿了金絲芙蓉。


  彼時還不是芙蓉花季,但他想著南嬌嬌,想著這個容貌豔似芙蓉的姑娘,就起了把這些花都移植回朝聞院的心思。


  姑娘愛攀比,南府又沒有拿得出手的名貴芙蓉,有了這些,她就不怕被別的姑娘比下去了。


  她理應被嬌養在掌心。


  南寶衣怔怔的。


  權臣大人居然親自為她簪花!


  心底生出歡喜,她羞羞怯怯:“二哥哥,好看嗎?”


  她生得嬌美明豔,即使鬢角簪著碗口大的芙蓉,也壓不住她半分豔色,反而淪為了她的陪襯。


  蕭弈猶豫起來。


  姑娘實在很好看,可是待會兒去宴席上,若是叫別的男人看見,難保會起不該起的心思。


  於是他摘下金絲芙蓉,“不好看,俗得很。南嬌嬌,你越長越醜了。”


  南寶衣急忙摸出掌鏡,左右照了照,覺得自己還是美美噠。


  她惱羞成怒地瞪了眼蕭弈的背影,很想捶他。


  ……


  花廳裏,男眷和女眷是分開坐的,用一道五福如意雕花圍屏隔開。


  南寶珠招呼南寶衣過來坐。


  南寶衣落座之後,發現席間氣氛不對勁兒。


  仔細一瞧,才看見張遠望那個通房丫頭竟然也在!


  自打西嶺雪山一事過後,張家顏麵盡失,沒有好人家願意把嬌養的閨女嫁給張遠望。


  畢竟,誰願意自己女兒一過門就給別人當娘?


  這不膈應人嘛!


  再加上張遠望右手廢了,眼見著考功名毫無指望,就更沒有人家願意跟他結親。


  張家沒辦法,幹脆叫他娶了孫纖纖。


  孫纖纖從區區丫鬟一躍而成少夫人,可謂春風得意。


  雖然已經懷胎八月,但無論哪家辦酒席,她都要挺著肚子去湊熱鬧,好叫別人看看她如今的威風。


  此刻,孫纖纖挺著大肚子,翹著一根蘭花指,嫌棄地指向麵前的湯盞,“這酸梅湯味道不正宗呢,壓不住本夫人的孕吐。萬一怠慢了本夫人肚裏的孩兒,你們夏家擔待得起嘛?!”


  夏家侍女麵麵相覷。


  她們家的酸梅湯也算用料厚實,怎麽就不正宗了?

  一名婢子恭敬道:“那奴婢叫廚娘重做一碗?”


  “罷了,勉強喝著吧。”孫纖纖傲慢地拿起筷子,又嫌棄地戳向桌上菜肴,“鯉魚有刺,萬一卡著本夫人,你們擔待得起嗎?還有這排骨,全是骨頭,叫人家怎麽吃?!”


  侍女無話可。


  鯉魚沒刺,那還是魚嗎?


  既然知道這道菜是糖醋排骨,怎麽可能沒有骨頭?!

  孫纖纖把滿桌菜肴都點評了一遍。


  她一邊點評,一邊用沾了口水的筷子戳,把滿桌菜肴戳得稀爛,令其他人毫無食欲。


  最後實在沒辦法,夏府隻能重新上了一桌菜,又撤掉圍屏,為她單開一桌。


  孫纖纖獨占一桌,光禿禿地杵在男眷和女眷中央。


  她覺得這才是張家少夫人該有的待遇,心裏麵十分驕傲,洋洋自得地命丫鬟給自己布菜。


  眾人望向張遠望的目光,格外意味深長。


  娶一個丫鬟當夫人也就罷了,還如此招搖地把她帶出來,現在好了,這丫鬟行事舉止毫無規矩,這不是丟自己臉嗎?


  張遠望一張臉青紫交加。


  他是不願意帶孫纖纖出來的。


  可她成拿肚裏的孩子事,整日在府裏撒潑打滾,甚至還不許他親近別的丫鬟,他能怎麽辦?

  他厭惡地瞪了眼孫纖纖,又望向南寶蓉。


  他從前的未婚妻,正規規矩矩地用膳。


  她的動作是那麽的賞心悅目,別人看一眼,就知道她是家教很好的姑娘。


  這樣的姑娘娶進家門,不僅能為他料理後院、相夫教子、孝順爹娘,肯定也十分樂意替他納妾,好生為他撫養妾侍的孩子們。


  他應該娶南寶蓉的!


  反正她現在也嫁不出去,如果他舍下麵子去求情,她肯定會迫不及待地答應!

  用罷午膳,夏家請來的戲班子進了花園。


  南家三姐妹嫌吵鬧,去了角落涼亭話。


  還沒坐熱乎呢,遠處冷不防傳來吟詩的聲音: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南寶衣望去。


  張遠望白衣冠,人模狗樣地從花叢裏走來。


  他手執折扇踏進涼亭,假惺惺地朝南寶蓉作揖行禮:“數月未見,南大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


  二哥哥:嬌嬌甚美,當金屋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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