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原來南嬌嬌的被窩裏,藏著銀票

  南寶衣仰頭凝視蕭弈。


  雖然他的話很動聽,但是……


  她輕鎖玄月眉,嫌棄地抹掉臉蛋上的梅花瓣,“花瓣上全是二哥哥的口水,髒死了。”


  蕭弈哄她:“花瓣貼麵,這是古時候的妝容。嬌嬌年幼,沒讀過多少書,因此不懂。”


  南寶衣拿帕子擦臉。


  她雖然沒有權臣大人博學多才,但這一年來讀過的書好歹也有兩三百本,才沒聽過什麽花瓣貼麵。


  權臣大人是在欺負她呢!


  她傲嬌開口:“我已經十三歲了,不再是孩子。我要做度量很大的名門閨秀,因此我不跟二哥哥計較。”


  肚量……很大?

  蕭弈瞥了眼她的肚子。


  藏在兔毛紅鬥篷裏,大約很很柔軟的。


  他突然生出摸一把的衝動,好在他克製住了。


  此時孤月當空,雪光澄明。


  前院的熱鬧漸漸散去,婢女們三三兩兩回了各自寢屋,已是夜深。


  南寶衣側耳傾聽,依稀聽見街道上傳來的梆子聲。


  “亥時三刻了……”她起身撣了撣裙擺,“二哥哥,我該回鬆鶴院睡覺了。再不回去,荷葉找不到人,要著急的。”


  走了幾步,才驚覺雪水洇進了繡花鞋。


  腳底冰涼,凍得像是失去了知覺。


  她低頭,蹭了蹭雙腳。


  蕭弈站在她身後。


  姑娘蹭繡花鞋的動作,乖的要命。


  目光落在她的繡花鞋上,蜀錦的鞋麵兒暈染開深色,顯然是被落雪打濕,恐怕連裏麵的羅襪也濕了。


  這樣凍著走回鬆鶴院,不染上風寒才怪。


  他默了默,忽然將她打橫抱起。


  南寶衣驚呼一聲。


  她拽住蕭弈的大氅,“二哥哥?”


  “乖。”


  青年嗓音淡漠,抱著她朝鬆鶴院走去。


  他的話像是有奇異的力量,南寶衣垂下眼睫,果然沒鬧。


  她窩在他溫暖寬大的氅衣裏,嗅著他身上特有的山水香,心裏麵無比地安寧甜蜜。


  他的臂彎沉穩有力,抱著她在雪地裏走出很遠,卻一點也不顛簸。


  南寶衣抿了抿嘴,做賊般偷偷瞄向他。


  權臣大人,紫貂金冠,革帶軍靴,長得很是好看。


  鳳眸裏透著難得的認真,像是一片深海。


  他在想什麽呢?


  定然是想著春旱,想著饑荒,想著如何救下更多的百姓。


  他本就是個頂立地的英雄啊!


  孤月溫柔。


  她突然想送權臣大人,一顆紅豆……


  蕭弈跨進鬆鶴院。


  他想著,懷裏的姑娘嬌嬌軟軟,抱起來還很香,真想摸摸她的肚子,看看是不是如他想象中那般溫軟……


  寢屋,荷葉早就急得團團轉,已經打發了院裏的丫鬟去尋人。


  瞧見自家姐是被蕭弈抱回來的,她連忙上前道:“姑娘又給侯爺添麻煩了?幸好侯爺願意照顧您,您該謝謝他才是。”


  蕭弈把南寶衣放在繡床上,在床前單膝蹲下,吩咐道:“去端一盆熱水。”


  荷葉如今可信任他了,不等南寶衣發話,扭頭就去端熱水。


  蕭弈摘去南寶衣的繡花鞋和羅襪。


  姑娘的腳丫子凍得發白,握在掌心冰冰涼涼。


  南寶衣捏著裙裾,很是羞赧。


  她努力地想縮回雙腳,囁嚅道:“二哥哥……”


  蕭弈知道她在害羞。


  隻是她的腳凍成這樣,他還能生出什麽歪心思不成?

  荷葉很快端來熱水,又把幹淨的羅襪呈給蕭弈。


  蕭弈隨手把羅襪塞進懷裏。


  他又把南寶衣的腳丫子浸在熱水裏,又替她卷起綢褲和裙裾,拿金瓢舀起熱水,慢慢從她的腿淋下去。


  南寶衣輕輕“嘶”了一聲。


  在雪地裏凍了雙腳,回屋後泡在熱水之中,整個人像是重新活過來,那叫一個舒服!

  屋外北風如野獸般呼嘯。


  寢屋燈花靜落,熏籠暖和,是冬夜裏最好的居所。


  南寶衣繁冗的裙裾散落在榻間,她撐著床榻,偷偷地瞄蕭弈。


  權臣大人依舊單膝跪地,仔細替她暖和雙腳。


  他側顏清峻好看,薄唇抿著認真的弧度,是很專心的模樣。


  一縷碎發從額角垂落,劃過他高挺的鼻梁。


  南寶衣心裏莫名癢了一下。


  她微微俯身,伸出手,下意識為他別開那縷碎發。


  他抬眸,四目相對。


  南寶衣連忙縮回手,紅著臉道:“頭發掉下來,遮住你的視線了……我,替你別到耳後。”


  蕭弈彎了彎薄唇。


  南寶衣臉頰更紅。


  她輕輕咬住唇瓣,不自然地扭過臉。


  蕭弈接過荷葉遞來的幹毛巾,替她仔細擦幹淨水珠,“還冷嗎?”


  南寶衣眼睫撲閃,抬手捂住臉蛋,“燙的很……”


  “燙?”


  “沒什麽!”


  南寶衣為自己的失態而羞惱,扭頭鑽進被窩,“你快走吧!”


  再被權臣大人盯下去,她覺得她的心仿佛要撞出胸膛!

  蕭弈站在錦帳前,看著被子裏拱起的一團,不禁挑眉而笑。


  姑娘臉皮太薄,將來可要怎麽辦才好?

  他俯身湊到被子前,“南嬌嬌,哥哥抱你回來,給你暖腳,你卻扭頭鑽進被窩……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被窩裏的姑娘抖了抖。


  很快,一隻白嫩藕似的手伸出來,尾指嬌氣翹起,指間還捏著一張嶄新的銀票。


  蕭弈挑眉。


  這姑娘是想拿銀票打發他呢?

  他缺的是銀子嗎?


  他又探究地望了眼她的被窩。


  他哂笑:“原來南嬌嬌的被窩裏,藏著銀票。”


  “二哥哥,我沒有藏銀票的……”


  南寶衣嗡嗡的聲音從被窩深處傳來,服力卻很是一般。


  蕭弈撩袍,在床榻邊悠然落座,“南嬌嬌,起來給我斟茶。哥哥上門,怎能連一盞茶都沒有?”


  “夜已深,喝茶會睡不著的。”


  “那就玉米汁。”


  可是南寶衣猶如鵪鶉般不肯露頭,“我這裏沒有玉米汁……二哥哥快回朝聞院吧!”


  寢屋裏正鬧著,外麵忽然傳來尖叫聲,打破了雪夜的寧靜。


  十言拎著長刀直奔進來,刀刃沾血:“主子,前院出事了!一幫山賊闖進了南府,正在府裏大開殺戒!”


  蕭弈撚了撚壓勝錢,眸色冷冽:“山賊?”


  “卑職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洪老九的人。他在錦官城中鋪麵眾多,鋪子裏的夥計都是山賊出身,今夜重操舊業,必定是為了南府富貴。”


  錦被掀開。


  南寶衣坐在榻上,臉嚴肅:“他們來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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