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一次主動約小姑娘看花燈

  程葉柔:“這麽多人,也不害臊……”


  南廣羞澀低頭,與她緊緊十指相扣。


  南寶衣托腮望。


  所以,這兩對兒把她請出來的意義在哪裏?

  喂她吃狗糧?

  去摘謎題的荷葉匆匆跑回來,“出事了!姐,南景突然跑到花園裏發瘋,砸了好些花燈!”


  “南景發瘋?”南寶衣好奇。


  遠處隱隱傳來騷動,大約果然是發瘋了。


  她望向南廣。


  父親的麵色頓時變得十分凝重,正色道:“柔兒、嬌嬌,你倆在此等候,我過去看看他在鬧什麽。”


  他憂心忡忡地過去了。


  南寶衣料想,大約是高利貸的騙局暴露了。


  她提議:“程姨,咱們也去看看吧?”


  一行人來到熱鬧處,隻見南景穿著單薄的舊夾襖,眼睛裏遍布血絲,發瘋般砸碎一盞珍貴的琉璃花燈。


  他踉踉蹌蹌,大力掙開南廣的手,厲聲道:“我要找南寶衣,我要找那個賤人!叫她出來,叫她出來跟我對質!我要殺了她!”


  南廣立刻就哭了。


  他的兒子向來意氣風發,怎麽過個年,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兒啊,”他苦口婆心地勸,“嬌嬌哪裏得罪你了,你出來,父親找她談談。你這般大動幹戈,會嚇著後院女眷的!”


  “你讓開!”


  南景猛然將他推倒在地。


  南寶衣微微抬起下頜,走進了人群之中。


  她親自扶起南廣,睨向南景:“你找我?”


  “南寶衣,你還敢出來?!”


  少女輕笑:“我為何不敢出來?”


  南景厲聲:“我前陣子認識了一位放高利的老板,他慫恿我跟他一起發財,於是我當了貂毛大氅和筆墨紙硯,當做本錢交給了他。如今才過去不到半個月,我再去找他,他的店鋪竟然人去樓空!我的一千多兩雪花紋銀,全部打了水漂!”


  “南景哥哥涉世未深,被人欺騙也是有的,與我又有什麽關係?”


  “嗬,我懷疑那個放高利的老板,就是你指使的!南寶衣,你毀了我的仕途、官路、前程,如今連我最後的經商之路也要毀掉,你好狠的心!”


  南寶衣笑容更盛。


  她溫聲道:“我隻是個閨閣姑娘,除了去玉樓春看戲,平日裏很少出門。我怎麽會認識放高利的老板,又怎麽會讓他欺騙你呢?”


  圍觀的丫鬟廝們,紛紛稱是。


  荷葉叉腰,不悅道:“南景公子,我家姑娘最是心善,絕不可能做出這種謀害手足的事。你平白汙蔑我家姑娘,其心可誅!”


  府裏的下人們都得過南寶衣的賞,又是看著她長大的,自然要站在她這邊。


  一時間四周議論聲聲,全是誇讚南寶衣,貶低南景的。


  南景怒不可遏:“南寶衣,我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知道就是你幹的!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他不顧一切地奔向南寶衣,隔著老遠就伸出雙手,企圖將她掐死。


  可周圍那麽多廝,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他們紛紛架住南景。


  因為厭惡南景,所以他們一邊勸架,一邊悄悄往他腹部砸拳,下手那叫一個不留情!


  南景悶疼!


  隔著人影幢幢,他眼睛赤紅,死死盯向南寶衣。


  少女站在花燈下,嬌美精致,笑意盈盈。


  他更氣了!


  因為南景砸了幾盞花燈的緣故,這處光影黯淡,外人隻看見人頭攢動、鬧成一片,猜測是南景發狂被廝們抓住。


  卻不知道那群廝擰著南景的胳膊,正對他拳打腳踢,卯著勁兒要為他們家姑娘出氣。


  南景被人捂住嘴,罵又罵不出來,喊又喊不出來,最後活生生被踹成重傷,狠狠噴出一口血,就此倒地不醒了。


  廝們散開,麵麵相覷。


  “景兒!”


  南廣望著南景淒慘的模樣,大叫一聲撲了上去。


  他抱住南景的腦袋,憤怒地望向四周:“你們對景兒做了什麽?!是不是你們把景兒害成了這樣?!”


  一幫廝紛紛搖頭:


  “沒有啊,我們隻是架住他,不讓他謀害姐而已!”


  “我們什麽也沒做,什麽也不知道!”


  “你們——”


  南廣氣得話都不出來了。


  南寶衣不想讓這些廝挨罰。


  她上前,在南景身邊蹲下,仔細看了半晌,正色道:“爹,女兒瞧著,南景哥哥大約是急火攻心,因此才會吐血,跟那些廝沒什麽關係。”


  那些廝都是專挑腹部打的,從外麵看,也看不出什麽傷勢。


  她隨口胡謅,她爹肯定會信。


  南廣又生氣又心疼,急忙道:“把公子扶到那邊的亭子裏,再去請薑神醫!薑神醫妙手回春,定能醫治好景兒!”


  他的隨從立刻去請薑歲寒。


  南寶衣吩咐婢女,重新補上被南景砸碎的那幾盞花燈。


  她陪著南廣進了亭子,以便薑歲寒過來時,跟他統一口供,南景是自己急怒攻心才會吐血。


  她在繡墩上坐了,懷裏依舊捧著兔子燈。


  遠處燈火輝煌處,可她卻始終尋不到二哥哥的身影。


  好了今夜共賞花燈的,他怎麽還不來呢?


  朝聞院,寢屋。


  蕭弈身穿圓領紅袍,腰束嵌玉黃金革帶,沉著臉坐在榻上。


  麵前跪著十八名侍女,每人手裏都捧著紅漆托盤,托盤裏擺著各式嶄新靴履,正等待他的挑選。


  餘味心翼翼:“主子就沒有看中的?”


  蕭弈麵無表情。


  這些靴履平時穿穿也就罷了,今夜是他第一次主動約姑娘看花燈,自然要樣樣精致,豈能馬虎?


  餘味抬手。


  十八名侍女立刻退了下去。


  又有十八名侍女捧著靴履進來,仍舊恭敬跪下,等候挑選。


  餘味期待地望向自家主子。


  他一一掃視過那些靴履,麵色始終無波無瀾。


  這是沒有相中的意思了。


  她隻得擺擺手,又換上一批侍女。


  能把挑選靴履,整出選妃的架勢,估計全下隻有她家主子一人。


  她望了眼窗外色。


  這個時辰花園裏的燈會都進行半個時辰了,也不知道寶衣姑娘等得著不著急。


  她隻好道:“主子您看,那雙靴履就挺不錯的。皮革質地,用金線在邊緣滿繡寶相花紋,和您外袍上的花紋如出一轍,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此搭配,相得益彰,更能凸顯您的英俊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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