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男人的事,女人摻和什麽

  荷葉認真點頭:“那是自然的!”


  南寶衣想了想,搖頭道:“我猜不出來。”


  書案對麵,蕭弈翻了一頁書,淡淡道:“是柳家人吧?”


  “正是!”荷葉眼睛發亮,“自打柳憐兒卷走金銀細軟,私奔出府以後,三老爺就把柳家兄嫂趕出了府。他們兩個走投無路,想去投奔柳憐兒,可金玉滿堂的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柳憐兒。”


  南寶衣抬筆蘸墨。


  金玉滿堂的人當然不會承認見過柳憐兒。


  否則,柳憐兒和他們少東家就是奸夫***,被官府逮住,要浸豬籠的!


  從今往後,柳憐兒隻能以別的身份活在暗處,像是閣樓裏的老鼠,永無見光之日。


  而這,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荷葉感慨:“柳憐兒真夠狠心的,連親生爹娘都不認。即使不方便露麵,好歹給一筆錢財叫他們謀生吧,但她連個口信沒有。聽昨夜降大雪,柳家兄嫂無處可去,被活生生凍死街頭。打更人看見時,還以為是雪雕呢!”


  南寶衣寫字的手微微一頓。


  她望向西窗外。


  昨夜突然降大雪,早春的萌芽全被凍死。


  大約田裏的莊稼,也被凍死大半。


  蜀郡,已經有了饑荒的苗頭……


  薑歲寒坐在角落烤肉,吹了吹爐火,“氣候反常,怕是有災。蕭二哥,你屯糧,算是屯對了。”


  蕭弈翻了一頁書,淡漠不語。


  沈議潮從外麵進來,隨手扔了張請帖在書案上,“薛家送進來的。”


  “薛家?”


  南寶衣好奇。


  算算日子,薛都督應已回了錦官城。


  謀算南府富貴的世家裏,薛家與程家首當其衝,都不是好人。


  而且比起太守程家,薛家執掌兵權,勢力更加可怕。


  沈議潮落座,對蕭弈道:“上次洪老九夜襲南府,有薛家指使的痕跡。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是在借洪老九之手,試探你的深淺。”


  南寶衣聽得出神。


  她還以為背後僅僅隻有程太守指使,沒想到,這個時候薛家的手已經伸的這樣長了。


  她剝了一顆綠仁果,好奇道:“那試探的結果呢,二哥哥是深還是淺?”


  “噗!”


  眾人還沒有反應,薑歲寒率先笑了出來。


  他口無遮攔:“南五,你這話問得不對。深淺這玩意兒,應當是蕭二哥試探你,怎麽能別人試探他呢?”


  南寶衣聽不懂。


  蕭弈麵無表情地翻了一頁書:“地窖裏還有些臘肉等待運出去,薑歲寒,去運臘肉。”


  薑歲寒:“……”


  誒,他忘了這裏的姑娘有多麽保守!


  他合攏折扇,拍了下自己的嘴,悻悻出去“運臘肉”。


  南寶衣更加不明白了,“二哥哥,我竟不知,你還賣臘肉呢。是你親手醃製的嘛,味道如何?可否送我一條,拿回去嚐嚐?”


  “不給。”


  蕭弈拒絕。


  南寶衣不滿地剝了一顆綠仁果。


  嘖,二哥哥真氣……


  枉她派人給他送玉米汁,難道那麽多壺玉米汁,都抵不過他醃製的一條臘肉嗎?


  她傲嬌道:“二哥哥,我以後都不會給你送玉米汁了!”


  蕭弈:“……”


  那可太好了!

  沈議潮輕咳一聲。


  這倆貨眉來眼去的,當他不存在呢?


  他出聲道:“薛家送來請帖,證明薛定威認可你的實力。這次請你赴宴,是為了給你效忠他的機會。如果你依舊不肯投誠,那麽無疑,他會借著這次宴會,誅殺你。”


  南寶衣看著那封大紅請帖。


  瞧著漂亮,沒想到,竟然是一張鴻門宴的請帖……


  她輕聲道:“既然殺機四伏,那麽二哥哥可不可以不去呢?”


  “不去,是示弱,是心虛。”沈議潮擲地有聲,“所以他不僅要去,還要高調倨傲地去,叫薛定威摸不清他的底牌。如此一來,接下來至少大半年,他不敢貿然出手。大半年時間,足夠發展勢力。”


  他分析縝密,一針見血。


  南寶衣點點頭,鄭重地凝視蕭弈:“二哥哥,我陪你去!”


  蕭弈漫不經心地翻著書。


  聞言,從書卷中抬起頭。


  書案對麵的姑娘,戴著紅寶石流蘇步搖,臉白嫩嬌美,猶如錦繡芙蓉,灼灼其華。


  丹鳳眼明媚入骨,盛滿了難得的勇氣。


  她想保護他……


  蕭弈彎唇。


  他合上書卷,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男人的事,女人摻和什麽?乖乖在府裏待著,夜宴回來的時候,哥哥給你帶辣炒田螺。你愛吃那個。”


  南寶衣有點不開心。


  從前總盼著抱權臣大人的金大腿,但如今,她掌控著玉樓春的百曉生消息渠道,已經不再是昔日那個軟弱無能的姑娘。


  她,也想盡己所能地幫他啊!

  蕭弈和沈議潮去內室議事,南寶衣看著書案上的請帖。


  她瞄了瞄左右無人,於是鬼使神差地翻開。


  請貼上有夜宴流程。


  其中一項,是薛家大姐主持的,號召蜀郡貴女,捐贈珠釵首飾,然後當場拍賣,把拍賣得來的銀錢用於救助今春大雪造成的災禍。


  南寶衣暗暗記下夜宴的時間地點,又把請帖放回原處。


  她從朝聞院出來,沒走多遠,就撞到了南胭。


  少女身穿素衣,眼圈通紅,定定注視著她。


  顯然,是特意站在這裏等她的。


  南寶衣微笑:“姐姐重孝在身,怎能隨意行走?萬一衝撞了府裏的長輩,姐姐擔待得起嗎?”


  “這裏沒人,你少跟我演姐妹情深的戲碼!”南胭聲音沙啞,“你先是毀我兄長前程,害他瘋瘋癲癲,如今又害死我娘,南寶衣,你好狠!”


  南寶衣歪頭,依舊微笑,“姐姐從前謀害南家萬畝桑田的時候,利用夏晴晴屢次三番害我的時候,南景在玉樓春買凶殺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你們會有今這步田地?”


  “我們是害過你,可那又如何?你不是沒有中計嗎?!”南胭歇斯底裏。


  南寶衣冷笑。


  沒有中計,所以就不用受到報複嗎?

  可萬一她中計了,萬一她真的被夏博聞玷汙,真的被南景買凶殺害,她找誰理去?

  她語氣冷漠:“南胭,你我之間的恩怨糾葛,遠遠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對你,我做不出以德報怨的事。你害過我,就該承受我的怒火。”


  她錯身而過。


  南胭轉身,忽然笑了:“你是不是覺得,背靠蕭弈,就可以高枕無憂?”


  南寶衣駐足,沉默。


  南胭得意上前:“忘了告訴你,程哥哥,帶我去參加薛都督家的夜宴……這可是蜀郡官家貴女才能前往的宴會,你一介商戶女,也唯有眼饞的份。薛都督,可比蕭弈厲害多了!”


  “你母親才死……”南寶衣不可思議,“你就想去參加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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