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哥哥好看嗎?
南寶衣拿到信與荷包,疑惑道:“讓我轉交給二哥哥?”
“姐還,若她與靖西侯事成,有你的好處。”
侍女行了一禮,不顧旁邊百姓的指點和怒罵,轉身回了馬車。
南寶衣看著這兩件東西。
信封是淺粉灑金的顏色,繪著點點紅梅,格外溫柔曖昧。
荷包用料精致、繡活兒細膩,角落還繡著一個的“媚”字。
南寶衣咬了咬唇瓣。
一想到權臣大人要佩戴薛媚繡製的荷包,她心裏竟然很不舒服。
走到路邊兒,卻見權臣大人牽著韁繩,麵前蹲著一圈孩子。
都是五六歲大的孩兒,個個捧著臉,垂涎三尺地盯著他手裏的糖葫蘆稻草靶子。
一名婆婆牽著孫子經過,從荷包裏取出幾枚銅錢,“夥子,你這糖葫蘆怎麽賣的呀?”
蕭弈橫眉冷對,“不賣。”
他給南嬌嬌買的糖葫蘆,怎麽可以給別人?
那婆婆見他表情很凶,忍不住罵道:“年紀輕輕的不務正業,走街串巷賣糖葫蘆也就罷了,生意來了也不做,夥子沒前途哦!”
她家孫子嚎啕大哭:“糖葫蘆,我要糖葫蘆!奶奶我要糖葫蘆!”
眼見著圍觀眾人越來越多,未免以後傳出“靖西侯當街叫賣糖葫蘆並且欺負孩子”的醜聞,南寶衣緊忙上前解圍。
她挑了一串色紅圓潤的糖葫蘆,親切地遞給那個孩兒,“拿去吃,不要你的錢。”
孩兒寶貝地抱住糖葫蘆,仰著腦袋甜甜道:“謝謝姐姐!”
南寶衣朝他眨了眨眼,暗示他也謝謝蕭弈。
孩兒歪頭想了想,笑容賊兮兮的:“謝謝叔叔!”
喊完,一蹦一跳地跟著婆婆走了。
蕭弈臉色陰沉。
憑什麽南嬌嬌是姐姐,他是叔叔?!
那孩兒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南寶衣又摘了很多串糖葫蘆,分給其他嘴饞的孩兒。
他們像是約好的一般,聲音又甜又脆,還十分齊整:“謝謝姐姐,謝謝叔叔!”
喊完,在蕭弈能殺人的目光裏,一溜煙四散而逃。
南寶衣看著空了大半的稻草靶子,很是欣慰:“還剩二十幾串糖葫蘆,回府之後分給荷葉她們,不愁吃不完。二哥哥,咱們回府吧,我想喝乳鴿湯!”
蕭弈麵無表情地載著她回府。
午膳是餘味親自下廚做的,精美的菜肴林林總總擺了滿桌。
南寶衣自個兒盛了一碗乳鴿湯,拿著白瓷勺嚐了口,情不自禁地讚歎:“鮮!”
她喝了半碗湯,偷眼望向蕭弈。
自打回府,權臣大人就全程黑臉,仿佛她欠了他幾萬輛銀子似的。
她想了想,討好道:“二哥哥,莫非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你了?我早上確實沒有背詩,但那是因為程德晉去玉樓春砸場子的緣故……”
蕭弈吃著米飯。
這丫頭不提他倒是忘了,她還沒背詩。
他道:“用完午膳,把那本《樂府詩集》全部背完,什麽時候背完,什麽時候用晚膳。”
南寶衣:“……”
那本《樂府詩集》,得有三十多首詩呢!
她背到什麽時候去!
總覺得,自己仿佛幫助權臣大人回憶起了不該回憶的東西。
碗裏的乳鴿湯不再鮮美,她猙獰著臉,“哦”了聲。
蕭弈又吃了一口米飯,心裏那道坎終究過不去。
憑什麽南嬌嬌是姐姐,他就是叔叔?
這不亂了輩分嗎?
他正經問道:“我看起來,如何?”
南寶衣悶悶不樂:“二哥哥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雍容高雅笑裏藏刀刀刀致命——”
嘖,她好像出了了不得的東西。
她默默閉上嘴。
一頓飯,在詭異的氣氛中吃完。
南寶衣來到大書房,坐在西窗下背詩。
權臣大人不知去向,她背了兩首詩,從袖袋裏取出荷包和信封。
這是薛媚托她交給權臣大人的東西。
不知道他拿到手以後,會是什麽反應……
她知道,薛都督雖然忌憚蕭弈,但也十分希望蕭弈當他女婿。
至於薛媚,她定然是心儀權臣大人的。
權臣大人會給薛媚回信嗎?
會把她送的荷包佩戴在腰間嗎?
少女趴在佛桌上,用指頭輕輕戳著荷包,心裏麵十分別扭。
早春的風透著料峭寒意,不知是誰在樹枝上掛了碎玉簷鈴,發出清脆的泠泠撞擊,平時聽來十分悅耳,可是南寶衣聽來卻更添焦躁。
她心裏明白,這兩樣東西,在回府前就應該交給權臣大人的。
但骨子裏,卻滿是不情願……
正揉著書糾結時,有人挑開珠簾。
她望去。
“呃……”
權臣大人穿著單薄的暗紅色絲織上襦,衣領微微敞開,健碩的胸肌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
金簪鬆鬆垮垮地束著長發,容貌英俊,骨相流暢,猶如金相玉質。
他坐到圈椅上,長腿慵懶交疊,單手支頤,神情很是冷峻矜貴。
他睨著她,喉結微微滾動。
性感到爆!
南寶衣先是“呃”了一聲,繼而強烈懷疑,他被寒煙涼傳染了!
她擰著眉頭嘀咕:“春果然到了……動物們都已經開始準備交配。”
蕭弈薄唇含笑:“哥哥好看嗎?”
被喊成“叔叔”,他心裏很不爽啊。
得向南嬌嬌證明,他舉世難尋的年輕和美貌。
南寶衣不自然地避開視線,“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可是穿得這樣清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勾搭什麽人呢。”
蕭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注意到佛桌上的信封與荷包,他來了興致,“那是什麽?”
“不是給你的!”
南寶衣急忙摟到懷裏。
半晌,麵對蕭弈淡淡的注視,她隻得不情不願地撒開手,“給你給你,都給你!”
蕭弈接住她扔過來的信封和荷包。
信封是淺粉灑金的,還細細熏了花香。
他望向南寶衣。
少女做賊似的,急忙豎起詩集擋住臉。
蕭弈捏了捏信封,薄唇不覺噙起輕笑。
春到了。
姑娘,莫非是發現了對他的心意?
瞧瞧這信封,居然還是淺粉顏色的。
他看著躲在詩集後麵的姑娘,溫聲:“哥哥拆信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