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給哥哥嚐嚐味道

  蕭弈梳洗過後,花廳已經擺好早膳。


  春卷,蔥油餅,蝦圓,鱔絲羹,牛肉麵,燕窩粥等等琳琅滿目,當然還有一大壺玉米汁。


  南寶衣抱著冰糖燕窩粥,吃得十分歡快。


  蕭弈托腮,這姑娘仿佛很愛吃燕窩。


  據他所知,她的廚房十二時辰都燉著燕窩,隨時供她食用。


  他湊近了,“給哥哥嚐嚐味道?”


  南寶衣叼著白瓷勺。


  她睜著水泠泠的丹鳳眼,看他半晌,想了想,從桌上的大瓷盅裏舀了半碗,放在他麵前,“吃吧。”


  蕭弈:“……”


  他更想吃南嬌嬌碗裏的燕窩粥。


  他攪了攪碗,不情願地嚐了一勺。


  甜爛甜爛的,實在稱不上哪裏好吃。


  還不如玉米汁呢。


  “為何喜歡吃燕窩?”他漫不經心地問。


  “倒也不是特別喜歡,隻是燕窩養顏,凡是養顏的東西我都愛吃。”南寶衣坦言,“長在巴蜀地區,當然更喜歡吃辣的。可是醫女,辣椒吃多了對肌膚不好,因此不敢多食。”


  蕭弈“嘖”了聲。


  底下,再沒有如她這般愛惜容貌的姑娘了。


  薑歲寒與他們同桌而食。


  他晃了晃杯子裏的玉米汁,非常嫌棄,“蕭家哥哥,咱就不能不喝玉米汁嗎?我想喝熱米酒。”


  可憐見,這幾個月蕭弈也不知中了什麽邪,朝聞院酒窖裏的美酒,大半都換成了囤積的玉米,是供廚房隨時榨汁。


  玉米汁,他都要喝吐了!


  蕭弈親自給南寶衣倒了一盅玉米汁。


  他慢悠悠道:“嬌嬌愛喝,本侯也愛喝。”


  薑歲寒:“……”


  大清早這麽撒狗糧,真的合適嗎?

  “可是蕭家哥哥,我和沈議潮都不愛喝玉米汁。要不你上玉米汁的同時,也讓侍女上一壺酒?尋常米酒就成。”


  他懇求。


  “嬌嬌還,正在長身體,不適合聞酒味兒。”蕭弈一口拒絕。


  “她又不是每都來朝聞院吃飯!”


  “不定哪就來了,得隨時注意。”


  薑歲寒那個氣啊!

  他呼呼搖著折扇,好想給蕭弈兩巴掌!


  蕭弈睨向他,“別扇了,嬌嬌會染上風寒。”


  薑歲寒:“……”


  都初夏了,他扇個扇子,南五就能染上風寒?!

  她是紙做的嘛!


  好氣啊!

  都氣飽了,早膳吃不下去了!


  南寶衣溫聲:“二哥哥,我沒有那麽嬌弱的。”


  “我有就有。”蕭弈拿起她的碗,又替她盛了一碗燕窩,“薑歲寒藥廬裏還有好些血燕窩,叫餘味都拿去你屋裏。”


  “謝謝二哥哥!”


  “乖。”


  薑歲寒:“……”


  來道雷,把這兩人一起劈死吧!


  南府被欽定為皇商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


  祖母忙著與朝廷的人接洽,二伯他們則忙著弄錢莊,一時間南家人忙的連軸轉,竟也無人管束南寶衣。


  她整日賴在朝聞院,讀書讀累了,就與蕭弈下棋。


  沈議潮籠著寬袖坐在旁邊,好不容易等南寶衣輸了棋局,想著也和自家表哥手談兩局,卻被無情拒絕。


  蕭弈他忙。


  可是他過會兒再來時,嘴上著忙的男人,又在和南寶衣下棋。


  下棋就下棋唄,還搔首弄姿的,公孔雀開屏似的,簡直叫人不恥!

  他沒法兒,隻好跪坐在南寶衣身後,時不時指點兩句過過棋癮。


  今日無風,烈陽灼熱。


  窗邊垂落半扇青竹簾,遮擋了大部分陽光,書房地板上鋪了編織竹席,銅釜冰鑒冒出涼絲絲的冷氣,令室內清涼舒爽。


  西窗下,蕭弈正處理公務。


  南寶衣盤膝坐在他身後,旁邊矮案上擺著白水晶大盞,盞裏灑滿碎冰,冰鎮著櫻桃、西瓜、楊梅等水果,芳香撲鼻,百吃不膩。


  最難得的是還有新鮮荔枝,是二伯父花重金從嶺南運來的。


  南寶衣拈起一顆剝皮荔枝,邊吃邊看畫本子。


  看到可笑處,她情不自禁地嬌笑出聲。


  那笑聲清脆悅耳,令蕭弈批閱軍冊時不耐煩的心情都悄然好轉。


  他合上卷冊,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轉向身後的姑娘,“在看什麽,笑成了這樣?”


  “畫本子上,有位皇帝喜得皇子,犒賞群臣。一位官員不肯要犒賞,稱自己無功不受祿,於是那位皇帝就,哈哈哈哈哈!”


  南寶衣忍不住的捶桌大笑。


  蕭弈等她笑夠了,才耐心問道:“什麽?”


  “他……哈哈哈哈哈!”


  南寶衣大笑著捂著肚子,根本講不下去,在地上滾成一團。


  她終於又笑夠了,學著畫本子裏的人物,一邊撫摸不存在的長胡須,一邊虎著臉道:“愛卿這是什麽話?!愛妃生皇子這種事,當然是朕的功勞,怎麽能讓你有功勞呢?!”


  完再也憋不住,笑得在地麵打滾。


  蕭弈勾了勾唇角。


  “地上涼。”


  他把南寶衣抱起來,順勢將她攬進懷裏。


  他隨手剝了一顆荔枝喂給她,“甜不甜?”


  南寶衣怔怔咬住荔枝。


  她在他懷中仰起臉,丹鳳眼清潤如水。


  權臣大人的手掌,還扶在她的腰間。


  夏日穿得薄,她甚至能透過輕紗,感受到他手掌的粗糲。


  總覺得這般姿勢,似乎太過曖昧,叫她的心慌慌亂跳……


  蕭弈對她的懵懂視而不見。


  他從她的朱唇間拈起那顆荔枝,淡然地放進口中。


  “很甜。”


  他稱讚。


  卻不知究竟是在誇荔枝,還是在誇別的什麽。


  南寶衣臉頰紅透,慌忙垂下眼簾,拿起一顆楊梅塞進嘴裏作掩飾。


  恰在這時,沈議潮從外麵進來了。


  他盯著兩人,不悅皺眉:“青白日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南寶衣心虛低頭,緊忙挪到矮案一側跪坐。


  蕭弈撚了撚扶過她腰間的指腹,淡淡道:“你怎麽來了?”


  “今日陸續收到蜀郡三十二縣的飛鷹傳書,咱們屯糧的倉庫,被人燒了。”沈議潮在蕭弈對麵跪坐,將寬袖裏的書信一封封掏出來,“所有糧倉,無一幸免。米鋪掌櫃紛紛報官,可是三十二縣縣令,無一受理。”


  書信堆滿了矮案。


  黑紙白字,字字泣血,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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