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二哥哥,原來你是大雍皇族

  恰在這時,薑歲寒拎著酒壇子、頂著雞窩頭,搖搖晃晃地從青石磚道的盡頭走來。


  他喝得醉醺醺的,熱情地打招呼:“喲,南五,你的魚瘡疫治好了呀?倒是不枉費蕭家哥哥昨夜喂給你的那升血!不愧是大雍皇族啊,連血液都是能解百毒的寶貝,嗝!”


  完,踉踉蹌蹌地回了藥廬。


  南寶衣怔住。


  權臣大人,昨夜喂她喝了血?


  什麽血?


  她狐疑地盯向蕭弈。


  秋陽爛漫。


  細看之下,他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大雍皇族,喂血……


  南寶衣不敢置信,“二哥哥,你瞞了我多少事情?”


  蕭弈眉目冷峻如山。


  南寶衣咬牙,上前卷起他的袖管。


  他的胳膊上,赫然包紮著紗布。


  “原來治愈我的,並不是薑老大夫的藥汁,而是二哥哥的血……”南寶衣神情複雜,“大雍皇族……二哥哥,原來你真的是大雍皇族。”


  細白指尖,心翼翼地撫過白紗布。


  白嫩的臉,皺成一團。


  丹鳳眼裏藏著的,是驚異,但更多的是心疼。


  蕭弈不喜歡被她用這種眼神注視。


  他放下袖管,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聽到薑歲寒剛剛的話了嗎?”


  “二哥哥,我不是聾子。他你是大雍皇族,我聽得清清楚楚。”


  “不是聾子,卻是個傻子。”蕭弈彈了彈她白嫩的額頭,“他剛剛,大雍皇族,血液可解百毒。”


  “對啊,他確實是這麽的——”


  南寶衣敷衍著,忽然麵露凝重。


  她不敢置信:“我染上的分明是瘟疫,可二哥哥的血,卻替我治好了瘟疫。難道這所謂的魚瘡疫,根本就不是怪病,而是中毒?如果是中毒,那麽毒是怎麽來的?”


  秋風清幽。


  南寶衣注視著這座破敗殘舊的覺苑寺,隻覺無形中有一張大網,正徐徐朝他們拉開。


  她不自覺地壓低聲音:“覺苑寺第一個染上魚瘡疫的人,是穗穗。而穗穗最初高燒時,接觸過的唯一一個外人,是薑歲寒的師父。”


  蕭弈接著道:“薑歲寒昨夜告訴我,魚瘡疫,他不是治不了,而是不敢治,之後便一直借酒澆愁。如果弄出魚瘡疫的人本就是他師父,他害怕忤逆師門,自然不敢治。再加上對師父的品格產生懷疑,便也有了借酒澆愁的理由。”


  “假設弄出魚瘡疫的人,就是薑老大夫……”


  南寶衣朝芭蕉叢踏出幾步,回眸望向蕭弈,“那麽十年前衛國軍隊中出現的那場瘟疫,是否也是他的手筆?”


  “他利用毒藥,幫薛定威滅了衛國,可見他效忠薛定威。”蕭弈挑眉,“十年之後,他再一次弄出了那種毒藥,並且,還拿嬌嬌試藥,企圖研製出解藥……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薛定威身邊,有重要的人身中此毒。二哥哥可還記得,咱們雪夜赴薛家別莊宴會那次嗎?”


  “記得。”蕭弈折下一朵嬌美芙蓉,隨手簪上南寶衣的鬢角,“嬌嬌在薛定威的暖閣,看見翡翠屏風後麵躺著一位美人。你問我,那位美人是誰。”


  南寶衣記得他的回答。


  ——龍有逆鱗,觸之者亡。那屏風後的睡美人,是薛定威蒼老的緣由。其重要性,猶如嬌嬌之於本侯。


  少女回憶著,“那位美人,是薛定威深愛的女人。毒藥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所以她定是十年前染上的,這些年始終未曾治愈。可十年前染上魚瘡疫的都是衛人,所以她也是衛人。


  “二哥哥,魏大叔的妻子,在衛國國破那年被薛定威強奪。我想,翡翠屏風後的睡美人,便是他的妻子。魏大叔舉止從容優雅,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從前定是衛國貴族。他的妻子,定然也是衛國貴族。”


  “衛國公主。”


  蕭弈判斷。


  南寶衣望向他。


  蕭弈舌尖抵了下左腮,笑得邪肆而釋然,“守劍門險,刀法又出神入化的,隻有衛南一人。魏劍南,就是衛南,昔日衛國赫赫有名的戰神。他迎娶的是衛國公主,當年以美貌聞名諸國的女人。”


  南寶衣臉凝重,“也就是,薛定威私自囚禁衛國公主,長達十年……”


  這是欺君大罪。


  足以讓薛定威丟了官位。


  她仰起頭,眼神明亮而堅定,甚至還有不加掩飾的野心,“二哥哥,這是你代替薛定威,成為鎮西大都督的最好契機。”


  蕭弈不置可否。


  薛定威坐擁四十萬大軍,想代替他執掌蜀郡,絕非易事。


  南寶衣抬手摸了摸鬢角的芙蓉花。


  她忽然彎起眉眼:“二哥哥,你聽過,甕中捉鱉嗎?”


  ……


  是夜。


  無數騎兵包圍了覺苑寺。


  他們在牆上灑滿火油,把木柴丟進了院牆。


  有卒騎著駿馬疾馳,聲音洪亮:“薛大都督有令,覺苑寺爆發魚瘡疫,未免禍及百姓,因此決定燒毀覺苑寺,為民除害!”


  隨著他大吼,一根根燃著火焰的箭矢,如雨點般朝覺苑寺射去。


  不過短短一盞茶的時間,整座覺苑寺燃起熊熊大火,在黑夜中照亮了半張黢黑幕。


  秋雨綿綿密密,卻澆不滅那衝的火焰。


  劍閣縣的百姓都被驚動,紛紛出門觀看。


  江氏鏢局的人哭得昏黑地,全然以為南寶珠他們葬身火海。


  劍閣縣外的柏道。


  軍帳連營。


  薛定威坐在官帽椅上,懷裏抱著一位美人。


  那美人渾身遍布魚鱗淤傷,就連麵容都是恐怖的魚鱗痕跡。


  她在薛定威懷裏,奄奄一息。


  薛定威一雙眼遍布血絲,深情親吻著她的臉頰以作安撫:“那賤人已經葬身火海,公主莫怕……”


  薑老大夫,背著藥箱站在他身後。


  蒼老的麵龐上,除了愧疚,還有更深的情緒。


  十年了。


  來慚愧,當年兩國交戰,他一手造出世間奇毒,本是抱著阻止戰爭、讓衛國投降的心態,可是後來卻怎麽也造不出解藥,隻能眼睜睜看著衛國被滅。


  這次拿南寶衣試藥,見她喝了那壺藥汁之後徹底痊愈,於是大著膽子給衛姬也喝了同樣的藥。


  卻沒料到,不僅沒能解毒,反而催化了毒素。


  衛姬的生命體征正在逐漸消失,她甚至撐不過兩個時辰。


  薛都督為了報複南寶衣,下令燒死覺苑寺所有人。


  但,如果解藥有問題,南寶衣又是怎麽活下來的?


  ,


  不出意外的話,大概是星期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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