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小姑娘醋了

  親他……


  南寶衣滿臉一言難盡。


  劉珍心作風輕浮,她親過的男人,恐怕能從慶福街街頭排到街尾!


  她複雜地望了眼南承書,“她愛慕虛榮,並不是好姑娘。四哥,你今後離她遠點,我怕你被賣了還替她數錢。”


  南承書雙手籠在袖管裏,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輕輕“哦”了聲。


  南寶衣讓元寶帶他上馬車。


  她回眸望了眼熙攘繁華的酒樓。


  在錦官城時,她就想過,要在盛京幫大哥和四哥挑一門好親事。


  但劉珍心,絕對不行。


  今日四哥受了委屈。


  這個場子,她遲早要找回來的。


  因為打算共用午膳慶祝團圓,所以馬車去侍郎府接了南寶珠。


  誰料,南槿和南椿跟著上了馬車。


  南槿笑道:“你們是要去街上的酒樓用膳嗎?正好我們姐妹也打算上街吃飯。吃完飯後,咱們一起去看看牡丹坊的胭脂首飾?”


  南寶衣無言以對。


  她們都厚著臉皮登上了馬車,難道她還能趕她們下去?

  南寶珠噘了噘嘴。


  她抬袖擋住臉,趴在南寶衣耳邊低語:“剛剛在府裏,我聽哥哥的廝,他住進去時,我爹就給了南侍郎家兩萬兩紋銀,可是廚房送給我哥哥的一日三餐,連點兒油星子都無!剛剛南椿又問我索要金項圈,我本不想給,可她哭得厲害,我隻好給了她……待會兒若是去逛胭脂首飾的鋪子,你可千萬別再給她們花銀子!”


  南寶衣遲疑地望向兩位表姐。


  南椿頸子上,果然戴著珠珠的金項圈。


  她戴得那麽心安理得,半點兒羞恥心也無。


  她抿了抿唇瓣,暗道今晚回去以後,就叫廝去請示大伯,能否早些搬進自家的大宅院,她不想再看見這兩位糟心的表姐。


  用完午膳,一行人來到牡丹坊。


  盛京最大的首飾鋪子,胭脂水粉也相當有名。


  梨花木貨架上擺放著各種精致的首飾,價格自然也是不菲的。


  南槿和南椿見什麽都喜歡。


  姐妹倆挑了幾根珠釵,眼睛忍不住地往南家姐妹身上瞟。


  南寶衣輕咳一聲,提高聲音:“珠珠,剛剛表姐點的海參和鮑魚好貴哦,我已經沒有多餘的銀錢啦!”


  南寶珠瞬間進入表演狀態,抬袖啜泣:“誰不是呢?我還指望攢些私房錢當嫁妝呢,可憐我流落在外,孤苦伶仃,形單影隻,煢煢孑立,眾叛親離——”


  南寶珠捂住她的嘴。


  眾叛親離都出來了,沒文化真可怕!

  不過她們的態度已經相當明顯,要錢是沒有的,半個銅板都沒有!


  南槿和南椿的臉色不大好看。


  南椿聲道:“不就是珠釵嘛,她們吃住都在咱們家,卻連幾根珠釵都舍不得送咱們……那麽有錢還如此氣,果然商人重利!”


  南槿心中也不大痛快。


  牡丹坊的珠釵是很貴的,所以她才想著和南家姐妹一塊兒過來。


  但凡她們稍微懂點事,就知道主動買下送給她們。


  眼看著上元節宮宴將至,她是要驚豔四座的人,於是隻得自個兒忍痛花重金買下珠釵。


  她心裏麵終究是不痛快的。


  付完銀錢,她故意摘下腰間荷包,在南寶衣麵前晃了晃,“表妹可知道,盛京城的姑娘,為何都對靖王世子動心?”


  南寶衣挑了挑眉。


  為何動心?


  定然是權臣大人太騷了的緣故。


  她嘴上卻正經道:“不知。”


  “他回盛京那日,長街落雪,滿目繁華。他騎著四蹄踏雪的烏騅,本黑色狐裘大氅在風中獵獵翻飛。他生得那麽好看,滿街的姑娘都忍不住向他扔出香囊和花朵。”


  南槿回憶著,忍不住露出癡笑。


  花癡……


  南寶衣暗暗給她貼上標簽。


  南槿接著回憶:“有姑娘從沿街酒樓裏,朝他拋出一枝芙蓉,他信手接住,曖昧地吻了一下,又拋了出去……恰巧,丟給了我。哈,哈哈哈!”


  她雙手捧心,甜甜地笑出了聲。


  南寶衣雞皮疙瘩抖落滿地,“所以?”


  “街邊那麽多姑娘,他獨獨把芙蓉花拋給了我!”南槿激動掩唇,“難道這還不能明什麽嗎?!”


  南寶衣默然不語。


  這真不能明什麽!

  用腳趾頭想,就知道定是權臣大人隨手丟出去,恰巧被南槿接到。


  “這枝芙蓉花,我至今舍不得丟棄。”南槿心翼翼打開荷包,“我想著,如果我將來嫁給他,那麽這朵花便是我和他的定情之物。這般意義非凡的東西,自然要時時刻刻帶在身邊才能安心。”


  一股子難聞的酸臭味兒,從荷包裏彌漫出來。


  南寶衣抬袖掩鼻。


  她望去,荷包裏的芙蓉花早已枯萎腐爛。


  南槿居然也不嫌棄,還佩戴在身上。


  她勉強笑道:“表姐還真是,長情啊……”


  “為了世子殿下,槿兒願意長情。”


  南寶衣摸了摸手臂,發現雞皮疙瘩已經掉完了。


  上元節宮宴,如期而至。


  臨近黃昏,南侍郎夫人劉氏帶著兩個女兒,母女三人打扮得嫋嫋婷婷,帶上請帖,欣然乘坐馬車往皇宮而去。


  蕭弈的馬車停在侍郎府後門。


  他翻牆闖進偏院,寢屋裏,姑娘穿著單薄的寢衣,檀發垂落在腰間,捧著書卷坐在熏籠前,手邊還擱著一盞熱氣騰騰的杏仁茶。


  他望了眼滴漏。


  再有兩個時辰,宮宴就要開始。


  這姑娘在磨蹭什麽?

  “南嬌嬌,”他在少女身邊蹲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記得你很愛出風頭,怎麽今夜不去參加上元節的宮宴了?我還特意打扮了一番,要給你撐場子呢。”


  很愛出風頭……


  南寶衣暗暗磨牙。


  她臉清寒,裝模作樣地翻了一頁書,“盛京城的姑娘都喜歡二哥哥,我去參加宮宴,是去當她們的靶子嗎?”


  蕭弈挑了挑眉。


  姑娘這是醋了。


  “還從長街上打馬而過,也不嫌風騷……”南寶衣豎起書卷,擋住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水盈盈的丹鳳眼,“那麽多姑娘朝你砸香囊、砸花朵,怎麽沒把你砸死?”


  蕭弈:“……”


  真醋了。


  他揚了揚薄唇,伸手去握南寶衣的手。


  南寶衣避開他的手,“還把芙蓉花扔給南槿,二哥哥怎麽不幹脆直接替她簪花呀?叫靖王妃替你下聘,省得她晝思夜想地惦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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