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蕭弈端起藥,一飲而盡

  “從前有個少年,人人都以為他是落魄低賤的商戶養子,書院裏的同窗,更是爭相欺淩他。


  “有一年冬日,夫子請學生幫他謄抄文章,因為院裏第一名的字寫得最好,所以這個任務,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然而第一名不想辛苦,於是他逼著落魄少年,模仿他的筆跡謄抄文章,他想等少年謄抄完之後,再把功勞據為己有。


  “一個月後,少年謄抄完了所有文章,並把第一名約到書院後山,稱想親手把文章交給他。


  “第一名得意洋洋地前來赴約,少年製服了他,並拿鐵棍,一寸寸敲碎了他渾身的骨頭,把他的屍體埋在了土裏。


  “之後,少年拿著謄抄好的文章,向夫子邀功。並且取代了第一名,成為書院新的魁首……


  “少年行事詭譎縝密,連當地官差都查不出真相,至今,無人知道書院後山埋著一具屍體。


  “後來,少年漸漸成長為一個陰鷙冷酷睚眥必報的人。他不想成為明察秋毫的清官,他隻想成為割據一方的梟雄。掌無邊權勢,攬香車美人……”


  蕭弈勾起薄唇,緩緩睨向雯雅:“那個少年,就是本王。”


  雯雅臉色慘白。


  她哆嗦得厲害,不解蕭弈為何會與她這些。


  “後來,本王遇見了南嬌嬌。


  “姑娘傻乎乎的,一心想讓本王當個名垂青史萬人景仰名利雙收的好官。本王想著,既然娶了她,那便依著她就是。於是本王就連殺人,都溫柔許多。


  “本王甚至以為,我當真成了個心存憐憫的好人。可是直到如今,本王才發現,原來本王骨子裏,依舊是那個陰鷙冷酷,睚眥必報的少年。”


  蕭弈的五官,籠罩在陰影裏。


  隻隱約看見,邪戾勾起的薄唇。


  雯雅顫抖得越發厲害。


  她盯著蕭弈,驚恐地咽口水:“雍……雍王……”


  蕭弈抬手。


  獄卒立刻端起那碗已經冷卻的湯藥,一手掐住雯雅的雙頰迫使她張大嘴,毫不留情地把熱湯給她灌了下去。


  雯雅被迫喝完一大碗紅花藥,五髒六腑都生出絞痛感。


  她滿臉冷汗地抱著肚子,慘叫著在地麵拚命打滾。


  血液,從下體滲出,漸漸染紅了她的裙擺。


  蕭弈欣賞著她的淒慘,俊臉上始終無動於衷:“你辱罵本王的女人,本王便叫你也永遠當不了母親。”


  錢商羽被押進來時,看到心愛的表妹如此淒慘,急忙掙脫衙役,悲憤地抱住她。


  他仰頭,對蕭弈怒目而視:“雍王,你一個男人,跟女子計較什麽?!奉勸你一句,我們可是你母親的人,你還不趕緊給雯雅請禦醫?!”


  蕭弈笑容更深。


  他撚著手帕,慵懶地坐到在胡床上。


  他支頤,寬袖鋪散在胡床上,好整以暇地欣賞著錢商羽:“把他的命根子,給本王剁了,拿出去喂狗。”


  跟南嬌嬌相看的機會是多麽難得,連他都沒有。


  可是錢商羽這貨,竟然敢在相看時,與別的女人狎玩。


  他該死。


  錢商羽駭然地瞪大眼。


  他還沒來得及尖叫,獄卒立刻鎖住他的四肢,拿肮髒的帕子塞住他的嘴。


  刀刃在火上炙烤過,鋒利而滾燙。


  錢商羽眼睜睜看著刀刃逼近,白皙的臉上汗如雨下,衣衫盡皆濕透,卻隻能拚命搖頭,可憐地發出嗚嗚聲。


  手起刀落。


  血液迸濺。


  錢商羽兩眼一翻白,在絕望中疼得活活暈死過去。


  雯雅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被獄卒狠狠抽了兩巴掌。


  牢房中,滿目血腥。


  蕭弈沒有絲毫不適,依舊慵懶地倚在胡床上,仿佛這才是他的主場。


  幾上,置著一碟桂花糕。


  蕭弈拾起一塊,懶洋洋地扔嘴裏。


  他哂笑:“不愧是南嬌嬌喜歡的花糕,甜不兮兮的。”


  他又端起一盞熱茶。


  長睫傾覆,他慢悠悠地吹了吹茶霧,飲了一口茶。


  苦味散後,唇齒間便隻剩甘香。


  十苦恭聲:“主子,這兩人如何處置?”


  蕭弈嗓音淡漠:“扔回牢房。”


  他起身,乘坐馬車回了司隸衙門。


  薑歲寒等在書房裏,正欣賞著窗外雪色。


  回頭見蕭弈進來,他笑道:“你讓我煮的藥已經煮好了,藥效強悍,保管誰喝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子嗣。對了,你要這玩意兒,給誰喝啊?誰又得罪你了?”


  蕭弈的目光,落在書案上。


  白瓷盞裏,果然盛著藥湯。


  苦澀的味道彌漫在書房,想來會很有用。


  他扯了扯唇,隨手端起。


  仰頭,一飲而盡。


  連猶豫都不曾。


  薑歲寒猛然睜大眼:“蕭家哥哥——”


  阻止,已然來不及。


  蕭弈擦了擦唇角,因為藥效的作用,臉色略有些蒼白。


  他淡淡道:“不準告訴任何人。”


  給外人知道,他為了南嬌嬌飲下這種藥,怕是會有人辱罵姑娘紅顏禍水。


  他怎麽舍得,叫她被人戳脊梁骨。


  蕭弈望向窗外。


  簷角外空遼遠,他養的那隻海東青,正緩慢而有力地盤旋在簌簌細雪中,精銳的眼眸,將古老繁華的長安城盡數納入眼底。


  這是它的地盤。


  ……


  皇宮巍峨,雕梁畫棟。


  高高的暖閣佇立在風雪中,透過八麵落地琉璃的設計,可以俯瞰參差錯落的一座座華宮殿宇。


  深紫華服的美人,倨傲地靠坐在貴妃榻上,雲髻峨峨,美人豔麗絕色的麵龐和舉世無雙的氣度,完全壓下了深紫色的尊貴。


  她慵懶道:“仗著司隸身份,肆無忌憚地查封效忠本宮的商戶……好一個蕭道衍。”


  暖閣裏坐著的,全是各大世家的年輕一輩。


  眾人輕聲細語地交談著,言語間都對蕭弈感到驚詫。


  畢竟,二十多年來,無人敢挑釁沈皇後的威嚴。


  唯一試圖奪權的皇太子蕭寧,早已被斬首。


  沈薑睨向沈議潮:“阿潮,你怎麽?”


  白衣勝雪的郎君,手握描金茶盞,正神遊外。


  腦海中,滿是寒煙涼的身影。


  前兩日,他憐惜她被鞭笞,特意背著楚楚,好心拿藥去探望她。


  阿兄給她安排了帶有地龍的廂房,房裏布置得精致華貴,像是大戶人家的閨房。


  他奇怪阿兄為何對她這樣好。


  他進了內室,少女靠坐在榻上,手裏拿著一根細煙管,正在吞雲吐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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