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狐狸精定然是在勾引阿兄
地麵堆積著厚厚一層雪。
南寶衣把魏楚楚摁在雪地裏,抬手抓起一捧雪,惡狠狠揉在她臉上:“道歉!”
魏楚楚尖叫著,伸手去撓南寶衣的臉,無奈眼睛裏進了雪籽什麽也看不見,隻得揮舞雙手拚命掙紮。
發釵委地,狼狽至極。
世家貴女爭相圍觀。
雖然心知該上前勸架,但魏楚楚人緣不好,又屢次三番炫耀自己嫁了個好夫君,看見她挨揍,她們心裏莫名地爽。
“公主!這賤人趁我不備偷襲我!”
魏楚楚隻得哭哭啼啼地求救。
蕭青陽雙手負在身後,皂靴黑褲,紅袍翻飛如火。
她麵容清冷:“偷襲,乃是最下乘的手段。”
宮中女官,這才拉開南寶衣和魏楚楚。
魏楚楚被扶起來,擦去麵頰上的雪籽,得意地剜了眼南寶衣:“公主明鑒!”
“若有本事,就該光明正大,去練武場上鬥。來人,為她們更換衣袍,咱們去練武場觀摩一二。誰贏了,本宮便與誰做好姐妹。”
蕭青陽颯爽轉身,率先朝練武場走去。
魏楚楚呆住。
讓她和南寶衣,去練武場上鬥?!
讓她堂堂金枝玉葉世家貴女,自降身份和商戶女打架?!
“誒,公主你別走啊,咱們把話清楚!未來嫂嫂!”
魏楚楚大聲呼喊。
蕭青陽聽而不聞,漸行漸遠。
南寶衣倒是無所謂的。
魏楚楚一看就是個繡花枕頭,她不怕。
而且若是贏了她,還能跟帝姬做好姐妹,勸婚就更容易了,多好的事呀!
世家貴女們興奮地來到禦花園練武場。
貴族郎君們也在這裏聚。
沈議絕正和周家大郎君比試武藝。
男人黑袍凜冽,左眼下的刀疤陰鷙沉冷,招式極為淩厲,不過短短二十招,就把周家大郎君擊退十幾步。
周家大郎君笑著搖搖頭,拱手道:“將軍的武藝,又精進兩分,周某甘拜下風。”
沈議絕拱手回禮:“承讓。”
他走到場邊,有侍女打扮的嫵媚少女,嬌滴滴奉上香帕。
南寶衣混在世家貴女的隊伍後麵,一眼認出少女。
“寒老板?”
她驚訝。
她連忙跑上前,親昵地抱住寒煙涼的腰身。
她仰起臉。
大冬的,寒老板麵容雪白,紅唇嬌嫩,頰上染著胭脂,氣色和妝容都是極好的。
她也是姑娘家,她聞得出寒老板用的是頂級香粉,口脂顏色也是長安城裏最流行最難買到的櫻花粉。
她遲疑地瞅了眼沈議絕。
這廝……
仿佛並沒有虧待寒老板。
寒煙涼摸了摸南寶衣的臉蛋,笑容嬌媚:“你怎麽穿了身窄袖勁裝?莫非是要與誰比試武藝?我們南五嬌氣的很,怕是打不過。”
她又把她當成了孩子。
從初次見麵,她就把她當成孩子。
南寶衣又好氣又心酸。
她指著不遠處的魏楚楚:“喏,我要與她比試。”
兩個繡花枕頭要比武……
寒煙涼笑出了聲。
她眼波如水,打趣道:“那我們南五是贏定了。南五素有鬥雞之名,上場之後,記得使勁兒叨她!”
叨她……
南寶衣雙頰緋紅。
二哥哥和他的親友團,就不能暫時忘記“鬥雞”這個詞嗎?
她又疑惑道:“對了,寒老板怎麽進宮了?”
寒煙涼望向沈議絕。
他正抱著水囊飲水,俊臉上毫無表情。
她抬手掩唇,蘭花指微翹,湊近南寶衣的耳朵,嗓音柔美:“這廝舍不得離開我,去哪兒都想帶著我……連進宮參加宴會,都要與我結伴同行。”
南寶衣眼睛睜得圓啾啾。
想起那日宅院,親眼看見沈議絕抱著寒老板上馬的情形,她對寒老板的辭很是信服。
沈議絕擰緊水囊蓋子,沉聲:“又在編排什麽?我隨身帶著你,不過是怕你跑了,打算親自盯著。”
寒煙涼正兒八經:“是是是,將軍就是怕我跑了。”
明明是複述他的話,聽起來卻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沈議絕語噎。
南寶衣對寒煙涼佩服得五體投地。
“南寶衣。”
清越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沈議潮帶著魏楚楚,就站在不遠處。
魏楚楚梨花帶雨,正挽著他的手臂,想來是已經告過狀了。
南寶衣福了一禮:“沈郎君。”
沈議潮不著痕跡地掃視過寒煙涼和沈議絕,眸子裏掠過煩躁。
阿兄越來越過分,竟然把寒煙涼帶進了皇宮。
甚至,還接受她的香帕,喝了她遞來的水。
他就不怕水裏有毒嗎?
他不好對兄長和寒煙涼發火,隻得把那股怨氣撒在南寶衣頭上,冷冷道:“楚楚,你欺負了她。終究隻是個商戶女,你哪來的膽子,羞辱士族貴女?”
“我有沒有欺負她,公主殿下自有決斷,無需沈郎君出麵。”
南寶衣走進練武場。
她梳高髻,額間垂落幾縷微卷的鬢發,嫩黃窄袖勁裝筆挺,腰間勒一根皮革細腰帶,襯得少女纖瘦高挑,英姿颯爽。
她負手轉身,微笑,朗聲道:“沈二夫人可敢一鬥?”
世家郎君都被吸引。
這位南家女郎真有趣,濛山書院論辯,憑一己之力駁倒世家子弟,又進司隸衙門為女官,還在金殿上從容不迫地證明了姐姐的清白,在長安城中可謂聲名大噪。
今日又要單挑魏家楚楚。
有意思得很!
魏楚楚咬著下唇,緊緊挽著沈議潮的手臂。
她一個世家貴女,怎麽能不顧形象地下場鬥毆?
若是在眾人麵前輸了,該有多難看啊!
沒見她情敵也在場嘛,生得一副狐狸精模樣,她容貌本就比不過,若再弄花妝容……
南寶衣挑釁:“沈二夫人敢罵別人攀龍附鳳,敢指使侍女鞭笞別人,卻不敢親自應戰嗎?什麽世家貴女,原來所謂世家,都是一群膽的鼠輩!”
這話,可算戳到在場眾人的死穴。
女郎們紛紛起哄:
“楚楚,別猶豫,上啊!”
“不錯!楚楚,給她點顏色瞧瞧!”
魏楚楚咬牙。
她們叫得歡騰,敢情上場打架的不是她們!
“夫君……”
她撒嬌般晃了晃沈議潮的手臂。
沈議潮隻是悄悄望著寒煙涼。
她捧著水囊和香帕,正嬌笑著仰起頭,也不知在和阿兄什麽。
他微惱。
那個狐狸精,定然是在勾引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