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小堂姐是有些表演功夫在身上的

  南寶衣昏昏沉沉,想叫蕭弈抱她去榻上睡覺。


  她張口,聲音卻低啞嬌媚得厲害:“哥哥,抱……”


  落在蕭弈耳朵裏,是欲語還休的邀請。


  蕭弈喉結微動。


  丹鳳眼漆黑深沉,他盯著她,一邊解開革帶,一邊大步邁向她:“你確定要在鏡子前麵?”


  南寶衣懵懵懂懂。


  什麽在鏡子前麵?


  她糾結地揉著絲綢係帶,軟聲:“睡覺——”


  話未完,已經被徹底封上唇。


  銅鏡泛著黃銅色。


  鏡中景象,如風卷落花,如遊魚戲水。


  ……


  次日。


  南寶衣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她盯著雕梁畫棟的殿頂看了半晌,神誌終於回籠。


  昨夜……


  銅鏡前發生的一切,清晰地湧進腦海之中。


  荒唐而又叫人情不自禁。


  她猛然坐起身,慌裏慌張地望向身側,狗男人早已不知去向。


  她撩開龍帳赤腳下榻,卻一眼看見不遠處的那麵銅鏡。


  她臉頰紅如滴血,不顧疼痛酸軟,連忙快步走到銅鏡前,掀過一件淡粉裙衫,匆匆忙忙地遮住銅鏡。


  卻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餘味領著宮女們踏進內殿,瞧見她的行為舉止,不禁好奇打趣:“可是這麵鏡子惹怒了姑娘,叫您如此嫌棄?若是不喜歡,改明兒叫人換一麵就是。”


  南寶衣正要應好,張了張嘴,又默不作聲地背轉過身。


  換銅鏡什麽的,也太張揚了。


  給二哥哥知道,肯定會笑話她的!


  洗漱過後,已是用午膳的時辰。


  南寶衣本想等蕭弈一起用膳,餘味卻前朝事務繁忙,他還在禦書房和朝臣商議政事,得等黃昏才能回來。


  可是到了黃昏,蕭弈仍舊沒有回來。


  南寶衣隻覺十分無趣。


  皇宮果然冷清。


  在府裏的時候,她還能和珠珠、大嫂她們話玩樂,到了宮裏,除了和那群宮女玩,便再沒有別的樂子了。


  畢竟,先帝後宮裏麵隻有沈皇後一人,如今二哥哥的後宮同樣隻有她一人,她想找個姑娘宮鬥都找不著人!


  她用完晚膳,站在宮簷下,遙遙注視著遠處的禦書房。


  心裏突然掠過一個念頭。


  隨即,她吩咐道:“荷葉,準備一下,咱們去禦書房送晚膳。”


  挽著食盒來到禦書房,色已經徹底擦黑。


  宮中燈火燃起,巨大的宮燈照亮了禦書房周圍的畫麵——


  禦書房的雕花窗上,朦朧倒映出一道伏案執筆的身影,大約是二哥哥在批閱奏章。


  書房外的台階底下,無數臣子身穿朝服,一動不動井然有序地跪在地上,宛如一尊尊強硬的石頭。


  君臣都沉默著,像是在僵持什麽。


  見南寶衣穿過遊廊,那群朝臣異口同聲:

  “懇請陛下,誅殺妖女,替行道!”


  呐喊聲反複回蕩。


  其中一些人嗓子都喊啞了,想必已是跪了整整一。


  南寶衣挑了挑眉。


  果然如此……


  她昨日入宮,一早就料到這群世家高門會搞事情,今日見二哥哥久久不回去,更是堅定了心中猜測。


  連“替行道”這種話都喊出來了,這群大臣哪有世家風範,分明跟土匪毫無區別,她都替他們害臊。


  她俏生生站在廊中,丹鳳眼無畏無懼,微笑:“都黑了,諸位大人還跪著呢?已是秋,地磚冰冷,當心著涼。”


  完,不等他們怒罵,她已經蓮步款款地進了書房。


  隻留下一群大臣,在寒風中咬牙切齒地瞪著她的背影。


  禦書房內殿。


  南寶衣把食盒放在案幾上:“那群大臣可是跪了一整?我瞧著其中幾個已是花甲之年,二哥哥也不怕他們跪出病來。”


  完回眸,才發覺兢兢業業坐在窗邊批折子的竟是十言,批的也不是折子,而是默寫的四書五經,已經默了厚厚一遝紙。


  她家二哥哥慵懶地坐在屏風後麵,一邊喝著熱茶,一邊悠閑地翻看遊記,和寒風裏的那群大臣形成鮮明對比。


  她挑眉:“二哥哥忒狡猾,那群人還以為你正和他們僵持置氣呢。”


  蕭弈淡然落子:“置氣?他們也配?隨他們去。”


  反正他待在禦書房,又暖和又有吃有喝有睡,他著急什麽。


  等外麵那群年紀大的受不住了,自然就會出宮去。


  南寶衣在他對麵坐了,自己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赤豆甜米酒:“倒也不是同情他們,就怕跪出個好歹,回頭又賴到我頭上——這米酒真好喝,二哥哥嚐嚐。”


  蕭弈就著她遞過來的白玉盞,飲了一口,繼續看那本遊記。


  南寶衣捧著臉,安靜地注視他半晌,認真道:“這麽拖著,也不是辦法……”


  蕭弈翻了一頁書:“我已經決定,在中秋國宴上正式下旨,冊立阿弱為皇太子。”


  “中秋國宴……”


  南寶衣想著半個月後的國宴,又想起了李瑟瑟邀請她一起獻舞的事。


  當眾獻舞是不可能的,她如今畢竟是有身份要臉麵的人。


  她睫毛輕顫,突然抬起亮晶晶的丹鳳眼:“二哥哥,不妨請玉樓春的伶人,在國宴上弄一出戲,專門表演咱們是如何扳倒沈皇後的。所有的流言蜚語,都敵不過擺在眼前的事實不是?縱然世家指鹿為馬不肯認,可是等玉樓春開張,這出戲傳揚出去,百姓也是會信我的!”


  蕭弈微怔。


  南寶衣已是摩拳擦掌:“二哥哥忘了嗎?我還有個‘陳詞唱穿’的身份,由我親自操刀這出戲,我一定會狠狠宣揚自己有多不容易、有多了不起!把堂姐也叫上,她是有些表演功夫在身上的!”


  蕭弈:“……”


  突然升起不妙的預感。


  ,


  周末快樂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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