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珍愛生命,遠離惡魔
夜闌人靜,淩晨兩點,城市的燈火已經淡去。他獨自坐在陽台的靠椅上,悶頭抽煙,腳下是一地的煙頭,也不知道他在這抽了多久的煙,煙霧籠罩著他落寞的身影,月色更添了一絲悲戚。
“咳咳”身後傳來一陣輕咳聲,他渙散的目光有了焦距,回頭看去,一個岣嶁的身影緩緩朝他走來,“牧銘啊!這都淩晨了,你怎麽還沒睡?”
朝他走來的是奶奶,她披著羊毛毯子,拄著拐杖坐到了鍾牧銘的身旁,鍾牧銘給她把險些話落下來的毯子蓋好,蹙眉問道,“奶奶,這麽晚了,你怎麽也沒睡?”
“我看你屋裏燈還亮著,有些擔心,知道你在為陳雅星的事傷神,所以上來看看,聽說你們兩鬧離婚了?真有這事?”奶奶擔心地問。
鍾牧銘苦笑一聲,將煙頭卷進舌頭裏,生生給咽了下去,“沒錯,明天就要去辦離婚手續了,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有什麽辦法呢?我甚至還曾經派人把我們的結婚證都給搶了,結果老天還是沒讓我如願,居然又被陳雅星把搶結婚證的人給找到了,您看,連老天都在幫她。”
“原來真是這樣啊!可是雅星做了那麽多傷害你,傷害公司的事情,你不恨她嗎?”
奶奶顯得有些詫異。她不明白自己的孫子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對陳雅星居然念念不忘,那個女人多次破壞他苦心經營的公司,還在婚禮當天逃之夭夭,害他名譽掃地,被人恥笑,就算這樣,他也不忍心和她分開嗎?
鍾牧銘苦笑著搖頭,“奶奶,估計是我上輩子欠她的,雖然剛開始確實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可是想想,這都是因為顧霄在背後搗鬼,所以她才會恨我,做那麽多傷害我的事情的,現在就算她在我心頭捅傷一道,我還是沒法恨她。”
奶奶心疼她的大孫子,他向來要強。可事已至此,她也隻能勸他想開點了,“牧銘啊!如果你真的愛陳雅星,就放她自由吧!就讓時間去撫平這一切吧!有時候抓得越緊,傷得越重,還是順其自然吧!”
奶奶拍了拍他沉沉的肩頭,歎道,“別想了,快去睡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總有一天,當陳雅星不再生氣的時候,或者等你們的誤會有一天解開的時候,她會明白你對她的真心的。”
話落,奶奶拄著拐杖,緩緩地走出了鍾牧銘的房間。
他依舊在房間和陽台之間的靠椅上抽著煙,目光暗淡,眼裏湧出一股酸澀,他吸了吸鼻子。
是啊!或許是該放手的時候了,他們再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他們的婚姻帶給她的隻有痛苦,那他就隻能放手了,他不想再看到她傷心落淚了。
翌日清晨,天空陰沉沉的,飄著冰冷的細雨,就如同他此刻冰冷的心,一陣陣的抽痛中,他苦笑了一聲,從民政局裏出來,將離婚證扔進了車裏。
鍾牧銘扯了扯領帶,站在民政局門口,嘈雜的雨聲,來往的車輛,從他身前走過的路人,一切都令他無比煩躁。
陳雅星也跟著走了出來,她忍住欣喜,收斂笑容,冷聲道:“鍾牧銘,我終於擺脫你了!”
“嗬。”鍾牧銘冷笑一聲。
陳雅星整理了下包包,走向路邊停靠著的顧霄的車,對著身後人說道:“從今天起你我便算是一刀兩斷,還望今後不要再做糾纏,我們各走各的路,互不幹擾!”
“很好,祝你們早日分手!”他一字一頓,咬得極其用力。
“你……”陳雅星小臉被氣紅,咬了咬唇道,“鍾牧銘,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可以瞞天過海,我一定會找到你放火的證據,將你繩之以法。”
“好,隨時恭候。”他薄唇雖然含著一絲戲謔的冷笑,本以為陳雅星會跟他老死不相往來,現在她說會繼續查這事,那就意味著他們之間還會再有交集。
很好,這正是他要的。
顧霄從車窗裏探出頭,催促著,“雅星,走吧!別跟他廢話了。”
“等一下。”他忽然叫住了轉身準備上車的陳雅星,她困惑地轉會身,極其不耐煩地剜了他一眼,“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鍾牧銘燃起一根煙,本以為可以讓自己紛亂的心情平靜下來,卻怎麽也掩飾不了眼裏的潛藏的傷痛。他從車子裏拿出兩盒藥,塞到了她手裏。
她拿起看了看,兩盒都是胃藥,她困惑地蹙眉。還沒等她問出口,鍾牧銘的聲音冷冷響起,“這個是我托國外一家醫療機構買的最好的腸胃藥,一到冬天你的腸胃就不好,記得吃。”
聽到這裏,陳雅星心裏莫名地一陣鈍痛,沒有來由地感覺鼻頭泛酸,她做了個深呼吸,把東西又塞回了鍾牧銘的手裏,強裝鎮定地揚起高傲的頭,眸光冷冽,“這些問題我們會自己解決,不勞煩鍾大總裁操心。”
“事實勝於雄辯,我也不想多說什麽,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真相的,法律也絕對不會讓那個真正的縱火犯逍遙法外的。”鍾牧銘說著,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車裏的顧霄,顧霄此刻臉色無端變成了豬肝色,就跟被人鞭打了一般,不耐煩地繼續催促。
“陳雅星,別聽他胡說八道,趕緊上車,遠離這個惡魔。”
“是啊!珍愛生命,遠離惡魔,隻是誰才是真正的惡魔呢?”鍾牧銘冷笑一聲,朝車裏的顧霄噴了一口煙。
陳雅星知道他想說什麽,她俏皮一笑:“我們倆這事還用考慮嗎?你等了我那麽多年,而我又恢複了自由身,隻是我和他剛離婚,立馬就跟你結婚,這個要傳出去,搞不好外麵的人會以為我紅杏出牆在先,所以才和他離婚的,這多難聽,所以我們的事,再緩緩吧!”
顧霄很不甘心,他等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使勁渾身解數才讓那個他們兩離了婚,現在又不知道拖到什麽時候,陳雅星才願意嫁給他,可是她剛才的話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