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醒
“矜持點,女孩子家家,沒個正行。”木郎中一臉嫌棄的拉過衣袖。
“你這糟老頭子!我都沒嫌棄你衣袖髒,你倒是起我來了。”春蘭連忙放下木郎中的衣袖,圍到了君不器床前。
“器兒!你終於醒了,擔心死為娘了。你還有哪裏不舒服?”柳如是心疼道。
“娘!”君不器神情激動,翻身坐起,狠狠的抱住了柳如是,千言萬語都包含在了一個“娘”字裏。
這是有多少年沒見到過了。自君家滅門之後,多少次夢中夢到自己的母親,多少次從哭泣中醒來。在漫長的修行生涯中,又經曆過多少歲月,多少滄桑?多少年了?原本以為枯燥的修行生活會伴隨著自己一生,而自己的親人將永遠隻能存留在自己的記憶裏。沒想到上對我如此不薄,居然讓我再次回到了少年時代,讓我再一次遇到自己的母親。
多少的委屈、多少的不舍、多少的思念化作眼中淚水滑落,君不器一聲哭泣,碎了柳如是的心。
“器兒不哭,不哭!沒事了,為娘在!”柳如是輕輕的拍打著君不器的後背,像安撫嬰兒般給了他無盡的溫暖和勇氣。
“多大的人了!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怎地還像個孩子似的,太不像話了!”君成慶厲聲道。
隻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兒子受盡委屈受盡磨難,能夠死裏逃生,有此情緒反應實屬正常。他有點自責,怎地總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緒。特別是見到君不器,他總表現不出足夠的關懷,即使自己心裏非常在乎這個兒子,為了他即便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柳如是微微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君成慶頓時心裏咯噔了一下。自己的妻子是賢妻良母,夫妻兩人夫唱婦隨,柳如是從來都沒對他有半分不滿。現在居然瞪了他一眼,應該是自己做得太不對了。君成慶有點五味雜陳。
倒是他想差了,隻是作為母親,柳如是太過在乎自己的兒子罷了。不過,想要君成慶認錯,那是萬萬不能的。即便讓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不怕半分,想要他道歉確實難為了他。
君不器沒有讓君成慶閑太久,抱住母親的同時,他又一把抱過旁邊的父親。君成慶下意識便要推開自己的兒子,可是動作略微一頓,到了君不器身上又變成了輕輕的安撫。
君不器抱得緊緊的,越來越緊。好半晌,一點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君不器如此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感情,君成慶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他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可以了,旁邊還有這麽多人呢。”
木郎中總是醉心醫學,對人情世故、感情處理倒是絲毫不在意。君不器死裏逃生,人家一家人抱抱也無可厚非。春蘭秋菊倒是不一樣了,她們一直服侍著君不器,跟君成慶和柳如是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她們看到過三少爺經常跟柳如是撒嬌討要好處,但哪裏看過三少爺像個孩子似的哭得稀裏嘩啦,更沒有看到過君成慶如此窘迫害羞的樣子。差點沒驚訝得把眼睛珠子給弄掉下來。
木郎中有點等不及了,他急切的想要探究君不器能夠很快醒過來的原因。按自己的判斷,君不器不可能這麽快醒過來,即便能夠醒來,一身精氣神應該會完全流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生龍活虎。
所以木郎中不識時務的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口子抱夠了沒有,抱夠了就讓開,讓我……”
“讓你來?你這個糟老頭子憑什麽抱我們家三少爺?要抱也輪不到你。哼!”春蘭氣鼓鼓的道。三少爺剛剛醒來,她跟秋菊也非常開心,倒是有上千抱一下的想法。隻是她們都是沒出閣的姑娘,臉皮子薄,想到三少爺又是快成年的俊美男子,她們哪敢上前?
木郎中被春蘭這麽,想要生氣卻又不好發作,哼了一聲道:“誰想抱你們三少爺?躺了幾個月了,一身臭氣熏。就你們把他當寶,我就是一郎中,醫者隻負責看病——我隻是想好好看看這子的狀況而已。”
君不器是躺了好幾個月了,不過,柳如是可是經常幫忙清洗的,房中還有檀香去味安眠。雖然不上香,但要君不器“臭氣熏”卻是有些信口開河,胡八道了。
一聽木郎中要給兒子檢查身體。柳如是便急忙放開兒子,對君不器道:“器兒乖乖,你還有什麽不適,讓木郎中給你看看。”
君不器依依不舍的放開父母,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雖然已經是練氣五六層的修為,昏迷期間也服用了很多頂級藥材,但還是好久沒有正兒八經的飲食,腳步有點虛浮。但這完全難不倒他,動作還是如行雲流水,根本就不像個大病初醒的人。
君不器不等木郎中反應過來,便上前狠狠的抱住了他,開心的道“木叔叔,好久不見了啊!”
還不等木郎中一臉嫌棄的推開,君不器便放開了他。
“春蘭姐姐,秋菊姐姐,好久不見了啊!”君不器餓狼撲食似的一把抱住了春蘭秋菊兩位,隻是輕輕一抱又馬上放開。這點分寸還是有的。春蘭秋菊雲英未嫁,怎好死死抱著人家。君不器隻是因為重生有些開心,見到久違的大家,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不抱一下又怎能表達自己的開心呢?
春蘭秋菊被君不器的這個瘋狂的舉動嚇呆了。好半,她們才反應過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年輕男子擁抱,雖然隻能算是一個男孩子,算起來頂多算是自己的弟弟,不過緋紅的顏色還是從二人的臉上暈開,一直蔓延到了脖子,羞澀的低著頭,好半一句話也不出來。
君不器放開大家,突然滿屋子的跑了起來。這還不過癮,他又奔出門去,在院子裏上躥下跳,活脫脫一個瘋猴子。
這還是三少爺麽?
不止春蘭秋菊一臉蒙圈,君成慶、柳如是和木郎中都被君不器的行為給驚呆了。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迷惑。半之後,柳如是才擔心的道:“器兒這是怎麽了?難不成……”
她有些擔心兒子是不是有點失心瘋,隻是這三個字怎麽也不出口。話到嘴邊變成了“器兒,你慢點,不要鬧騰了,你才剛剛好,需要好好休息。”
君成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已經打算縱步出門把兒子拽回來了。。
“娘,不要擔心。我隻是太開心了。就讓我跑一會兒吧。”
好多年了,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活著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