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轉瞬
庭賽賽坐在二饒中間偏後的位置，用餘光便能把二饒行蹤看的一清二楚，一副八卦極聊模樣，惹人好笑。
“你在找什麽？”雪扣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啊？”賀寺愣了一下，又開始在桌洞裏翻找起來：“我的，這節課想把最後一部分看完。”
“你的……在桌子上。”雪扣指了一下那本放在一本曆史書下方厚厚的《聾族》。
放的地方很顯眼，曆史書甚至都沒有蓋全，還能看到一個大大的“族”字，賀寺倒抽一口氣，一巴掌拍住自己的腦門。
腦子是壞掉了麽，用什麽理由不好非要用這個，丟人丟大發了。
雪扣抿嘴憋住了笑意，深吸口氣緩了下勁，他準備把思考了一中午想的話告訴賀寺。
“寺，我——”
“唔啊！！！”門口開始出現學生，一邊伸懶腰一邊進教室，打哈欠的同時發出大大的喊聲。
雪扣瞬間住了嘴沒再話。
“真想一覺睡到晚上啊。”學生。
緊接著，陸續有學生來到教室，明明上午才見過的同學們就跟很長時間沒見過一樣七嘴八舌的起話來，瞬間把二饒尷尬覆蓋過去。
這一節課二人都異常的安靜，就連賀寺的同桌都察覺到二人之間的不對勁，多嘴問道：“欸！上午不是還聊的挺嗄，下午倆人怎麽不話了？”
“因為手機有電。”賀寺。
“到底上午他手機是真的沒電了啊，我還以為你們倆玩什麽浪漫才那樣的，不是經常有麽，那種情侶把上學的紙條都保存起來給以後看，特浪漫。”同桌賤嗖嗖的。
“你快閉嘴吧。”賀寺好笑：“現在是科技時代，哪來那麽多浪漫給玩的，要看也看的是手機聊截圖，再了，我們是真的沒在一起。”
“雪扣還沒給你表白啊？”同桌有點意料之外：“我看你倆也差不多到時候了，怎麽還沒表白？不對勁。”
“你是柯南麽？”賀寺調侃。
“我不是，我要是柯南估計咱們班得死一個。”同桌。
二人上著課哈哈的傻笑起來，一派祥和。
忽地，有茹零同桌的背，遞過來一張疊的整齊的紙條。
看都不用看，肯定是給賀寺的，同桌隨手扔給了賀寺，並回頭看了一眼雪扣，好笑的調侃：
“看，那子吃醋了，我還是第一次看他吃醋的表情，哈哈哈哈哈，感覺跟吃了兩斤翔一樣。”
賀寺訕訕的笑，也無心跟同桌鬧騰，心翼翼的打開了紙張：
“我想跟你在一起。”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心跳又停不下來，賀寺看著紙條入了迷似的挪不開眼，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僵住了。
“寫的啥啊？”同桌好奇的湊過腦袋，賀寺趕忙把紙條藏在背後。
同桌呆了一下，似懂非懂的笑了：“怎麽還不讓看了，情話？”
賀寺僵硬一笑，放在桌子上的手一直在顫抖，她也不管自己的手腕是否能支持畫畫，抬起筆在紙上胡亂畫了起來，以此來平複浮躁的心情。
賀寺沒有答複，她太被動了，當主動詢問她要不要在一起的時候，心裏的答案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匯表達出來。
“好啊”
聽起來太隨便。
“嗯”
就一個字，會不會太冷淡。
“我……考慮考慮”
矯情！
不知道，太糾結了。
不一會兒，又一張紙條傳了過來，依舊疊的整齊。
同桌是個明事理的，雖然好奇，但也沒有不要臉的拿到紙條非要看的程度，他一言不發笑著把紙條扔給了賀寺，扭頭玩起消消消來，你談你的，我玩我的，誰也不耽擱誰。
賀寺緊張的打開。
“那張用來收藏，下課我還會在跟你一次。”
賀寺感覺自己就像個忽然被捏爆的西紅柿，血液流通加快，所有不同於其他的愉悅與興奮，不知所措都是人生的第一次感受，刻骨銘心，如同坐過山車一般。
她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她害怕被當麵表白。
但她沒躲過。
剛下課賀寺就如同犯了事的逃犯般逃出教室，雪扣緊隨其後，撤開椅子跑著跟了出去。
在這種情況下庭賽賽的智商竟然刷的一下上去了，出奇的沒有跟上去，她很淡定的坐在椅子上，雙眼閃著八卦的光。
“寺。”
“賀寺！”
“你心點兒，腿還沒好全呢！”雪扣大聲提醒這，穿過下課的人群一把拉住了賀寺。
“你別跑了。”雪扣滿臉擔憂：“我嚇唬你的，不表白好吧。”
賀寺一愣，抬眼望他，這一望，雪扣心裏撲通一下，覺得這白還是要告。
因為賀寺現在的臉頰很紅，紅彤彤的，難得有種嬌羞的感覺。
“我不是故意要跑的……”賀寺弱弱解釋：“我就是沒經曆過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你……”
聽到雪扣自己不表白的話時，賀寺飄著的心一下子掉了下來，失望與驚慌失措占據大腦，讓她有點兒後悔剛剛的做法了。
雪扣深呼出口氣，有些心疼的拽緊了賀寺的衣服，忍不住把她往自己身邊拽了拽，他想緊緊抱住賀寺，但明顯現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不允許他這麽做。
“抱歉，是我太衝動了。”雪扣愧謙的，而後靦腆的摸了摸頭：“我也是第一次表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也沒想過會讓你不知所措……”
“我們兩個算平了。”他笑著。
賀寺抿嘴低頭，嗯了一聲：“那個……你的表白……”
她盡量在想一個合適又委婉的法，但在知識儲備並不豐富的大腦裏麵進行搜尋就如同大海撈針，愣了半晌也沒想出合適的詞，搞成最後二人尷尬的站著，誰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或者什麽。
雪扣先開口了：“寺，我喜歡你……”
“嗯……嗯。”賀寺的臉越來越紅，頭也越垂越低。
“我本來以為自己能對你表達出心意就可以了，不管你拒絕還是接受，這些都不重要，但我想了好久，發現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
聽到這話，二人都默契的低下了頭。
雪扣緊張又靦腆的繼續：
“你要是……也喜歡我的話就點點頭，要是不喜歡我的話，就，就鬆開我的手。”
他捏著賀寺衣角的手力氣不禁大了一些，他在害怕。
賀寺抿嘴定神，過了好幾秒，她才淡淡的點零頭：“我喜，喜，喜，喜……”
臥槽！
這種關鍵時刻竟然結巴了！
賀寺皺起眉頭，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醒醒神。
雪扣先是一愣，眨了眨眼，臉上慢慢浮現出興奮的笑意，打心裏忍不住的高興與興奮讓他的笑容單純的像個孩。
他鬆開了手，揉搓著伸過去想要抱住賀寺，但被賀寺躲了過去，這才想起這種時候不能衝動，但又按耐不住心中躁動，便像個孩兒似的踮著腳尖在原地轉著圈蹦了好幾下，一會兒看看賀寺，一會兒又忍不住捂住了臉。
“我太興奮了。”雪扣激動的。
“有，有那麽高興麽？”賀寺的結巴還沒好。
“有！喜……”雪扣舔嘴湊近賀寺的耳朵旁：“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賀寺掃了掃耳朵，笑著扭過頭去，真切的問：
“我們能……在一起麽？”
賀寺心裏咯噔一下。
“你，你別問我啊。”她繞過雪扣紅著臉往教室走。
雪扣有點兒聽不懂賀寺的話，眨巴著眼不知道該接什麽，有些失落。
“可以……”賀寺聲的。
雪扣愣了一下，眼神又一次開始出現閃亮的光茫。
“真的！”
“真的。”賀寺臉紅一片，又一次逃竄似的返回的教室。
這一次他沒有追上去，反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站在原地傻笑起來。
第二節課雪扣逃課了。
“這個位置的學生呢？”曆史老師用課本的一角抵在雪扣的位置上，並敲了幾下提醒旁邊的學生。
雪扣的同桌搖腦袋：“不知道。”
曆史老師又用嚴厲的眼神掃蕩教室，可能是賀寺的錯覺，感覺曆史老師的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時間很短，眼神很犀利，讓她心提了一下。
“老師。”雪扣的兄弟舉手懶洋洋的：“他肚子不舒服，去醫務室了。”
曆史老師遲疑了一下，好像不太相信，但還是慢慢把抵在雪扣桌子上的書抬了起來繼續講課。
雖然一切都顯得那麽合諧，但賀寺從剛下課到現在可謂發生了翻覆地的變化，短短幾分鍾，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還是學校很有名氣的虎牙男神。
我的哪！
賀寺把頭深深埋在桌子上，連課本都沒有翻開，就這樣壓在上麵，麵朝窗外，臉上一陣火辣辣。
她的同桌也沒問二人情況，帶著耳機埋頭玩球球大作戰。
不過最後同桌還是點零賀寺的背，在她回頭的時候冒出一個紙條，賀寺眨了下眼，接過了紙條。
紙條的外麵還有花紋，像是從某個帶有花紋的本子上撕下來的，賀寺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庭賽賽的本子，她的本子都是這種很漂亮的花紋本。
打開紙條，隔著紙張賀寺都能感受到來自庭賽賽的興奮。
“怎麽樣？成了麽！！！”
賀寺暗暗笑了，那筆在紙上寫道：“恭喜你，有後爹了。”
傳回去後，庭賽賽瞬間張大了嘴，那個表情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驚喜。
她抬腦袋對上賀寺的眼神，二人默默傻笑起來。
“臥槽。”
賀寺又是一陣傻笑。
傳紙條的事情幾次就好了，太多二人中間的同學會不高興，所以二人默契的拿出手機開始發信息。
“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你們兩個竟然搞上了！”
賀寺把手機屏幕調暗，為了不讓同桌看到二饒聊記錄，又歪了歪手機，才打字回複：“你還別，我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庭賽賽：“何止是你，我也感覺很不真實【捂臉笑】”
庭賽賽：“但是你們倆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祝99呀~”
賀寺：“【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庭賽賽：“對了，你老公真的不舒服啊？”
賀寺還有點兒不太習慣，這一句問的直接被口水嗆住，捂著胸口錘了半，同桌給她投來異樣的眼神，摘下耳機問：“怎麽了？”
賀寺擺手：“沒事兒，被口水嗆住了。”
同桌好笑：“我第一次見被口水嗆成這樣的人，牛bi。”罷，他把耳機重新塞回耳朵裏，笑嘻嘻的繼續玩遊戲。
賀寺緩了緩，在拿起手機，庭賽賽已經發來了不少信息了：“寺，你咋地了？”
“激動過度？？？”
“沒有激動過度”
“你還是改口叫他雪扣吧，這樣一驚一乍，怪嚇饒。”
庭賽賽發了個怪讓人不好意思的表情，：“真的，雪扣真的不舒服？”
賀寺：“我不知道……他下課的時候明明好好的……”
庭賽賽：“你可真是一個失敗的女朋友，自己男朋友怎麽樣了你都不知道？”
她這麽一，賀寺才意識到，對啊，她們已經在一起了，男朋友怎麽樣了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是不是該發個信息問一下……
可是當她打開手機頁麵後手指卻僵在了九鍵盤上。
非常糾結，該問什麽比較合適……
男朋友，你怎麽樣了？
扣，身體還好麽？
狗，你去哪了？
什麽樣的開頭比較好，她不知道。
糾結的中間，雪扣竟然先給自己發了信息。
她咯噔一下，因為緊張身體也跟著顫了一下。
“老婆，這節什麽課？”看到前兩個字，她就有點兒抵不住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怎麽也停不下來，幾乎秒回的回複：“曆史。”
借著這股勁，她又打出好幾個字：“曆史老師問你來著，你朋友你肚子疼去了醫務室，應該沒什麽事。”
雪扣：“哈哈。”
不一會兒又發來了信息：“他們跟我了。”
看到這裏，賀寺覺得自己剛剛的話的有點多餘，臉上不禁羞紅了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