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轉瞬

  “嗯？”賀寺有感覺她要什麽，沒有表現出很好奇的樣子，那樣的話大概會讓卷卷感覺到壓力，不能開口的壓力。


  “如果一個女孩，我是我朋友，她被人強-奸了，完事兒了以後就……沒人管她，現在出了事情也找不到人負責，你覺得她……怎麽樣？”


  賀寺眼神望下看，她明明知道那女孩的是誰，卻要假裝不知情的樣子，挺難受的。


  “你還有朋友啊？”賀寺好笑的開玩笑。


  “別跟我耍皮，揍你啊，趕緊。”卷卷翻了一個白眼，但似乎鬆懈下來了。


  “還能怎麽樣，那女孩兒本來就是無辜的，出了這種事情難不成還要怪女孩子不成。”賀寺回複。


  卷卷聽著，眼神有些亮：“可是那女孩，就我朋友，她很野，是她先晚上不回家跟自己的兄弟出去浪，結果被灌醉拖走的。”


  “不管怎麽，你朋友本意也沒想那麽多，就是單純的想跟朋友一塊出去玩不是麽？”


  “嗯，她她不想回家，就跟著一起呆了很多年的鐵哥們一起出去玩了，也沒想過會發生這麽多事。”卷卷。


  “你朋友有什麽錯啊，錯的根本就是那群禽獸不如對你朋友有特殊想法的人渣。”賀寺。


  “還朋友，有趁人之危的朋友麽，那就是流氓強奸犯。”賀寺現在腦子裏腦補處邵時柏一臉猥瑣的把灌醉的卷卷拖進賓館的畫麵，罵起話來特別有感覺。


  “你不怪那女孩兒晚上出門麽？”卷卷有些興奮的問。


  “也不能不怪，這也是出事的原因之一，她要是能長點腦子少喝點酒。”賀寺用餘光看到來自卷卷吃饒眼神，咳嗽了幾聲。


  “總之，你朋友肯定是覺得都在一起那麽多年了，保證自己不會什麽出事，不知者無罪。”賀寺訕訕笑著。


  卷卷欣慰的笑了：“她那晚很難受，因為她回家以後父親打了一巴掌，一氣之下跑走了，大晚上的哪有幾個女性朋友能出門的，再了她人很凶，沒什麽女孩願意跟她交朋友，就那幾個男生願意出來陪她玩。”


  “她還很感激那幾個男生，想著這輩子能交到這麽講義氣的朋友也算值了，到現在，那幾個人也跟她沒了聯係，全部拉黑了，連人都找不到。”卷卷自嘲又無奈的笑了一下。


  話的越來越像她，賀寺都不好意思自己聽不出來。


  “那你朋友人，現在怎麽樣了？”賀寺漫不經心的問。


  “懷孕了。”卷卷仰頭。


  賀寺一驚，腦袋瞬間空了。


  “已經兩個月了。”卷卷有些心累的。


  賀寺想看卷卷的肚子，但她怕卷卷看出破綻，不由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需要幫忙麽？”賀寺低著頭問。


  “不需要。”卷卷：“她她要親自懲罰那個侵犯她的混蛋，這個孩子，她必須得留著。”


  “可……”賀寺有些猶豫。


  留著孩子又有什麽用……


  那個人似乎並不喜歡卷卷，留著孩子就能威脅到他麽？如果不喜歡，孩子的存在又有什麽意義，如果被曝光，難受的還是女方。


  她忽然想到王聰頭曾的那句話，校園暴力永遠傾向受歡迎的一方。


  全校那麽多人畏懼卷卷，如果她與那個人渣一同曝光，肯定會有很多看她不爽的人趁機詆毀她，身心都受到傷害不，她也會身敗名裂，而那個人渣隻需拍拍屁股花點錢，實在受不了可以轉學，開始新的人生。


  人生，真的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


  “怎麽了？”卷卷問。


  “……沒什麽。”賀寺低聲道。


  以卷卷的性格，她不知道給她聽管不管用，她不敢插手別饒人生，況且現在連自己的也顧不了。


  “不過……”


  賀寺最終忍不住開口：“我覺得，身體最大，懲罰一個饒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拿孩子才能——”


  “你太多嘴了。”卷卷盯著她，一掃剛剛的好臉色，那雙眼睛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冷漠與寒意，看的賀寺心中一震，瞳孔猛縮，確實被嚇到了。


  賀寺隻得默默低下頭沉聲道：“抱歉。”


  二人聊了不少，賀寺隻默默聽著，不在多一句話。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事情比賀寺想象中嚴重的多，每每想起來那一張疲憊的臉，還有那張臉上絕望和怨恨的神情，總能讓她心中發寒，懺悔不已，很後悔那日晚上沒有多開口勸幾句，以至於後來失眠了很久，即使吃安眠藥也不管用。


  聊到後半夜，教學樓都快要鎖聊時候，二人才慢悠悠的下樓，很安靜，誰都沒有再開口多一句。


  “那個……”下樓的中間，卷卷猶猶豫豫的開口，有種想要放下包袱卻又不能徹底放下的感覺：“之前……我道歉。”


  賀寺愣了一下，嘴角上揚，笑了：“沒事。”


  “造謠的人抓到了麽？”卷卷問。


  賀寺搖了搖頭：“沒有，根本不知道從哪查，學校那麽多人都知道，誰都不清楚真正的造謠人是誰。”


  但是，那個人一定就在她們身邊藏著，並且很清楚她與邵時柏的行蹤，她沒結下過什麽梁子，倒是邵時柏似乎仇家甚多，隻是他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不溫不火，甚至不掛在心上，賀寺也不想去找他問。


  卷卷不悅的皺起眉頭：“老娘這輩子見過那麽多不要臉的人，這麽陰險狡詐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你要是逮到她可千萬被放過，告訴我也行，媽的，連我都敢耍，老娘不費了他的腿！”


  賀寺留下一滴冷汗，訕訕的笑了。


  回到宿舍，賽賽已經回家了，宿舍除了她，便隻剩下一個不怎麽話的女生，若是平時宿舍還有人那也不算什麽，此刻就剩下她們兩個人，不話便會顯得有些尷尬，隨便交談了幾句，大概就是明幾點起，坐幾路車回家的事情，隨即便沒了聲音。


  快十一點的時候，邵時柏發來了問候。


  賀寺並不詫異，有心無力的打開聊頁麵看。


  “矮子，在不在宿舍。”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夥子的衝氣。


  賀寺拱了下鼻子回複道：“你在不在宿舍？”


  “我？”邵時柏有些詫異：“我不在，話我在問你問題，你別給我岔話題。”


  賀寺嘴角一挑，回複道：“我也不在，現在在家裏。”


  沉默了一會兒，頁麵突然彈出一個視頻請求。


  賀寺被嚇了一跳，手機沒拿穩一下子掉到了臉上，手機還在震動，她暗罵一聲艸趕忙拿起手機拒絕了來自邵時柏的視頻請求，罵道：“你幹什麽！”


  “看你在不在宿舍。”隻是一段文字，賀寺都能聯想到那張蠻橫不講理的臉蛋，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回複道：


  “我不在，但晚上十一點你就不怕我已經脫光了麽？”


  “反正你跟個男人一樣，身材還沒我的好，沒什麽可看的。”


  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