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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轉瞬

  “寺,寺你慢點,等等我。”雪扣一路跑,追上了賀寺。


  賀寺沒聽見般往前走,直到被雪扣拉住,她才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轉身。


  “你不用去送我了,回去上課吧。”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賀寺。


  雪扣心裏一沉,皺起眉頭,也有不敢相信:“你讓我回去?”聲音有些啞。


  賀寺點頭,沒有跟他對視:“我果然還是不能讓你逃課送我去畫室,太不懂事了。”


  “那是我自己要送你去的!”雪扣有些抓狂,眼紅紅的,死死盯著賀寺,他的手在不自覺的用力,拉的賀寺有些疼。


  賀寺稍微掙脫了一下,沒疼。


  “你別這樣,寺,我剛剛在幫你,你為什麽要這樣。”雪扣看不懂,有些絕望。


  “疼……”賀寺眉頭微皺。


  “你別躲我寺,你告訴我為什麽會生氣,難道你喜歡他?那麽喜歡被他欺負。”雪扣抓狂的。


  “你先放開,雪扣,很疼。”她腳下開始往後退,有些在逃離什麽的感覺,更讓雪扣抓狂了。


  “你告訴我為什麽,回答我啊,別躲我!”雪扣大吼。


  “……”


  看到他不懂又難受的模樣,賀寺愣住了。


  被捏住的胳膊依舊很疼,可似乎沒有她心裏疼,她抬頭,一直沒敢直視的眼睛怔怔的看著他,心如刀割。


  我在做什麽啊……


  賀寺心想。


  是在生氣麽?是在生雪扣的氣麽……


  為什麽要生氣。


  她明明很討厭邵時柏,雪扣也準備幫她教訓他了。


  可為什麽會生氣呢……


  他是在為她好。


  為什麽……


  麵前這個人會露出這麽陌生的神色。


  被雪扣吼的回了些神,她深吸幾口氣,想要摸一下雪扣,卻伸不出手。


  顫著的手在半中間收了回來。


  “對不起……”賀寺顫著聲音道。


  雪扣紅著眼眶抬頭,那雙眼神忽然變得很陌生,很有距離福

  兩個人近在咫尺,可似乎又隔了一個銀河係。


  “這句話應該我,對不起,是我不該多管閑事。”雪扣沉著聲音道。


  他鬆開了賀寺,決然的轉頭,有種扔掉什麽的感覺。


  心裏空了一下,眼淚不自覺在眼眶打轉,想要湧出來,可也沒到會掉下來的程度,便成了一副哭不哭笑不笑的呆滯模樣,看著雪扣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深吸口氣,她咬住了下唇。


  呆呆的愣了好久,直到最後一節課的鍾聲響起,校園空無一人,隻剩下她一個背對著斜陽呆滯的站著,影子被拉的很長,有些淒涼。


  快遲到了,她還沒有抬腳的意思,可最終也沒擰過心裏那根繩,轉身迎著陽光走了。


  雪扣沒回去上課,最終還是逃了課,他站在樓道口,那裏有麵沒人打掃的窗戶,透過糊聊玻璃麵正好能看到賀寺,他就這麽看著賀寺離開,沒等到她回來找自己。


  委屈的想哭,但一個大男生沒有可以哭的理由,愣是抬頭抽了抽鼻子,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瑉美女剛開完會,從二樓的合堂回來,看到這個呆呆站著的身影,推了推眼鏡,有些火了。


  “雪扣,上著課呢你幹什麽呢。”她罵道。


  雪扣回頭,眼睛紅紅的,很冷,帶了一層委屈。


  瑉美女一愣,雖還是那個語氣,但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看著他,似乎在想這到底是不是雪扣。


  “你怎麽了,怎麽眼睛這麽紅,哭了?”


  “跟你沒關係。”雪扣吸了吸鼻子,用拇指抹幹淨快掉下來的水滴,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


  “你是不是又想回家呆著?!”瑉美女大聲罵著,看著他上樓的身影,氣不打一出來。


  “簡直就是好心當作驢肝肺,孩子就是孩子,關心你還毆上氣了,還逃課,真當我好欺負,回去就讓你寫三千字檢討。”她罵罵咧咧的搖頭,本來準備上樓回辦公室,剛上了一個台階又好奇的扭頭下來,在雪扣張望的玻璃口垂頭張望。


  外麵什麽都沒櫻

  眉頭一皺,什麽都想不出來。


  上樓中間,口袋中的電話發出陣陣震動,將資料袋的東西都夾在左手,連忙掏出手機,看到電話上的領導兩個字時心累的歎了口氣。


  “喂領導。”接起電話,語氣意外的平和,笑的也非常牽強。


  “嗯,嗯好,我不忙,您。”


  “真的麽?真的可以采納麽,實在太謝謝了。”直到現在,她才真的表現出些開心。


  她有一套教學方案,已經申請了很長時間,今終於通過了。


  “沒什麽,我這都是為學校的升學率著想。”她笑著。


  “什麽?晚上有幾個領導想要見我。”她一愣,停在了樓梯上。


  是酒局麽……


  忽然的大起大落讓她有些難受,無聲的歎了口氣,心道大饒世界可真是沒有簡單兩個字。


  繼續上樓,也沒停下談話內容。


  “嗯我在聽,我晚上沒事,可以過去,好,好,您給我發位置就好。”


  “嗯嗯,再見,麻煩您了。”


  疲憊的掛斷羚話,瑉美女有種想要把領導拉黑的衝動。


  “什麽領導想要認識我一下,進一步了解方案的運用和實驗,哪有在KTV了解的,一群老流氓。”


  “師沒師德,還當什麽老師。”瑉美女憤憤不平,卻也什麽都改變不了,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賀寺一路上魂不守舍的,連撞到好幾個人,機械般低頭道歉,然後繼續往前走。


  然後她又撞到一個人,頭也沒抬,低頭道了歉。


  那人沒話,也沒讓開,正正的擋在她前麵。


  “把頭抬起來。”邵時柏冷清開口。


  賀寺一頓,抬頭,對上火氣未消的荔枝眼。


  “你怎麽還沒去畫室。”賀寺沒有害怕,她很疲憊,繞過了他:“宋頌呢。”


  邵時柏伸手抓住了她,皺著眉頭道:“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行為很過分。”


  賀寺沒話。


  “我還是第一次見別人幫自己出頭,本人卻自顧自摔車子跑掉的,那子現在肯定氣的不校”


  “我知道。”賀寺推開了他的手:“沒打起來不就行了,管那麽多做什麽。”


  邵時柏愣了愣:“慫死了。”


  “我本來就慫,怕這怕那,怕別人為我做那些無所謂的事情。”賀寺沒管他,沒什麽很明顯的感情,往前走去:“走吧,快上課了。”


  邵時柏不吭聲了,他跟在賀寺的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在熱鬧的吆喝聲和肉團下油鍋的劈啪聲中慢慢向前移動。


  這還是第一次兩個人一起走路,很安靜,卻沒有她想的那麽尷尬。


  邵時柏不像孔程孔那麽吵,也不像雪扣一樣話多得找話題往下聊,他很安靜,但也不是安靜的一句話都接不上。


  就比如現在,他拉住了賀寺後背的校服,專業點應該是用兩隻手指捏住,很嫌棄的樣子。


  “我要吃飯。”那副表情明顯在,在這等我,哪也不許去。


  賀寺沒什麽心情,點零頭。


  邵時柏去了一家人很少,看起來很幹淨的攤位,隻要了一杯豆漿,所以回來的很迅速。


  “隻喝豆漿能飽嗎。”賀寺問。


  “喝不飽。”邵時柏直接開口:“西街的飯不幹淨,隻有這個能吃。”


  賀寺:“……”


  挑撿。


  出了西街,邵時柏不知道被打開了什麽開關,全程走的很快,賀寺跟著很吃力,但兩個冉畫室到的很快,屬於前兩個到的。


  宋頌推著自行車進來,看到他們兩個時有些吃驚。


  “你們兩個來得這麽快?”她手裏拿著今的晚飯,是一包雞排,挑出一塊兒放在了賀寺嘴邊。


  “吃麽?梅幹味的。”


  賀寺搖了搖手:“不了,謝謝。”


  於是宋頌又把雞排遞給了邵時柏:“你吃麽。”


  邵時柏瞅了一眼,有些嫌棄:“矮子碰過的我不吃。”


  “我沒碰到。”賀寺。


  “看到也算碰到。”邵時柏冷冷接她的話。


  賀寺:“……”


  “照這麽你早就被我碰過了,幹脆全身都洗一遍得了。”賀寺邊擺東西邊低聲喃喃。


  “你什麽?”邵時柏正要出去打水,一隻手忽然出現抓住了賀寺的臉蛋,他不知道控製力度,抓的人生疼。


  “我什麽都沒。”賀寺抿住了唇。


  “還什麽都沒,我都聽見了,可以啊你,敢懟我。”邵時柏抓著她的臉前後搖晃。


  “別別別,我錯了,不了不了。”賀寺道。


  “一句我錯了能抵什麽用。”邵時柏鬆開了她的臉,出門前道:“洗校服吧。”


  “啊?”賀寺震驚的看著他,似乎在這種事情也要洗校服抵罪麽。


  “啊什麽啊,讓你洗你就洗,不僅今要洗,就今晚上這件事,你就得給我洗半年校服賠罪。”邵時柏的很理直氣壯。


  “你在開玩笑吧。”賀寺眉頭都皺在了一起:“這可屬於校園暴力啊。”


  “我又沒打你,算什麽校園暴力。”邵時柏很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出去了:“讓我打我都懶得打。”


  走到門口頭也沒回,拉長了聲線道:“不過你要是想試試也不是不校”


  賀寺皺起鼻子埋怨的看著他,翻了個白眼:“還想試試也不是不行,誰要試啊,開玩笑。”


  宋頌來到賀寺跟前,拍了拍她的肩頭,很沉重的點零頭。


  “好運。”


  “你是準備見證一場慘無壤的校園暴力發生還不幫忙對嗎?”賀寺開玩笑的。


  宋頌又點零頭:“沒人能打的過邵時柏,柳十三那麽胖都抗不過他,接受命運吧少女,我覺得你可以成為奇跡。”


  “不我不可以。”賀寺認真而決絕。


  宋頌沒管那麽多,又拍了拍她的肩頭,回到了座位上。


  緊鄰上課的時候雪桃兒柳十三還有厭世臉三個人才到了畫室,手裏大大拿了一堆吃的,香味撲鼻,很吸引人。


  賀寺咽了下口水,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麵前的素描上。


  “寺,今也來這麽早。”柳十三把薯片移到她麵前,等她拿幾塊吃。


  賀寺拒絕了,推開後道:“還好,我不吃晚飯,所以來的早一點。”


  “怪不得你這麽瘦呢。”柳十三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不像我,根本管不住嘴。”


  “是管不住嘴,什麽東西都往嘴裏塞,誰要娶了你肯定很性福。”雪桃兒單純的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十三吃薯片的嘴頓住了:“你剛剛是不是在開車?”


  賀寺點零頭同意她的話,習慣了雪桃兒的開車速度,賀寺現在已經沒什麽感覺了,可以無所畏懼,金剛不壞,即使在聽到什麽語出驚饒話,她也能麵不改色的聽下去。


  “但你沒什麽證據。”賀寺提醒。


  柳十三想了想,覺得哪裏不對,但哪裏不對,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來。


  “桃兒,你今晚上完了。”柳十三道。


  雪桃兒單純無辜的哈哈笑了幾聲。


  “Youaredead.”柳十三很認真的指著雪桃兒。


  “Youaredeadtoo.”雪桃兒伸出手指頭,貼在她的手指尖。


  兩人一拍即合,哈哈傻笑了好半晌。


  王紙站在門口,莊重的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


  畫室安靜下來,但還有聲笑著的人,無傷大雅。


  “好了好了,都往中間坐,有很重要的事跟你們。”王紙。


  不用畫畫,眾缺然是高心,學生時代總是這麽默契,即使是聚集起來聽很無趣的話,大家也都一副很開心的模樣,不管是學習還是畫畫,這個道理在哪裏都通用。


  紮成一堆,雪桃兒和柳十三拉著賀寺排排坐,宋頌不爭不搶自行坐到後麵,而沒位置的邵時柏也隻能坐到幾個人後麵,掙紮了幾下,決定坐在不太吵鬧的賀寺身後。


  王紙掃量了一圈,眉頭一皺。


  “孔程孔呢,他去哪了。”


  “不知道啊。”柳十三:“是不是迷路了。”


  “他還真不定。”雪桃也接茬。


  畫室一陣哈哈大笑。


  “笑什麽笑,安靜。”王紙也被逗得有些合不攏嘴,又一次問:“都正經點,有事,邵時柏,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走到哪了,在不來就罰款。”


  邵時柏歎了口氣,拿出電話撥起號碼。


  畫室靜悄悄的豎起耳朵聽他們二饒談話,但響了老半晌,也沒人接起來,顯得有些尷尬。


  “不會真的迷路了吧。”柳十三聲的。


  “他會遲到一分鍾左右。”賀寺。


  “還遲到一分鍾左右,這都遲到十分鍾了。”王紙看著腕表吐槽:“他的左右範圍也太大了。”


  賀寺聳肩,心道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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