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轉瞬
回到畫室,發現寂靜的嚇人,所有人都在看賀寺和邵時柏,那種帶著猜疑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自在。
賀寺低著頭,差些忘記該怎麽走路,直挺挺的坐到不知道被誰扶起軟椅上。
邵時柏並沒在乎眾饒目光,沒一點含蓄的在賀寺的畫板上張望,當發現那張畫不見聊時候,緊緊蹙起眉頭。
“你的畫呢。”邵時柏問她。
賀寺嗯了一聲傻傻回頭,當反應過來邵時柏口中所的“畫”消失時,整個人呆若木雞。
“我的畫呢?”賀寺也疑惑的。
“你亂塗出來的那張?”孔程孔道:“老王拿走了。”
邵時柏瞬間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他跑去辦公區,發現王紙不在。
“他去哪了。”邵時柏的聲音非同尋常的冷清,甚至多了些憤怒。
“老王去接校長了,他來畫室無非就是看看我們有沒有趁機逃課。”厭世臉打著遊戲,頭也不抬得:“查完人拿了畫就走了。”
“靠。”邵時柏低聲罵著,聲音隻有自己能聽到。
“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找那幹嘛。”孔程孔用傻子一樣的口氣。
“你閉嘴!”邵時柏毫不留情的堵他,緊接著走出了門。
賀寺一句話也沒。
她既不知道邵時柏為什麽要執意尋找那張四不像的情感產物,也不知道為什麽王紙也要拿走它,總之,她很不喜歡就是了。
因為那張玩意完全感受不到快樂與輕鬆,隻有壓抑。
默默掏出新紙,平靜下來的賀寺決定再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一心投入到幾何體的世界去。
邵時柏好像在跟王紙打電話,聲音有些失控的火大,但王紙不知道了什麽,竟然把他的火氣給壓了下去,憤怒的聲音漸漸平息,多了份無奈的感覺。
終於熬到了要去準備燒烤的時間,白白熬了一的眾人都餓的前胸貼後背,兩眼發直。
快日落的時候王紙把調製好的肉端了出來,整整兩盆,專門挑出雪桃兒和柳十三道:“你們兩個,把肉串好。”
柳十三指著自己,不敢相信。
“就我們倆啊。”
“廢話,上午就你兩沒幹活,你們不幹誰幹。”王紙沒好氣的,然後連忙轉身去忙其他事情了。
“那也不能給這麽多啊,這不欺負童工麽。”柳十三翻了個白眼。
雪桃兒卻笑了:“沒關係,至少這裏很涼快。”
“倒也是。”柳十三眉笑顏開,兩個人甚至找了歌,一邊聽一邊串肉,有有笑。
色慢慢暗下,燒烤店的店員專門給他們開療,燈泡閃爍著一簇簇黃色燈光,像花的蓓蕾在做著盛開的夢,夢下的幾個人正在鼓搗燒烤架子,忙裏忙外,臉上掛著細細密密的汗水,都透露著開心與激動。
孔程孔在跟一群人鼓搗怎麽讓木炭著起來,拿著借來的打火機和不用的廢紙在上麵測試,隻是情況不大樂觀。
剛開始點火的時候覺得火太燒不起來,便又對著裏麵吹起,結果吹了一臉的灰,引得眾人一陣哈哈直笑。
“孔程孔,你的臉哈哈哈哈,好黑啊。”一個人笑的聲音格外大。
柳十三幾個人被笑聲吸引,當看到孔程孔黑到分不清五官時,瞬間加入笑聲大團。
“孔程孔。”柳十三叫他。
孔程孔回頭,被手機的閃光燈閃到眼瞎。
拍到孔程孔的表情包,柳十三笑的更加直不起腰,第一時間分享到名槳央美也還斜的群聊鄭
手機的信號聲瞬間在燒烤店前前後後的響了起來,賀寺正在串培根,騰不出手,但是看大家有有笑的模樣,大概也猜到了。
邵時柏哪也沒去,並沒有加入挖煤大隊,今晚的他格外乖巧,就站在賀寺的旁邊漫不經心的撕包裝袋。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微微挑起嘴角笑了。
賀寺偷偷看了他一眼,不心被他察覺到。
邵時柏以為賀寺是想看孔程孔那張煤炭臉,便自然的把手機舉在了她麵前。
賀寺愣了愣,便也順著他的意思看去,因為手機跟她有些距離,為了看清不得不稍微靠近些邵時柏,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邵時柏向後拉開的距離,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動作,好像……被誤解了。
王紙攛掇著指揮學生做這做那,偶爾低頭看手機,或抬頭掃視四周,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到了關鍵時刻,不少人發現宋頌格外細心,她在燒烤店前後轉悠,手指頭一邊數著食物數量,嘴裏又一邊念叨著,兩圈下來,主動提出要去超市購買不夠的東西,讓人大開眼界,對她有了新的認識。
與她一同去還有厭世臉,到現在賀寺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想問問邵時柏,但看他那副對誰都提不起來興趣的樣子,也就放棄了。
時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賀寺是這麽想的。
好不容易點著了火,大家像從未見過火的原始人一樣歡呼,不管正在幹什麽,都被這灼饒氣焰吸引過來圍觀,賀寺眨著眼看著發紅的木炭,覺得特別有意思,不禁發出感歎。
“哇……”
“土狗,你不會連火都沒見過吧。”邵時柏吐槽。
“當然見過,隻不過沒見過被……高中生點起來的火。”賀寺。
邵時柏迷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嘴角挑了挑:“又矮又土。”
賀寺:“……”
土土土,行了吧。
孔程孔更是露出好奇又興奮的目光,像個三歲孩兒目不轉睛的盯著火光看,連雪桃兒都不能帶給他吸引力了,當然,火焰的吸引力僅存一秒。
“桃兒。”
不知道是被煙熏的,還是被自己點火的真誠感動,黑臉孔抽了抽鼻子,自言自語道:“我們來許願吧,祝我們的愛情能夠長長久久。”
“……”
雪桃兒沒有聲音,但是柳十三的聲音分外紮耳。
“哇,真的燒起來了,你們可以啊,還真有兩把刷子。”柳十三拍了拍孔程孔的肩膀。
“那是。”孔程孔仰著頭很自豪,他明目張膽的尋找雪桃兒的身影,很可惜沒有找到。
“我的桃兒呢?”
“她跟宋媽去買東西了。”柳十三手疾眼快,知道孔程孔要問什麽,先行堵住他的嘴。
孔程孔被噎了一下,起了身:“我去找她。”
“你可省點兒心吧。”柳十三手摁著他的肩膀,直接把他摁坐下來:“他們三個人一會兒就回來了,再了,你這張臉現在出去估計能嚇死人。”看到他的臉,柳十三又忍不住想笑。
孔程孔鼓起了嘴,站了一會兒,不悅的推開了柳十三。
“你幹嘛。”柳十三被孔程孔的莫名其妙整的很疑惑。
孔程孔長腿一跨,一把占住旁邊的位置:“這個位置是雪桃兒的,你不能站在這。”
“我真是服了你了。”柳十三翻了個白眼:“你讓她來她都不一定坐,還不如讓給我。”
“我孔程孔就算死了,從外麵跳下去都不會讓給你坐,我旁邊的位置,永遠都是雪桃兒。”孔程孔。
柳十三咧嘴:“欸咦!你看到我胳膊上的雞皮疙的了沒?來看看。”她伸出胳膊給他看。
“漬漬漬漬。”她搖著頭,帶著憐憫的表情走了。
她又來到賀寺跟前站著,三個人並排站著,邵時柏忍不住吐槽:“你站這幹嘛。”
“要你管,我愛站哪站哪。”柳十三揚著下巴,她比賀寺還要高一點,雖然中間夾著賀寺,但完全不影響她跟邵時柏用眼神互懟:“燒烤店又不是你開的。”
邵時柏瞅她:“也不是你家開的,得瑟什麽。”
“你……”柳十三被堵的不出話,哼了一聲:“邵時柏,你最近話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我不喜歡。”
“我也沒讓你喜歡。”邵時柏半抬著頭:“被太保喜歡,估計壽命得少十年。”
“嘿邵時柏。”柳十三皺著眉頭,盯著他道:“爸爸我今不打你一頓簡直咽不下這口氣。”
聽到她這麽,賀寺忽然緊張了一下,有些擔憂的將目光移到邵時柏身上,發現他聽到爸爸這個詞匯時並沒有很明顯的厭惡反感,這才鬆下口氣。
柳十三跟邵時柏一陣鬧騰,錘錘打打,無傷大雅。
閑著也是閑著,賀寺那邊的工作做完了,便開始在攤子裏轉,忽然發現柳十三和雪桃兒負責的串肉還有一大盆沒串完,她蹲了下來,觀察了一會兒後,開始試著往鐵簽子上串肉。
但這項工作並不像她想的那麽簡單,肉很滑,而且想要穿破結實的肉塊需要廢些力氣,兩三根下來,便有些累了。
柳十三那邊鬧完了,回來發現賀寺在幫自己串肉,感動的能立馬流下淚來。
“寺~”她激動的抱住了賀寺。
“做什麽啊這麽激動。”突如其來的擁抱讓賀寺驚了一下,身體有些僵硬。
“謝謝你幫我。”柳十三頭抵在賀寺的肩頭,閃閃發亮的雙眼盯著賀寺。
賀寺哈哈笑著:“沒什麽啊,我的都做完了,閑著也是閑著。”
“欸,真羨慕你們。”柳十三拿起串子繼續自己的工作:“老王給我們安排的這個活簡直就是在耍我們。”
賀寺隻是保持微笑,隨口道:“挺鍛煉饒。”
“哈哈哈哈你這個解釋。”柳十三俗氣大拇指:“精辟。”
正忙活著,出去采購的宋頌三人也回來了。
“回來啦。”
“嗯回來了。”宋頌把可樂和零食放在桌子上,甩了甩因抓東西而變得僵硬的手指。
“我女兒太懂事,什麽地方都能想到。”厭世臉手中的東西更多,放在地上發出玻璃瓶碰撞應有的聲音,暫時判定為啤酒。
“女兒?宋媽什麽時候成你女兒了?”柳十三疑惑的,順便把罪惡之抓伸向零食包中,想要順走一包薯片。
“就剛剛,發現宋頌特別細心能幹,配得上我女兒的稱號。”厭世臉著,拍了一下那隻不安分的爪子。
柳十三嘿嘿笑著,沒拿到薯片隻能縮著脖子回到了串肉的地方,反應過來吐槽道:“我們都叫她宋媽,你這樣不成了我們所有饒爺爺了麽。”
厭世臉笑的不明覺厲。
“靠,宋媽,你覺對不能承認是他女兒。”柳十三嚴肅的。
“嗯……”宋頌猶豫了一下:“可他真的很好,在我們二……在我們圈裏,是可以認幹女兒的。”
厭世臉讚同的點零頭。
“那是在二次元裏麵,最近挺流行認幹女兒幹爸爸的。”孔程孔燒炭燒上癮了,回頭大喊了一句,保證方圓兩百裏都能聽到的那種。
宋頌當即臉就紅了,青紅青紅的,緊張到抬高嗓音:“你住口!”
“我的是事實……”孔程孔低聲喃喃。
賀寺這才算看清他們這算什麽情況,感情厭世臉也看動漫,但人家的感覺跟孔程孔完全不同……
“你們兩個都回來了,雪桃兒呢?把我老婆丟哪了。”孔程孔義正言辭的。
幾個人齊刷刷的看他,沉默了有兩秒,誰也沒在理他,各自散了。
“……喂!”孔程孔皺起眉頭。
宋頌沒閑下來,走過來也幫忙串起了肉串。
“雪桃兒呢?她怎麽沒跟你們在一塊兒。”柳十三問。
“走一半她忘買東西,又回去了。”宋頌串起肉來十分仔細,上麵有多餘的一塊兒都要把它拽下來,肉與肉之間的間隔也控製的恰到好處。
“好吧。”柳十三沒在多問。
“可是……”賀寺抬頭看了看,現在已經黑下大半,橋北西街除了攤上有微薄亮光,也就隻有入口和出口才會有路燈,其餘地方黑漆漆的,分叉也多,雪桃兒一個人,總歸還是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確定沒事麽。”
“嗯?你雪桃兒。”柳十三認真而仔細的把一塊兒大肉串了上去,完全不擔心的樣子:“放心吧,她家就在附近,晚上出來都是常事了。”
“哦,這樣。”賀寺也加緊幹手上的活,但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真沒事吧……”賀寺聲嘀咕。
柳十三就蹲在她旁邊,自然聽的一清二楚,擦手拍了拍賀寺的後背,露出覺對沒問題的笑容:“她可是會跆拳道,還是黑帶,誰出事我都敢保證她出不了事。”
“跆,跆拳道黑帶?!”
那一瞬間,賀寺整個人被震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