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說
次日一早,嬴湛嗅著豆腐腦的香味醒來。
朦朧的視線裏,是坐在桌邊的恬靜身影。
以及,門口傳來的刹車聲,接著是大聲的關門,然後是高挑的身影披著晨光進來。
嬴湛打了個哈欠,翻了翻身,然後起來。
顧傾心看著坐在桌邊,一邊口喝著豆腐腦,一邊看著自己的米思思,挑了挑眉。
然後,看到了從書架後,抻著懶腰走出來的嬴湛。
目光,在他頭頂撅起的呆毛上掃了眼。
“昨、昨晚,怎麽回事?”她問道。
本來,她昨是要趕去老譚私房菜的,但路上聽了姚辰匯報,便又趕回總部開會,再加上還要參與對譚宗耀的詢問,就這麽耽擱了。
可沒想到,晚上的時候又出了事,而且還是跟嬴湛有關。
當得知米思思在書店待了一宿,顧傾心便一早趕了過來。
“什麽啊?”嬴湛到了一側的衛生間,洗了把臉。
顧傾心跟著,抱臂靠在門框上,朝米思思那邊掃了眼,“你知道我在問什麽,她怎麽會在這?”
“家裏一團糟,過來住幾。”嬴湛拿毛巾擦了擦水,然後把頭發捋順。
“怎麽回事?”顧傾心問道。
“我怎麽會知道。”嬴湛當然不會承認。
顧傾心看著他,道:“昨晚嘉禾區的監控被人切斷了,一所居處遭到了異人襲擊。”
嬴湛一臉驚訝,還有憤懣,“簡直目無王法!”
顧傾心冷笑一聲,“你肯定知道些什麽。”
嬴湛老實搖頭。
“好吧,那老譚是怎麽回事?”顧傾心問道。
“他跟那綁匪一樣,想抓我。”嬴湛道:“這事你應該問姚辰啊,他在場。”
“聽你救了他?”顧傾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武夫?”
“學過點拳腳。”嬴湛一笑。
這時,那邊的米思思已經拎起了書包。
“我吃好了,去學校了。”她朝嬴湛擺了擺手,出門了。
顧傾心瞥了一眼,“她昨晚在哪睡的?”
“樓上啊,她去超市買了被褥。”嬴湛隨口著,走到桌旁坐下,“你吃麽?”
“不吃。”顧傾心蹙眉看著他,“我跟你的,讓你多看看書,你看了麽?”
“看了《世界現代史》。”嬴湛道:“待會兒就看別的。”
他注意的,是掛在腰上的香囊,李斯已經隨米思思去學校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有什麽目的,但他有必要也有責任時刻關注著。
“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顧傾心指著外麵街上的幾個攝像頭,“那是監控,無論白黑夜,它都會記錄眼前發生的一切,圖像會傳遞到監管部門。”
嬴湛皺了皺眉。
“這是在保護每一個陽光下的人,同時讓黑暗中的人無所遁形。”顧傾心道:“我想跟你的,是要你注意這一點,監管部門裏雖然有咱們的人,但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如果被他們看到一些東西,會很麻煩。”
聽到這個‘咱們’,嬴湛眼神低了低。
“你剛才,昨晚嘉禾區的監控被切斷了?”他問道。
顧傾心點頭,“沒錯,切斷了電路。”
“也就是,不通電的話,它們就看不到了?”嬴湛道。
顧傾心臉色一沉。
嬴湛適時轉移話題,“昨晚上我看見了一條狗。”
剛要些什麽的顧傾心一怔,“很稀奇?”
嬴湛認真道:“它不是稀不稀奇的問題,它真的是那種,很少見的”
“停!”顧傾心怪異地看他一眼。
嬴湛不明所以,隻好喝豆腐腦。
顧傾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本來不想問,但心裏又癢癢。
最終,還是敗給了這吊足人胃口的混蛋。
“快!”她咬牙切齒。
嬴湛擦了擦嘴角,慢條斯理道:“一條會話的狗。”
“這怎麽可能?”顧傾心顯然不信。
方才,她還以為是哪個大人物養的狗,比如風城有名的幾個異人,都養著狗啊貓的。
本來還想昨夜的事會不會跟這些人有關,但現在一聽,簡直是無稽之談,她覺得嬴湛是在開玩笑。
“我是真的。”嬴湛看著她,心裏有些驚訝的是,有關部門竟然沒有關於通靈之物的記載麽。
還是,以對方的級別,不夠了解這些。
顧傾心微微蹙眉,顯然,她看懂了嬴湛懷疑的眼神。
“我是精英調查員,有權調閱負責人級別之下的所有檔案。”顧傾心道:“你所的通靈之物,我並沒有聽過。”
“那你的負責人呢?”嬴湛問道。
他確實想知道這一點,以此明確有關部門知道的東西有多少。
“沒聽他提起過。”顧傾心道:“不過起碼在風城,有關部門的檔案我都能看。”
嬴湛點點頭,“通靈之物,就是受靈氣改變的動物,飛禽走獸水裏遊魚,都算。”
“你怎麽知道這些?”顧傾心問道。
“我見過啊。”嬴湛攤攤手,“我所在的年代,怪異頻出,什麽牛鬼蛇神沒有?”
顧傾心對此雖然持懷疑態度,不過她更相信有關部門的科研成果,無論是靈氣的探測還是殘留的DNA測試,都足以證明眼前的人,就是一個普通人。
哪怕會一些拳腳功夫,但那也是普通人,就跟不懂內家修煉的武夫一樣,跟普通人的危險程度沒太大區別。
“這件事我會上報的。”顧傾心道:“那條狗。”
“也沒什麽好,就是會話而已。”嬴湛道。
“它了什麽?”顧傾心追問。
“是要找什麽東西。”嬴湛覺得,謊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描述一下長什麽樣。”顧傾心從桌上拿了紙和筆,“你我畫。”
“開玩笑吧?”
“你覺得呢?”
看著顧傾心認真的表情,嬴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然後,在接下來長達一個時的時間裏,他全是在描述昨晚上見過的那條土狗,甚至於狗穿的那件馬甲上有幾個口袋,他都的清清楚楚。
顧傾心吹了吹紙上的鉛漬,“你的記憶力,這不是挺好麽?”
她話中意有所指的,是嬴湛蘇醒時,自己什麽也記不清了。
“失憶跟記憶,沒多大關係。”嬴湛笑了笑,“對於這一切,我也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