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勾魂鬼使

  “郡主暈過去了！”一個宮女尖叫了起來。


  溫情愣愣的把目光從雨景中移開，眨了眨眼睛，眼皮太久沒合上，一時之間竟顫抖了起來。


  她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往夏甜暈倒的地方走過去。


  怎麽回事？夏甜不是好好地嗎？剛剛不是還在…?咦，剛剛夏甜在幹什麽來著？

  溫情的記憶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白，她輕輕摸了摸夏甜的手背和臉頰，溫度很高，玫瑰色的臉頰和蒼白的嘴唇一直在顫抖，嘴裏念叨著什麽。


  溫情低下頭去，才聽見她說：“前輩，我好冷，抱緊我好不好。”


  這是發燒了。


  溫情立刻命人把她扶到靠近火堆的空地上，然後拿了厚厚的被子給她取暖，塞了幾個墊子到她的被窩裏，再取了冰涼的雨水沾濕了帕子蓋在她的額頭上。


  等一切做好後，溫情才有空聽夏甜的隨身侍女交代，那個叫小善的侍人帶著他們所有的幹糧跑了後，嘉善郡主氣到暈厥。


  溫情拍了拍那個宮婢的肩膀，她一直在抹眼淚，眼神憤恨又悲傷，喃喃地說著“郡主是這麽好的人，怎麽還有人背叛她”之類的話。


  溫情低聲地對宮婢交代了一些發燒患者要注意的事項，請她好好照顧夏甜。


  錦繡上前來，她的神色裏充滿了擔憂：“小姐，你的身體…”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錦繡覺得小姐同樣需要休息，到這之前，小姐也是生著病啊，就當為了夫人和三小姐，小姐也要愛護自己的身子！”


  溫情看著她磕磕巴巴地努力說出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她的眼神更柔和了，咳了兩聲。


  “好吧，這次，就當為了錦繡。”


  與其痛恨自己無能為力，不如休養生息，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了，才能去找親人。


  不是說，溫芝芝是搖光星官嗎？那就是故事中的主角，既然她們這些來改寫她命運的人都沒死，母親和溫芝芝一定還活著。


  溫情靠在夏甜身上，看著遠處的雨聲，內心雜念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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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驚叫打破了山頂凉苑的寂靜。


  “黎司馬，你！你這是做什麽！快把刀和劍從雜家身上放下來！”皇帝親封的驍勇大將軍鄧思賢嚇得瑟瑟發抖，原因無他，黎川左手一刀放在他的脖頸上，右手一劍指著他左側的胸膛，完全封住了他逃跑的可能性。


  黎川笑了笑，這一笑，臉上沾著的血珠被抖落了下來，洇濕了他的衣襟。不過這有什麽關係呢，他全身都是血，連袖口的燕子花紋都吸飽了血，成了一隻隻詭異至極的“血燕子”。


  “我勸你，還是別逃了。想趁著皇上失蹤，掌握朝廷的命脈，你的假皇帝早被我殺了。識相的話，把所有武器拿出來扔地上，雙手舉高，蹲下！”


  聲音絲滑輕柔，就像是一隻殺人的血滴子忽然變作樂器奏出音樂一般，聽著美妙悅耳，卻滲人極了。


  鄧思賢抖抖索索掏出身上所有的零碎，有藥瓶子、小罐子、幾把成年男子的手指粗細的匕首。在他拿東西的時候，忽然從懷裏向黎川拋出了藥粉。


  他惡言說道：“有小皇帝和你陪著雜家在黃泉路上過，實在快活得很呐哈哈哈哈哈！”


  黎川來不及躲開，幹脆就不躲了，徑直用刀劍“唰唰”砍下這閹人的兩隻手來。也不知怎麽回事，尋常人若是想用古代的刀劍砍下對方的手，必是要砍好幾次，可黎川卻好像“天生神力”一般。


  鄧思賢的兩隻手臂的血像噴泉一樣飛濺到空中，他痛苦地大叫著，但內心充滿了複仇的快意：“我這七步追魂散，無藥可解，黎司馬啊黎司馬，咱們等會地府見。”


  黎川鄙夷的用手扇了扇黃色的藥粉：“你這什麽散啊，過期了吧？我隻聞到一股皮蛋味。”


  鄧思賢兩眼暴突，駭然道：“你你你你！”


  一個白色小貓咪慢悠悠地從鄧思賢躺著的地方走了出來，避過了那些濺了血的地麵，跳到黎川身邊嚷道：“黎川！時間快到了！”


  白虎星尊尚武，縱使隻分給黎川一點點力量，也足夠在人間大殺四方。


  這就是黎川神秘力量的來源。


  但，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黎川看著白虎星尊，遺憾地說道：“這能力比我在現代玩的遊戲還過癮，不過就是時間太短，喏，還給你便是。”


  鄧思賢看見黎川在對著虛空講話，更是瞠目結舌：“你！你不是黎川！你到底是誰？！”


  黎川將力量歸還完畢，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拖著長音說道：“我啊？我是來自地府的勾魂鬼使啊，專門勾你的小命！”


  本來還想酷酷的擺個姿勢，黎川眼前一黑，忽的倒下了：

  你妹的，這個副作用太快了吧！


  不過在昏倒之前，他聽見有一群人在高呼：皇上駕到！


  嗬，一群馬屁精！他心裏想。


  他又聽見兩個聲音由遠至近：

  “川兒！”這聲音是他的父親。


  “黎川！”這聲音是顧深，是他的…額，算是老鄉吧。


  黎川才放心的閉上了眼。


  沒錯，這就是黎川想聽見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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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對你極好，封你做驍勇大將軍，讓你跟在朕的身邊，所有人都不敢輕視你，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年輕的皇帝換了龍袍，一雙丹鳳眼孤傲如劍鋒，顯得比穿常服時更威嚴一些。他俯下身看著還在苟延殘喘的鄧思賢，他被禦醫草草包紮了一番，但氣如遊絲，麵如金紙，就快死了。


  顧深跟在皇帝身邊，幫著做審訊的筆錄。


  鄧思賢被砍斷的手臂動了一下，目光渙散地看著眼前唯一明亮的人物，他年輕又俊美，和他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那時，李純還小小的，總是吃不飽穿不暖，還被幾個年長的皇子欺負，喜歡躲在禦花園的假山裏麵。


  就這樣，他們遇見了。


  鄧思賢偷偷給他帶太監的廚房裏冷掉的包子，李純孺慕又感激地看著他。


  真像啊。


  真像那條他偷偷養著的，後來被大皇子一腳踢死的狗。


  從那一天起，鄧思賢就知道了，皇家的人不是人，更不是神，他們是惡魔，每一個，每一個都該死。


  不過很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毒死李純，李純就運氣爆棚地成為了皇帝，他更沒這個膽子殺皇帝了。


  “你如果…想謝謝我的話…就…就給我…一個了斷吧。”


  鄧思賢吐了口血，斷斷續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