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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都鬧夠了沒有

  方榷不說話,把車開得飛快,那輛黑車緊跟在後,勢頭兇猛。

  我其實嚇得要死,眼睛都不敢亂眨一下,與此同時感覺胃裡翻江倒海,好想吐。

  我趕緊搖下車窗,一股機械油味的風猛地灌進來,我更想吐了。

  方榷很大聲地喝令我,「把車窗關上!」

  嚇得我趕忙壓住按鈕,那輛黑車突然串到我們旁邊,發瘋一般猛撞我們的車身,車子劇烈地抖動了好幾下。

  好在方榷猛打方向盤,我們僥倖躲過了幾次氣勢洶洶的撞擊。

  在車窗合上的上一秒,我看到那輛黑車的車窗打開了,裡面露出一個人臉。

  那人是個光頭,左眼帶著黑色的眼罩,胳膊上駕著像是槍的東西,正對準我們。

  或者說,對準的是方榷。

  我忍不住叫出了聲,出於本能,把頭壓低了下去,「方榷!他們.……他們好像有槍!」

  不知道是什麼絕世好運氣,一個美好的早晨就這麼被破壞了。

  我感覺好像在做夢,但恐懼感又真實地在敲擊我的每一個細胞。

  這種情景不應該只存在於電影里么,媽的。

  我雙手抱著自己的頭,結巴著問方榷說我們要死在這裡了么。

  他神情肅穆,默不作聲,看不出是害怕還是冷靜。

  我懷疑他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改變。

  我在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真實蠢爆了,方榷怎麼知道我們能不能活下來,要是知道我們就不用逃了。

  我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樣顫巍巍地去掏手機,卻發現一格信號都沒有,手一抖還把手機給摔到了不知道車裡的哪個地方去了。

  此時才回過神來我們不知道開到了哪個荒涼的地方,這條狹窄彎曲的路看不到其他的車,道路兩旁只有無盡的發黃的草地。

  這個季節草地本應該蓬勃生長才對,這麼一大片都發黃很可能是被人噴了葯,那周圍該有人居住,該有人聽到這裡的動靜才對啊。

  怎麼沒人報警啊啊啊!

  「嘭嘭-——」槍聲如雷貫耳,車窗擋住了一部分子彈,我把頭埋在膝蓋上,刺耳的剎車聲穿過耳畔。

  車輪停轉的聲音,槍聲,好像還有我的尖叫聲,混合在一起折磨得我耳膜發疼。

  儘管頭昏耳鳴,但我能感覺到我們停了下來。

  我鼓起勇氣抬頭,驚恐地發現方榷肩膀中傷,鮮紅的血在不斷湧出來,幾乎染紅了整個座椅。

  「方榷!」我叫出了聲,伸手去捂他的傷口,試圖幫他止血。

  之前上大學的時候閑著無事就去考了急救員證,沒想到那時學到的技能現在能用上。

  希望只用這一次。

  出血量實在太多了,再這麼流下去方榷絕對會死。

  我的雙手幾乎快被他的血燙傷。

  與此同時車窗外的槍聲沒有停止過,我驚恐地發現光頭已經下了車,正扛著槍向我們逼近。

  如果他再靠近,撬開車門,那我和方榷都死定了。

  我想過自己一百種死法,在出租屋裡悄無聲息地死去,直到房東發現我的屍體;或者下墜或者窒息或者生病死去。

  但從沒想過現在這樣被素不相識的醜八怪用亂槍打死。

  方榷一把把我攬入懷裡,我被緊緊按在他的大腿上,呼吸困難,血腥味充斥我的鼻腔。

  「連累你了。」他的聲音在我上面響起,而後又加大油門,我們那輛遍體鱗傷的車又重整旗鼓呼嘯著沖了起來。

  我只聽到更多的槍聲,而後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把我們從車裡拽了出來,我們滑出好遠,草屑在周圍紛飛,嗆得我只想咳嗽。

  死定了,我這麼想著。

  恍惚中我感受到突如其來的溫暖,我在漫天的草屑中艱難地眯著眼睛——我看不見方榷了。

  啾-——

  好凄厲的叫聲啊,我知道,那是方榷,我知道他在說什麼。

  方榷變成了一隻身子龐大的白色飛鳥,用翅膀把我整個人都結結實實地包裹住了。

  子彈毫不留情地嵌入白鳥的肌肉中,在血管里爆裂成碎片,滾燙的鮮血在雪白的羽毛上洇染開來。

  方榷肯定很疼。

  在這種時候,他說的話居然是-——我會帶你離開的。

  他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涕零並且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么?

  有什麼意思?

  如果我的生是建立在方榷的死之上,那麼我寧願被剝奪活著的權利。

  那個光頭在我們下面一邊瘋癲地舉槍射擊一邊狂笑-——我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他嘴裡還不斷念叨著好玩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嘭嘭嘭嘭-——」方榷沒能躲過雨點般的射擊,我們像被人從二十樓扔下的花盆,在引力的作用下急速墜落。

  方榷低吼了一聲,用翅膀把我裹得好緊,而後我們一起重重著地,我在一陣耳鳴過後昏了過去。

  看來他的那句要死一起死,一語成畿了。 ——

  我比方榷先醒過來。

  兩人都被綁在長方形的鐵制桌子上,沒有任何桌布覆蓋,因此冰涼得很。

  我檢查了一下,衣服鞋子手錶還在,除了大腿內側的刮蹭破皮,全身無嚴重外傷,頭暈耳鳴也沒有了。

  我的頭上是棚頂,很高,是木製的,用的是最普通的那種材料。

  環顧四周,我旁邊還有一張鐵制的正方形桌子,上面放著一瓶紅酒,還有一把手槍,旁邊散落著沒裝完的子彈。

  全身雖然被綁著,但我的手腕可以勉強活動,我把手錶的玻璃錶盤對著鐵制桌面,費力地擠壓它。

  碎玻璃可以輕易割開我身上的尼龍繩子。

  我得先能自由活動,再來想辦法和方榷一起逃出生天。

  方榷沒死,我很確定。

  他全身都光著,我看到他胸口在起伏就放心了。

  只是他傷口還在流血,嘴唇蒼白,再這樣下去,大概撐不了多久。

  而且我們摔下來的時候是他保護了我,那樣的高度,他的內傷應該不輕。

  突然,我聽到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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