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失血量過多
「你個臭表子!你死定了!」臟辮男人從嘴裡吐出一隻老鼠后,沖我咒罵道。
此刻我才回過神來,剛才那些小混混,都被方榷僅有的幾個保鏢打倒在地,沒有一個爬得起來。
輪到他們像死狗一樣地趴在地上了。
臟辮男人還在咒罵:「不就是個P狗死GAY么。值得你們這樣么。」
我抓起地上逃跑的一隻老鼠的尾巴,朝他扔過去,幾乎要笑出聲來道:「去你的,給老娘閉嘴!」
老鼠攀上他的身子,那人接著鬼叫,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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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鍾。
我總感覺不止,我們在那條黑暗的箱子呆著的時間總覺得好長好長,。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件事。
我本來想先帶著秋暝去醫院,他也同意了,但方榷突然打電話過來,問我怎麼這麼久還不回去,還有幾個保鏢也都聯繫不上,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么。
我冷靜地在電話里向方榷簡單地彙報了所有事情,他立馬要過來接我們。
我知道他工作忙,而且這麼晚了還沒吃晚飯,一定很疲憊,我不想他再奔波一次。
於是我說不用不用,我們已經在路上了,幾個保鏢護送著,你放心。
我特意把電話交給保鏢的帶頭人,他立刻跟方榷解釋他們的通訊工具是怎麼在打鬥中壞掉導致聯繫中斷的。
方榷心不在焉地說著好沒事等官方的話,我能想象他在那邊扶額嘆氣,一邊翻看著手裡擠著密密麻麻文字的文件的樣子。
掛電話之前方榷讓我把秋暝帶到公司,剛好方榷的私人醫生,也就是不久前給我打過點滴的那位醫生還在公司里。
我有些擔憂秋暝的狀況,第一次反駁了方榷,說還是去大醫院吧。秋暝看起來不太好。
方榷最終妥協了,並告訴了我一家醫院的名字,那裡有他認識的醫生,隨後保鏢在拐角處換了個方向,沖方榷所指導的位置衝過去。
「晚飯的話,--」我突然感覺特別對不起方榷,我明明是出來給他買晚飯補充能量的。
可是現在,我精心買的鰻魚粥和蟲草花肯定是送不到他的手上了。
我自己的炸雞和啤酒就不用想了,我最好的朋友秋暝都這樣了,我怎麼還有心情吃東西呢。
秋暝的頭躺在我的大腿上,我知道他清醒著,他甚至聽到了我和方榷打電話的整個對話,但他表現得很安靜,不發出一點聲音,甚至是痛苦地申銀聲都沒有。
我真擔心他。
臟辮那群小混混給他的傷害似乎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而且都很嚴重。
我後來才知道,後者的嚴重程度嚴重超乎我的想象。
方榷的聲音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你在說什麼?我很快到醫院和你匯合。」
說完還沒等我回答,方榷便急急地掛了電話。
我差點忘了,秋暝也是他的朋友,他出事了,方榷怎麼可能還工作得下去。
我突然感到腿下一陣滾燙,低頭一看,是血。
伸手往秋暝的後腦勺一摸,沒血,我接著往下,發現是他的後背。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頭還好不是頭,但又接著擔憂起來,流這麼多血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仰頭看向駕駛座,讓保鏢開快一點,他悶悶的聲音傳過來:「夫人,這是最快的速度了。」
我又神經兮兮地開始掉眼淚,我怕眼淚掉到秋暝臉上的傷口上,他會痛,於是一個勁地瘋狂擦著自己洶湧而出的淚水,怎麼都停不下來。
眼淚是,手上的動作也是。
三分鐘之後,秋暝被送入了急診室。
檢查過後,醫生蒼白著臉出來跟我說秋暝肋骨斷了好幾條,其中一條斜穿過背部的肌肉,需要馬上進行手術。
由於肋骨斜穿,再加上送過來的時間遲,秋暝失血有點多,如果手術的話,難度會增加不少。甚至有生命危險。
我簡直要哭死過去,我看著醫生面如死灰的臉,再配上他如此嚴重的用詞,感覺秋暝隨時都會從我身邊離開。
我絕對不允許這樣,哪兒有這樣的。
我才剛認識他不久,我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位投緣的好友,怎麼可以這樣說沒就沒了。
秋暝他怎麼能死。
秋暝怎麼能死在幾個無關緊要的小混混的虐打之下。
不可以,怎麼樣都不可以。
我搖晃著醫生的肩膀,說什麼叫如果手術,不是斷了很多骨頭么,不是應該馬上手術么?
幾個護士過來把我穩定住,把那位可憐的醫生和我分開。
「是這樣的,」年輕醫生的額頭冒出了几絲冷汗,他推了推眼鏡,嚴謹地對我說:「你先聽我說,這位先生失血量太多了,無法達到進行手術的標準。」
我簡直快要聽不下去了,後來想想那時確實挺蠢挺蠢的。
但沒辦法,被情緒控制的我根本聽不進太多話,也無法理智地去吸收有效的信息。
「手術的標準?標準有病人的生命危險重要麼?」
醫生接著推了推沒必要推的眼鏡,耐心地我解釋道:「這位女士,你先冷靜一下,是這樣的,病人在手術過程中會失去一定的血,這是肯定的,而如果他本身的血量不夠,是無法撐到手術結束的---也就是說沒達到手術標準的血量就上手術台,和自殺沒兩樣。」
他的解釋又通俗易懂又過於通俗易懂。
所以該如何是好?
我聽到只覺得眼前一黑,一旁的保鏢扶住了我。
醫生忙說:「這位女士,請你放心,我們已經檢驗出病人的血型了,現在正在聯繫市中心醫院的血庫調血過來。」
聽了這句話我一點放心不下來。
因為我知道,出去血庫找血的時間,從市中心醫院到區中心醫院最快也要一個小時。
而很明顯秋暝現在的狀況根本就支撐不了那麼久。
我靜默無語,好多複雜的情緒湧上來,壓得我快喘不上氣,我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和手術台自殺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