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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姑姑走了

  「所以你打算監視我一輩子么?或者法庭見?」秋暝苦笑了一下。

  他接著補充道:「你知道,這些我已經跟你解釋過無數遍了。」

  「別墅失火的時候我會車上拿東西了,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在灌木叢里了。」

  「至於那我從沒見過的匕首和所謂的基因檢測,這些我無法解釋,只能說,這些——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突然冒出來,把所有矛頭都指向我。」

  「還有,我真的,真的和你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是你所說的——因為憎恨梁阿姨的拋棄而把她捅死。」

  「我這樣說,你滿意了么?」秋暝的臉由原來的蒼白變成通紅又接著冷了下來,恢復了毫無血色的原樣。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信你?」方榷突然衝過來,定定地立在病床前,沖秋暝低聲吼道。

  我捏了一下秋暝的手背,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偏過頭躲著方榷的目光說:「病人需要休息了,請家屬照顧一下病人的感受。」

  我盡量壓低了聲音,好讓方榷認不出我。

  他冷哼了一聲,特別不滿地背過身去,不出一言。

  秋暝也賭氣般地別過頭去。

  空氣再次安靜。

  我現在的身份和特殊裝扮不允許我對此發表任何意見,或者站在哪一方來安撫他們,於是我收拾好東西便出了病房。

  走出來的時候,裡面依舊是寂靜的,我稍微有些放心了,還好按照他們剛才的吵法,就算再吵個一百年都不會有結果。

  再往下大概就會拳腳相加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去找護士還了消毒用具和護士制服,我漫無目的地走在醫院的走廊里,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我感覺有好多事情要做,又感覺好像根本就無事可做。

  直到我接到了一個永生難忘的電話。

  是梅姨打來的。

  「怎麼了?」後面有護士吼著讓路,我趕忙靠到一邊的牆壁上去,一

  輛平車被人推了過去,一個年輕女人躺在上面,被單一片血腥,一個護士就跪在平車上給她做心肺復甦。

  我被這個場景嚇到了,但很快緩過神來,問電話里的梅姨:「怎麼了,梅姨,有什麼事情么?」

  「夫人,方總,在你身邊么?」

  梅姨的聲音帶著哭腔,而且在劇烈地顫抖,如果不是走廊還挺安靜,我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方榷,算在吧,怎麼了么,梅姨,你在哭?」

  「夫人,夫人!!!嗚嗚嗚」我話剛說完,梅姨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夫人!老夫人她她她!--老夫人她走了!我——」

  「什麼?!你」

  梅姨,你可別胡說,中午我出門的時候,姑姑還好好的。

  「我洗完衣服后想去房間給她喂葯來著,但進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已經沒了呼吸!我叫了救護車了,可——人家說已經沒救了,讓我-——」

  手機從我手裡滑了下去,我雙腳一軟,跪在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

  我從地上站起來,扶著牆壁走了幾步,接著狂奔起來,往秋暝的病房的方向。

  我拉開病房的門,還好還好,方榷還在這裡。

  他聽到動靜,轉過頭來詫異地看我,「你怎麼還在這-——」

  「方榷!嗚嗚嗚嗚——姑姑,姑姑她——梅姨說-——姑姑她沒了!——」見到方榷之後,我才哭了出來。

  還沒等方榷反應過來,我已經狠狠地撲在了他懷裡。

  啊,就是在這一時刻,我好像離死亡很近。

  我的所有感官都被奪走,我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也看不見任何人的表情,好像失去了和這個世界的任何一點聯繫。

  至於呼吸,已經成了一種奢侈,空氣不知怎麼的,就是灌不進我的肺里,無論我怎樣張大嘴巴,空氣就是不願意進來。

  喉嚨也報廢了,我第一次知道,人的發聲器官可以產生這麼難聽的聲音,這簡直不是人類可以發出的聲音。

  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活過來。

  方榷搖著我的肩膀,說:「我帶你回家,就現在。」

  我什麼都沒回答,——我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我木然地跟著方榷走下樓。

  他記得他把車開得飛快,平日里一個多小時才能到的家,他那天只用了半個多鍾還不到。

  家裡除了梅姨,還有幾個來處理後事的人員。

  「方總,夫人,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剛一進門,梅姨就撲了過來,整個人都摔到了地上。

  方榷去扶她。

  他要我去房間里看姑姑最後一面。

  我突然很害怕,我一點都不敢踏入姑姑的房間,我一點都不想推開那個門。

  如果記憶里儲存了姑姑死亡的情景,我恐怕以後,都會無法活下去。

  我一直自詡為一個挺堅強的人,什麼都撼不動我,一年也就掉那麼幾次眼淚,除了發現自己不是姑姑的女兒那段時間,從來沒有怎麼大悲過。

  也從來沒有想過,或者說是不敢想,若是姑姑去世了,我該怎麼辦的問題。

  現在這些都如洪水猛獸一般不帶任何商量的餘地就朝我涌過來,我一時難以接受,快要呼吸不過來。

  「需要我跟你一起進去么?」方榷在一旁體貼地問我。

  我抬頭,看到他眼睛里紅紅的,他在忍著沒哭。

  「不用。我可以自己一個人。」我不可以,我絕對不可以。

  可--我必須一個人。

  我必須不依賴任何人地,自己獨自去和姑姑告別--。

  這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我站在門口望著躺在床上的姑姑,遠遠看去,她就像平時一樣,只是在睡午覺。

  還沒走近,我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我根本就控制不了,它一個勁地往下掉。

  我真是高估自己了,我連姑姑這兩個字都叫不出來。

  姑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顯得肅穆,雙手疊放在胸前,身上穿著我前幾天給她買的毛呢格子裙。

  我伸出顫抖的手去摸她,姑姑的臉,肩膀,胳膊,和手,我把自己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面。

  那上面像冰一樣。

  我終於忍不住趴在姑姑的胳膊上嚎啕大哭起來,「姑姑,姑姑,,,」

  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一個勁地喊著姑姑,好像這樣喊下去姑姑就會醒過來一樣。

  在這個時候,我的腦子裡瘋狂地閃過和姑姑相處過的時光,姑姑在我面前第一次哭的樣子,姑姑幫我買了第一本書,姑姑教我寫作業,姑姑又把我們的午飯燒焦了。

  就像電影一樣,和姑姑相處的日常一幕一幕地在我腦子裡播放。

  我明明還有好多話要和姑姑說啊,我還有好多好多寶貴的要和姑姑分享。

  我越哭越大聲,直到喘不過氣來,整個人蜷縮在地板上快要死過去。

  方榷推門而入,接著湧進來的還有好多穿著白衣服的人,都戴著口罩,手裡拿著不知道什麼東西。

  我的視線逐漸模糊,直到一片黑暗向我襲來。 ——

  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姑姑和我,方榷,還有秋暝,好像還有一個小孩,就在我的懷裡,暖呼呼的。

  我們圍坐在一個花園裡的餐桌上,不知道方榷講了什麼故事,姑姑笑得好大聲,我懷裡的小孩子也跟著跳跳拍手。

  然後突然餐桌上站著一個穿著仆裝的中年女人,手裡拿著砍刀。

  她的眼裡流著血,而後在我面前把秋暝的頭砍了下來,接著是姑姑,接著是方榷,然後砍刀對準了我懷裡的小孩。

  我瘋狂地尖叫起來,喉嚨一陣刺痛,我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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