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生悶氣
沒有任何猶豫地,我在阿雀的右臉頰上小啄了一口。
我有一種非常輕微的感覺——他甚至把頭稍微迎了過來。
其餘的三個人看完自然開始起鬨,用的是泰語,反正我也聽不懂。
「不過,裡面說的接吻應該是-——」有個好事拿著紙牌展在我們面前,津津樂道。
小金擺了擺手,說:「你們夠了夠了,差不多就行了啦。」
我聽完知道小金在照顧我的感受,趕緊跟著說道:「這只是一個遊戲而已嘛,大家不要太為難我們嘛。」
小金主動把我的話翻譯成泰語后,他的朋友們點點頭,表示可以,然後便嚷嚷著要進入下一個環節。
我知道他們都有些喪失了興趣,暗自扒拉著飯不再說話,就在這個時候我瞥到阿雀好像在哭。
我沒有看錯,他真的在背過身去在偷偷地抹眼淚。
天哪,我錯愕地看著他,心想--不會吧,不就是被我親了一口么,至於么。我也不是硬要佔你便宜的啊大哥。
我突然心生愧疚,感覺自己好像幹了什麼不得了的壞事一樣。
接著的遊戲大家斷斷續續地繼續著,我因為要認真吃飯,而阿雀因為要學我認真吃飯,我們便都沒有再參與到遊戲當中來。
阿雀接下來似乎都悶悶不樂的,別人說話他都不怎麼搭話,大家笑的時候他也只是跟著微笑,一頓飯下來,盤子里的飯基本都沒少過,我注意到他的心思似乎不在吃飯上。
然後我詫異於自己對他的注意力。
該死,我在不知不覺中關注他的一舉一動,而我為此沒有一絲髮現,直到現在。
大家在門口一個個離開,小金先送皮皮回去了,最後門口只剩下了我,和阿雀。
目送完騎著小電動的小金后,我們都沒有說話,尷尬地沉默了幾秒之後,阿雀突然悶悶地說了句:「我們也走吧。」
說著她便走在了我的前面,把那輛停著的電動車騎了過來。
他把頭盔扔在我懷裡,什麼都不說,繼續悶悶地看著黑暗的前方。
我感覺心裡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想說點什麼想問點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便上了車。
「嗯,可以了。我們出發吧。」我淡淡地說,希望阿雀能回我一句什麼。
他沒有。
發動引擎的時候我感覺他好像對我有點生氣,不知道為什麼。
我們一路開過了闃無一人的日落環島公路,吹著帶著絲絲鹹味的,發腥的海風,彼此都沒有說話。
我敲了敲阿雀的頭盔,他悶悶地問我怎麼了。
我幾乎是喊著話問他:「你剛剛怎麼了?——」
「沒怎麼。」他悶悶地回。
這個回答,我可不滿意。
我又敲了敲他的頭盔大聲問他:「你看起來可不像沒怎麼。」
他不回答。
這我可不滿意。
「不會是因為剛剛那個遊戲吧?-——」我試探著問,希望能問到點東西。
「如果是因為我剛剛親了你讓你不開心了,那我跟你道歉總行了吧,別生氣了——嗯?」
「那只是一個遊戲而已,我沒有小氣到這種程度。」阿雀倔強的聲音就著咸濕的海風送到我的耳朵里,讓我心裡怪痒痒的。
「噢,這樣啊,那好吧。」我故作姿態地回答,心裡想的卻是——切,你肯定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生氣了,小氣鬼。
「那這件事就這樣算過去了?--」我繼續百折不撓,我發現阿雀就怕我這樣。
他越怕,我越喜歡這樣
這就像是某種有趣的遊戲。
「我都說了,不是因為這件事。-——」他的聲音大了起來。
很好,我的話語效果不錯嘛。
「那是因為什麼事?--」我緊接著問,不給他一點過多的思考的機會。
「到了。」阿雀熄滅引擎,聲音恢復了常態,回蕩在無人的街道上。
我看了一下手錶,剛好踩點回到了房子,再過一秒鐘就是宵禁時間了。
芭芭拉夫人已經睡了,阿里好像也是,整個房子都很安靜。
也沒看到小金的人影,但看到他的電動車停在倉庫里,我們便放心了,他比我們提前平安到達了。
「頭盔給我。」阿雀壓低著聲音說,一邊伸手向我要頭盔。
「噢。」我把頭盔遞給他,暗自思忖這貨到底還要生多久的氣。
「芭芭拉夫人和阿里他們應該休息了,我們進去小聲一點吧。」他居然成了叮囑我的那一個。
我心想你不過也就第一天搬到這裡來而已,怎麼比我還熟悉芭芭拉夫人和阿里的作息。
話雖這麼說,我也就順從地應著好,一邊輕手輕腳地掏出鑰匙開大門,和阿雀小心翼翼地不弄出任何聲響地走了進去。
「你現在就回房間休息么。」我問阿雀。
因為我看他的樣子好像不是馬上就要去休息一樣,而且——他在休息室徘徊著,好似有什麼事情要完成。
我很好奇他要在休息室幹嘛。
「不,我——」他隨手抓起休息室黑色沙發上的小小遙控器,對我說:「我——看會電視。」
我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撒謊。
這樣看來,他更有貓膩了。
我於是裝著說:「可是--你不怕吵到芭芭拉夫人和阿里么?」剛剛可是他和我說芭芭拉夫人和阿里要休息的,現在看電視,聲音可以分分鐘吵醒他們兩個人呢。
「我——我調無聲——」他慌慌張張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手裡拿著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電視被打開的瞬間,聲音超級大,嚇得可憐的阿雀趕緊把聲音調沒了。
我以後地倚在門口看著他,他結結巴巴地對我說道:「我——我喜歡看默劇。」
我差點沒憋住笑出了聲音。
我一本正經地回答他:「嗯——真巧,我也喜歡看默劇,那——我們一起看好了。」說著,沒等他回答,我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睜大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其實注意力根本就沒在那上面。
我在默默地注意著阿雀的反應。
他啊今晚真是可愛極了,我突然有點熟悉感。
這個情緒表現我好像以前在誰的身上見到過。
方榷——他一有情緒的時候就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記得以前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跟我鬧彆扭,曾經半夜起來吃了一大碗巧克力冰淇淋,還有一次,我們因為披薩究竟用不用微波爐熱吵了起來,他一氣之下一走了之,回來的時候帶了好幾箱啤酒,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為什麼買這麼多兩個人都喝不完的啤酒。
還有一次他在外面下暴雨的時候跑去陽台澆花--那次我們因為什麼而吵架我已經遺忘了。
回憶總是讓我輕易地穿越時空,現實總是讓我輕易地穿越回來。
阿雀焦慮不安地換著台,最後停留在一檔深夜泰語娛樂真人採訪綜藝上,我看不懂泰語,自然看不懂節目,全程就靠著猜。
「今天手很酸呢。」我如此說道,說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卡紙卡紙響動,像剛被修理好的機器人一樣。
阿雀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接著又轉回去專註地盯著模糊的電視屏幕。,獃獃地說:「是——是啊。。」
我感覺他好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於是我接著道:「你呢,酸么?嗯——你應該不酸吧,昨晚都沒有寫作業。反正我是寫到了很晚。」
我才又想起--他昨晚好像喝的爛醉--對的沒錯,那時時候我和小金把他扛回來,隔天他還吐了一地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