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銀月的眼淚
他恭順的低下頭：「抱歉，失禮了。西澤大陸同樣愛好和平，只是對南大陸了解太少會產生難以避免的誤會。你的回答也令我驚訝，南大陸所教養出的竟然雌性會如此聰明有自己的見解。可文明差異是必然的，我們這裡的雌性只有一無是處，而且都被寵壞了，要改變就不得不對此進行處理。如果能有你們分毫，她們也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了。我相信，等兩個大陸互通的那一日，西澤大陸和南大陸之間這樣的差異會越來越小。」
「小心腳下。」
一邊的談笑，一邊像普通雌性那樣時常裝傻呆愣，兩人背後卻頂著無邊的壓力。江蘺和雲柒心中煎熬，簡直就是度日如年般。可是必須要面對，敵人如果不是足夠強大，也不會在短短几年做到這種地步。
不遠處有一條河，將山分成兩岸，河床彎彎像天上月，皎潔的月光相映襯下帶著蠱惑人心的美。入了雲柒的眼讓人著迷，在水的深處，清澈而黑暗的地方，一道深色的影子潛入水底。
雲柒來不及看清是什麼，下意識的看向銀月，夜晚獸人的視力很好，他應該看得見。卻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銀月沒想到雲柒會突然揚起臉，來不及收斂眼裡的探究。雲柒已經心虛的低下頭。
他是銀月，他的溫和與紳士，都建立在她們的謊言之上，沒有了白日里野心勃勃的鋒芒，現在的他仍然帶著冷漠的面具，那絲無害卻讓容易令人放下疏忽。
偏偏也是他讓那些族長死了還要遺臭萬年，這個人狠起來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那是什麼？」
江蘺的聲音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紛紛看向她指著的地方。雲柒小跑過去，發現在不遠處有一片空地，夜幕下的草地平整，像是人工造成的簡約木台，將樹砍掉半截，切出樓梯的形狀。周圍像這樣的木台還有七八個。
一同來到這裡，銀月像是在說什麼不重要的事情：「這裡是妓山，另一邊是雌性住的地方。」
這話說的江蘺和雲柒紛紛一愣，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銀月。雲柒微微蹙眉：「妓山？」
「對，裡面的雌性用以給優秀的獸人繁衍優質後代。西澤大陸的雌性和南大陸是不一樣的，她們沒有靈魂，只知道享受。所以當舊的習慣被廢除后雌性的地位大不如前，獵城沒有身份的雌性都集中在這裡。只要有獸人願意領走，就能得到奴籍的身份。」
江蘺神色複雜的看向雌性們所在的方向：「也就是，她們現在連奴隸都不如？」
「大部分都是野蠻部落留下的雌性，她們身懷罪孽。這是一種贖罪，也是她們活下來唯一的方式。」銀月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姿態：「我們回去吧。」
「月大人！」遠遠的，燕明追著跑了過來：「已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回去。她們擔心你讓我來看看。」
「這就回去了。」銀月的眼裡多了幾分柔和。燕明看見兩個雌性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你們怎麼停在這裡，在向北走就是妓山雌性住的地方。」
「別看那些都是雌性，自從她們再也高傲不起來后，每天就和求偶期的野獸一樣令人噁心。一有得到資格的獸人來這裡挑選雌性，她們就會爭著搶奪這些木樁站到高的地方把自己扒的像一條大白魚，在上面搔首弄姿……」
「燕明！」銀月厲聲打斷她：「不要在客人面前說這些。」
「沒關係。」雲柒拉住江蘺的手臂：「姐姐，我困了。我們快回去報名然後睡覺吧。」
江蘺點點頭繞過兩個獸人和雲柒走在前面：「好，我們回去。」
走到一半，雲柒突然回過頭盯著銀月，面色微紅：「大人，您的眼睛，很像我曾經的一個哥哥。」
銀月像是愣了一下，然後面具後傳出他的低笑聲：「是嗎，我看著你也總有幾分親切感，只是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可你一定不是他。」雲柒固執的低下頭：「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祝您有一個好夢。」
看著她們的背影，銀月抬手慢慢摘下面具。
面具后是一張邪氣俊美的臉，那雙醞釀著冷意的雙眸。燕明隨意的看了銀月一眼，然後驚訝的張嘴：「大……月大人，您，怎麼哭了。」
銀月被問的一愣，用指尖拭去那一滴眼淚。「我也不知道，好像突然之間，整個心臟都空掉了。」
「您是最聰明的獸人，其他十一部落都以獵城為王城，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您不知道的事情。」燕明小聲嘟囔：「只是兩個雌性而已，可信度很高嗎？您和她們也聊的太久了。要我看，根本就不需要管她們。」
「南大陸……」銀月沉默過後，又將面具戴上。
雲柒和江蘺兩人在返程的路上沉默著，江蘺是不知道說什麼，雲柒望著妓山失神。
「雲柒，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是我們現在還不能。」江蘺拉起雲柒的手勸戒道。
「我知道，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主動權，秋獵是消耗掉這個優勢的最好機會。只有一次的機會……我們要謹慎選擇以怎樣的形式暴露，並一舉將這局死棋下活，擊潰銀月最後百分之三十五的質疑，才是第一步的勝利。
不成功便成仁。就算是為了我們的選擇，我也不會再像上次一樣掉鏈子了。」
步伐沉重的時候，下山的路是如此漫長。
回到落腳的地方后，地上躺著好多人在睡覺，也有幾個燒著火堆聊天的。抬頭繁星眨著眼睛，聽說人死後會變成星星，不知道在天上的人過的好不好。
江蘺戰戰兢兢的接過雲柒從獸皮口袋裡拿出來的小瓶子，臉色難看的抬起頭：「雲柒，這個銀月真不簡單，我和對視總是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你回憶一下，我沒有那句話說錯了吧。」
雲柒繃緊的心弦放鬆：「應該沒有，他早就知道我曾經留在這裡的記號，他背後的穿越者也可能推測出我存在的可能性。不過一直沒有行動，應該是覺得威脅不大。或者.……那個人在等我自己站出來。」
江蘺被這個可能嚇到了：「那怎麼辦？難道銀月的出現是陷阱。我們不會已經.……」
「所以，南大陸必須是作為我們的後台真實存在的，我們輸不起。」
輕聲嘆息，江蘺點點頭：「反正他只是猜測隨時可能被抹去得到，而我們知道的可都是實打實的消息。」江蘺捻著瓶子努力讓自己忽略恐懼：「那咱們快去報名吧。我們這邊沒問題了，希望他們可不要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