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〇七章 淵源
哪成想枔靖雖只是小世界里一個小小土地婆,卻也並不好欺負。竟好幾次都違逆他們指示,拂了他們的臉面,這才有了慫恿老由和彧灷去試水,以及讓靈真上君暗中架空的事。
好吧,這兩個土地公最後都灰溜溜走了:彧灷放平心態,開始去初級戰場積累戰功和經驗;
可靈真上君相比則要頑固許多,枔靖也沒客氣,讓他差點魂飛魄散。
他在他們的仙家或許算不得多麼重要的人物,但這臉卻打得啪啪響。
關鍵是他們想通過整真谷上神的小弟而達到膈應對方的目的也沒達到,虛靈真君要能放過她才真的怪了。
老由嘆口氣,面露慚色,「當年我是有些糊塗了啊,聽信他們那一套重振神綱的說辭,以為你一個小小土地婆的確無法維持整個世界的秩序,還…還竭力推薦彧灷前往耀藍星…」
枔靖已經大概捋出其中的關係,此刻親耳聽到對方說出來又順應「哦」了一聲,原來彧灷和老由是這麼一層關係啊。
還好,有小靈給他們牽線,還是可以信一信的。
心中也微微有些慶幸,當年除了裝聾作啞沒有搭理彧灷之外,好像…並沒有得罪的那麼「狠」。
【小辛:「世界上人們的悲歡不相同,對狠的定義也不同啊」】
枔靖感嘆道:「原來是這樣的啊,唉,也怪我當年俗物纏身沒能好好招呼彧灷上神,現在想來心中實在愧疚的很啊。其實後來我也想為他送行再好好道個歉的,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唉」說著露出無比遺憾的表情。
老由心道:幸好你沒有「好好」招呼啊。他現在一想到靈真上君返回天庭時的樣子,就感覺自己身體都開始飄了。
老由哪裡怎會看不出對方的假惺惺,竟也順著枔靖的話說道:「難得枔土地如此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其實倒也不是沒有機會。這是彧灷特意留下的名牌,說如果枔土地到天庭的話讓我務必交給你,隨時歡迎你去他的仙府做客,隨時可以給他傳訊……」
名牌相當於半塊命牌,不僅可以打開仙府禁制,還可以通話。
枔靖登時身體一凌,下意識往後退了小半步。
她懊悔的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看來太過圓滑也不太好啊,她就不該說「沒有機會」這樣的話,像現在,萬一人家就較真了呢?
不是「萬一」較真,而是人家真就給她較真了呀。
枔靖本能地擺著雙手,結巴地道:「那那個…其其實我和彧灷上神也也只是萍水相逢,這這個東西太貴重了。這樣吧,以後以後有機會我,我定會親,親」自
老由看著枔靖,很是善解人意地說道:「好吧,既然枔土地執意不收那我也不勉強…」
他順勢將那塊名牌收了起來,心中莫名浮起一絲暢快——呵,小樣兒,叫在我面前裝!
沒錯,那並不是彧灷的名牌,而是他的…
意識中,小靈給他傳音:「……你剛才拿的那個好像不是彧灷的名牌?」
老由此刻因為看到枔靖窘迫樣子,心情有些些快慰,隨口應道:「沒錯,那並不是彧灷的,而是我的。我答應了你,也想明白了順便幫一把,但我看見她那副裝的樣子就像戳破。」
小靈:「要是她真接了名牌怎麼辦?」
老由滿不在乎地道:「就說我拿錯了唄。」然後話鋒一轉:「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你這個新夥伴,她當年能做出把彧灷隔絕在小世界的外層空間,甚至連離開時都不打算見個面,就說明她壓根兒不想跟彧灷有聯繫,或者說不想有人去染指她的世界。這個時期,她是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與比自己更強的人結識的。」
枔靖對兩個私下傳音一無所知,她看到老由沒有繼續堅持心中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暗自告誡自己,看來以後就算是要油滑也不能讓對方鑽了空子。否則真是太尷尬了。
話歸正題,枔靖沒有找到神器級別的極品護甲,靈器級別的還是可以考慮一下,至少要有一套護甲。
她現在的戰鬥形式比較單一,眼下捆仙繩也拿去融合鑒天神印,再則葫蘆瓶,土地神之杖。各有優缺點:鑒天神印對付有實體的敵人以及移動緩慢體型稍大的比較好用,葫蘆瓶就只針對弱的能量體,土地神之杖看起來綜合了一些,但對夭夭的損傷極大,若是能再提升兩級的話,讓夭夭的元靈真正從裡面獨立出來,那她使用起來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其餘的就是各種符籙陣盤攻擊。
所以枔靖很需要一個強大戰力幫她拖住或者吸引一部分敵人注意力,這個任務目前就只有小辛能做到。
然小辛雖有了實體,但體型太小,若是放大了身體就比較虛。就必須要有一套護甲提升防禦,至少能稍稍扛住敵人一兩次攻擊。
老由想了想,還是帶他們去了天庭煉器中心,找到其中一家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仙門,沒錯,就是一道門憑空立在虛空。他打出一道拜帖后等了好一會兒,門兀自打開,老由和枔靖一前一後進入,門在身後自動關上。
一柄拂塵飄到他們面前,長長的尾巴在空中甩了一下,然後手柄向前,拖著尾巴朝其中一個方向飛去。
老由回頭向枔靖示意一下,「這就是他親手煉製法器,很有靈性,這裡有很多禁制,我們跟著它去就行。」
枔靖感覺周圍的白霧好像比其他地方更加濃厚,確切地說如同白霧的牆,而在牆壁里不時傳來西索叮零或者類似低語的聲音,就在她尋聲看去恍惚還能看到一雙雙眼睛在白霧中一閃而過。
老由顯得很淡定,小聲解釋:「他煉器成痴,很多煉製出來有丁點瑕疵就隨意丟棄在這片仙谷中,經年累月有些自動生出一些靈,然後他會每一百年或者兩百年向下界那些高等小世界里的修鍊者開放,讓他們來這種靈器谷尋找與他們有緣的靈器。其實這也是給那些生出的靈一個選擇,畢竟他不會使用他們,若是不開放的話就會一直被困在這裡,索性讓他們自己挑選合適的主人,各取所需,也算是一種成全吧。」
枔靖忍不住問道:「那他煉製了這麼多東西出來,還都丟掉了,那他的材料哪裡來?還有他怎麼維持自己的修鍊呢?」
她現在只是兌換了幾塊礦石就掏了一半的家底,對方得多麼龐大財富才能維持開銷?關鍵是很多材料並不是有能量就能買到啊。
老由道:「這個,據說一部分是他自己去了很多界域甚至是秘境,歸墟之境等等收集來的,還有一部分則是前來找他煉器的人會拿一部分材料作為報酬…」
枔靖輕輕哦了一聲,暗自讚歎,沒想到她即將真正看到只出現在小說劇情中隱藏最深的超級大boss啊。
除了有收集這麼多材料的能力,還有煉製出那麼多靈器的手段,該是一個怎樣的人呢?聽老由說對方已經在這裡許多年了,難道和他一樣,是一個銀須銀髮的老者?對了,因為經常煉器,會不會像打鐵人一樣赤著胳膊,露出滿身的腱子肉?
枔靖亦步亦趨小心翼翼跟在老由身後,卻抑制不住腦海中不由自主冒出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然後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既然已經是熟人帶來的,那就應該知道我這裡的規矩:把材料和想要法器需求的玉簡放下,材料一半當作酬勞,最快一個月,最慢半年前來取貨。」
老由連忙朝著前面虛無白霧牆壁拱手一揖,恭敬地說道:「雲逸上神見諒,小仙遊方這次是帶下界一個土地神前來購買法器的…」
「沒有材料一切免談,你且去吧,以後莫要……」
「雲逸上神容稟,這位神明界域出現非常厲害異族,卻沒有稱手的法器應對,這才不得不到天庭求助。您知道的,市面上那些法器都很一般,小仙我知道上神這裡的才是最好,所以冒昧帶她前來。」
枔靖很是上道,連忙上前半步,拱手說道:「小神是來自耀藍星的土地枔靖,聽聞天庭煉器一絕非上神莫屬,此次形勢危急才唐突叨擾,萬望見諒。」
「耀藍星?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呢?」嗓音帶著些許疑惑。
然後枔靖他們面前白霧牆散開,顯出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是一個絕美仙家庭院,不管是亭台樓閣還是花草,都如同玉石雕琢一樣,沒有一粒塵埃。而在庭院中,一個黑髮披在腦後,身形修長的白袍的青年在庭院中長身而立。
他一揮手,憑空出現白玉的桌椅板凳以及一套茶具,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請用茶,你就是他們說的…枔靖土地婆?」
枔靖隨著老由連忙給對方回禮,一邊謹慎地坐下,雙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茶杯,一邊恭敬地應道:「回上神的話,正是小神。」心中有些打鼓,從剛才一路過來以及老由的反應來看,他連虛靈真君那樣勢力不容小覷的仙家也不怎麼放在眼裡,卻對推薦給她的一個煉器師如此謹小慎微並恭敬的樣子,可見這個煉器師的真正能量恐怕比那虛靈仙家還要厲害。
所以她也顯得十分的謙恭,毫不掩飾言行中的小心翼翼。
雲逸趁著喝茶打量了一下對方,看起來的確像土地婆,慈愛,低調,謙和,氣質中就透露著人們對的土地婆所訴求的溫厚仁愛。只不過…他用自己的本質之眼看了一下…嘴角不覺掠過一絲莞爾,呵,掩藏的還挺深的啊,若不是他的本質之眼,他也覺得眼前這個規規矩矩的普通女子真的很普通呢。如此,他對外界的那些傳聞倒是信了幾分。
他能知道耀藍星枔靖的事,倒不是他是一個多麼愛打聽八卦的人,也不是枔靖那點小事就真的讓天庭都風起雲湧,而是因為靈真上君回來時的樣子顛覆了大家對下界的一些認知,再加上虛靈仙家也想從輿論上對耀藍星施壓,所以才會知曉這麼一個沒有大局觀,敢直面跟天庭仙家對著乾的傢伙。即便是現在,就算大家心裡也並不看好虛靈仙家想要插手耀藍星的吃香難看,但也並不認同枔靖的作法——簡單來說,太過鋒芒畢露了,過早給自己樹敵並非明智之舉。
言歸正傳,雲逸此刻觀枔靖本相就相信了外界傳言,這個土地婆恐怕真的憑藉一己之力平定整個小世界,並建立起了自己的神職體系。
神情中也不由得鄭重起來。
倒是老由此刻感覺屁股下的玉石凳子有些磕——他知道雲逸上神的規矩,也知道對方並不是一個喜歡跟外界那些神啊仙啊打交道的,他以前來過兩次都是直接放下材料就走了,根本不可能留下喝杯茶之類。
小靈忍不住跟他傳音:「你決定帶枔土地到這裡來怎麼不事先打聲招呼啊?這人性格怪的很,上次灶神想在他這裡買一個仙府,說給材料才行,沒有材料給多少能量甚至功德都免談…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材料,你就這麼把枔土地帶來,莫非又是想看她被拒絕吃癟的樣子?」
老由想說他這次倒真沒想看枔土地吃癟,只是覺得與其買那些普通的法器,還不如來這裡碰碰運氣。小靈是因為以前跟著灶神一起來碰過壁,所以有心理陰影,但他來過幾次,稍微熟悉一點,聽到有人用能量買到過……萬一他們也是那個幸運兒呢?
他拘謹地坐著,連茶杯都不敢端,看著雲逸神情轉變,意念回應小靈:「沒想到枔土地這名聲這麼管用啊,我看,這件事或許能成。說不定啊,你們都有護甲武器了……」
雲逸示意對方喝茶:「這是朋友送我雲霧靈茶,嘗嘗如何?」
實際上是朋友是因為他的名字才命名為「雲霧」的,每次來都會給他帶很多,這靈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他煉器修鍊中的火燥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