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沒有魔也沒有神的世界
所以，擺在枔靖麵前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她要去哪裏尋找那麽多各方麵條件都合適的荒星？
其實她在決定追殺虛靈真君之前就認真做了功課：在耀藍星方圓幾百甚至上千光年的範圍內都沒找到合適的荒星。
就算宇宙大環境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改變，可這短短十幾年也不可能憑空冒出來。
若是沒有任何方向地在浩瀚寰宇中搜尋，那比大海撈針還難。
正因為如此才想著與其花那大力氣尋找荒星，還不如先拔掉“虛靈真君”那根刺。
如今，刺拔掉了，她又不得不麵臨這個問題。
想著想著，枔靖腦海中冒出兩個方案：
一是在天庭的懸賞任務榜上發布任務，誰提供了合適的荒星信息就給與報酬，自己去建設。
二是…出售生命靈液，讓那些手握荒星資料又苦於沒有生命靈液去激發星球原始生機的神仙去建設。
無論是哪一種，都會將她本來就已經很敏感的身份再次成為眾神焦點。
若是這些生命靈液被那些閑散的神仙買去，他們壯大了，就會在一定程度上分薄仙家的勢力，也可以減輕她身上壓力。
但問題是怎麽確定落到普通神仙手中？難道把這麽貴重的東西“賤賣”？可就算賤賣，以那些仙家的手段恐怕靈液大部分都會落到他們手中吧？
這一點無需質疑，從上次已經在她神職體係中任職的那些神仙大規模辭職就能看得出來……
唉，真是糾結啊。
罷了，還是等自己本身實力強大再強大一點再說吧。
枔靖也慢慢陷入沉靜中……
…………
“不，不要殺我們，我們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那一切都是他們指使的，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也是，…”
“放過我吧，我孩子還這麽小，他不能沒有娘啊，難道你忍心…”
“……”
在這些人前麵站著一個滿身血霧，麵目猙獰的……女人，糟亂的頭發一縷一縷地垂下，身上衣服早不成樣子，身上傷痕累累，血肉翻翻，露出裏麵的白骨。有刀砍的，也有鋒利石頭砸出來的，還有……老鼠啃噬的。
人們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能從那個洞裏出來，唯一解釋就是，她召喚了惡靈。
現在是惡靈附身，來找他們報仇來了。
他們瘋狂地在地上磕著頭。
嘭，嘭，嘭，一下又一下，額頭重重地砸在堅硬的地麵，鮮血糊滿臉頰，又將地麵染出一團團猩紅的顏色。
可是他們卻渾然不覺一樣，依舊哭嚎著祈求著，痛哭流涕地懇求對方饒過他們。
就在這時，一道與這些淒厲哭號截然不同的清脆聲音響起：“…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為什麽還要執著不放？他們已經承認錯誤了，他們都已經給你跪下磕頭了，你還想怎樣？”
那個已經被惡靈附體的女巫猛地望向聲音來源，竟是那三個外鄉人。
兩男一女，一對兄妹加上一個行腳商，路上結識的。
得知他們要去的地方都要經過雷鳴村，又正好快天黑了，便一起借宿村中。
又好巧不巧，三人第二天準備啟程時又下起了瓢潑大雨，並引發山洪衝垮了山路，便隻能等天晴路幹了再尋出路。
他們閑來無聊在村中到處閑逛，發現了後山有一個山洞，本來村裏人是嚴禁他們去那裏的。
但人就是這樣，越是不讓你做什麽，說的越神秘、越危險，便越是好奇，越要去探個究竟。
他們去裏麵轉了一圈，除了發現山洞裏麵還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窟之外，並沒有什麽異樣的東西，倒是看到那洞窟入口地方用石頭壓著一張黃符紙。
哥哥隨手撿起來看了下，上年符文都模糊得快看不見了，幾人索然無趣，將黃符隨手扔了離開山洞。
哪知道就在他們從山洞回來的當天夜裏，村裏就憑空響起陣陣如泣如訴的嗚咽聲，吵鬧得整個村子整夜都不安寧。
第二天，他們便看見村民帶著各種供品慌忙去山洞地方祭拜。
他們也跟了去，村民跪在山洞口，大把大把地燒著紙錢，一邊虔誠地叩拜一邊無比悲痛誠懇地禱告著。
大意就是說：塵歸塵土歸土，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之類，讓裏麵的東西安息，不要再找他們麻煩。
然而村民的供奉和禱告並沒有讓裏麵惡靈平息，洞中平白起了一股怪風，嗚嗚叫著刮出，將那些供品掀翻，紙錢火堆飛揚起來，把一些老弱和小孩更是吹得在地上翻滾幾圈才停下來。
一時間哭號聲哀求聲四起，女子看著那些本來行動十分艱難的老人跪趴在地上久久起不來，還有哇哇痛哭的孩子，身上也被刮擦出血痕，頓時心生不忍。
覺得這山洞裏的惡靈也太不識好歹了，這些村民如此誠懇地來供奉他們，就算是以前有什麽恩怨，可是這跟老人孩子有什麽關係？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故意用陰風傷人就太過了！
哥哥將妹妹連忙拉住，另一個青年也讓她不要衝動，雖說就眼前看到的的確讓人覺得同情，但他們初來乍到並不了解其中真相，還是少摻和為妙。
爭取明天就盡快出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這一天注定不會平靜度過，很快就有人開始發瘋，無差別攻擊別人，還有老人小孩做出自殘自虐的行為，整個村子籠罩在壓抑恐怖的氣氛中。
傍晚時分，情況繼續惡化達到頂峰，村長終於站出來，帶領全村老少上百人正式召喚惡靈現身……
於是就出現了開頭那一幕，惡靈被他們召喚出來了。不過看對方樣子卻並非傳說中的鬼魂狀態，而是一個人。
這個人他們一點不陌生，正是以前村裏的女巫。
而且他們親眼或者手親手將這個女巫塞進山洞裏的那個洞窟中，還丟了許多石頭將她壓住，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怎麽可能再活過來，還從那麽深的洞窟中爬出來？
唯一解釋就是，那惡靈附在了女巫身上！
人們看著麵前可怖的女人，心中無比恐懼，但仍舊心存僥幸。
他們一邊使勁兒磕頭祈求原諒，祈求她放過孩子…孩子是無辜的…還有那個外鄉人妹妹這兩天親眼目睹村民是多麽卑微地活著，又是多麽痛苦且虔誠地努力，懇求這個女巫的原諒…她柔軟的心早已經心疼得一塌糊塗。
此刻，妹妹顧不得哥哥和另一個同伴的阻攔，從人群中走出，昂首挺胸地對那恐怖的女巫喊道：“…既然你曾經也是這個村裏的一員，難道你真那麽狠心絕情，連這些小孩子都不放過嗎？有道是人死不能複生，就算是你現在殺了這裏所有人，難道你就能活過來嗎？不如放下，塵歸塵土歸土，何必一定要執著以前的仇恨，大家都往前看不好嗎？……”
這一通大義淩然，高尚又正氣十足的言辭終於將那個女巫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
女巫驀地轉頭看向妹妹，發現她眼眶地方隻剩下兩個血窟窿。
女巫張開嘴，裏麵也沒有牙齒和舌頭，之間她張了張嘴，從喉嚨裏發出沉悶的聲音：“謔謔……不管你的事，你們隻是從這裏路過的外鄉人，你們走吧。”
哥哥和另一男子忙上前拉回妹妹，身體顫抖，聲音發顫地向女巫告饒：“我們這就走，我們這就離開…”
妹妹很顯然對兩人這般懦弱貪生怕死沒有絲毫正義感而感到非常生氣，猛地掙脫他們的阻攔，仍舊堅持讓女巫放下仇恨，不要連累到下一代，冤冤相報何時了，雲雲。
女巫黑窟窿的眼睛望著女子方向，為什麽，為什麽世人都這麽說：死了就死了，一切恩怨都應該化作雲煙了。那他們的冤屈呢？他們曾經遭受的不公和苦難呢？
嘩啦——
就在這時，女巫身後突然鑽出幾個村民，將桶裏的東西潑到她身上。
嗷唔——啊——
女巫頓時發出淒厲的哀嚎。
伴隨著刺鼻的血腥味，女巫身上頓時冒出汩汩濃煙，還有嗤嗤的聲音，身體就像是掉進酸液中一樣，皮膚肌肉大塊大塊掉落，露出裏麵白森森的骨頭。
這可不是普通的血，而是混和了汙穢的黑狗血，據說用來對付惡靈最是有效。
女巫痛苦哀嚎著，在地上蜷縮著掙紮著…淒厲的叫聲響徹整個村子上空。
她努力向女子的方向伸出手，從喉嚨裏發出模糊的聲音：“看看吧，這就是你說的放下恩怨，這就是結果……哈哈。你以為他們收留你們是好心？錯了，他們隻是想把你們拿來祭祀而已……哈哈……”
三個外鄉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愣住了。
什麽祭祀？怎麽可能？他們隻是從這裏路過借宿而已。他們和村民無冤無仇，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們？
然而女巫聲音因為肌肉腐爛的原因而模糊不清，又有幾個村民將一盆誤會倒在她身上。
三人看見這一幕，腦袋有些懵。
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們首先想到的是：原來村民早就知道山洞中的惡靈會出來，也知道惡靈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所以他們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一邊讓一部分村民去給惡靈供奉祈求原諒，而另一邊則讓村民準備這些可以克製惡靈的東西。
而他們先前主動召喚出惡靈本體也並不是想跟對方開誠布公，讓對方來審判自己，而是隻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掉對方。
正好，他們三人的話吸引了惡靈的注意力，給村民創造了極佳機會。
那麽，女巫說的，這些村民原本打算將他們拿去祭祀，又是怎麽回事？
……妹妹被惡靈的慘狀嚇得直往哥哥懷裏縮，實在不忍直視，隻喃喃著“不，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惡靈又是痛苦哀嚎又是放聲大笑，衝著女子詰問道：“看看吧，這就是你口中說的稚子無辜，憑什麽要放過他們？啊？憑什麽？——”
“可可…那也是你你…苦苦相逼的結果啊，他們這也是為了自保，沒辦法才會那樣對你…”
“哈哈——”
惡靈身上此刻隻剩下一副白骨，以及裏麵一些殘破的碎肉，她聽到女子的話再次仰天大笑。
為什麽每次都有這些“聖人”來主持所謂的“公道”？為什麽每次都是讓真正受傷害的一方去大度去原諒？
突然，惡靈身上猛地騰起一股青煙，瞬間將周圍村民包括三個外鄉人包裹了進去。
…………
“那個…老枔，我們…要出手嗎？”燕赤山有些猶疑地開口問道，“我我是覺得，就算這個村的人曾經對那個女巫做了什麽事，但…畢竟一百多人，還有那麽多的老人和小孩，總不可能他們也…若是”
枔靖拋起一顆香辣味花生米，隨手一丟都能精準落到嘴裏…唉，成了神以後連拋花生米吃都沒任何挑戰了啊。
她站直身體看向燕赤山，認真地問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燕赤山：“我是覺得，我我們有足夠能力控製住局麵，然，然後再捋清事情原委，該如何就如何……”
枔靖點點頭，“你這倒不失為一種方法，那你想做便去做吧。”說著揚了揚手，一副你隨意的樣子。
枔靖從澄星出來後，又飛行了幾天才到達這個小世界。
以為這裏又是邪魔遍地，可以擼起袖子大幹一場呢，早早就叫來小夥伴準備開幹。
沒想到她降臨到這個世界上卻發現這裏十分平靜，雖然文明程度還很低，但一切都很平淡。
沒有邪魔的氣息，甚至就連…鬼魂的氣息都很少。零散的村鎮，人們平淡地生活著。
讓枔靖覺得更奇怪的是，如此平淡的世界裏竟然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神位？！
要說如澄星一般妖魔橫行，神明無法在上麵生存還好說。這個世界沒有妖魔橫行，為什麽還是沒有神明？
既然這裏並不是天道之下的世界，那就建立自己的神職體係吧。
枔靖這樣想著，根據以往經驗，隻要在凡人聚集地方設立自己的神位，任命守護神。達到一半以上，那麽這個世界就歸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