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9兩難,一遇到鳳輕塵就當機
“鳳輕塵……”藍景陽俊臉扭曲,手中的鐵鏈被他扯得嘩啦作響,想要朝鳳輕塵撲去,偏偏被鐵鏈卡住,隻能朝鳳輕塵怒吼:“鳳輕塵,我不是什麽出身低賤的下人,你明知我的出身有多高貴。”
“高貴?你的出身有多高貴?”鳳輕塵嘲諷的笑道:“景陽先生,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前朝皇室後人?要是這樣的話,我立刻把你交出去,四國皇帝肯定會很感激我。”
鳳輕塵笑得甜美,藍景陽卻氣得吐血。
這話,他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符臨是神廟後人,要知道他是藍氏皇族,第一個殺的不是鳳輕塵而是他。
“景陽先生不會真要說自己是藍氏後人吧?不過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你都說我是什麽鳳離嫡女了,再說自己是藍氏太子也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鳳輕塵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藍景陽之前設的計全部瓦解,藍景陽雙眼通紅,死死地瞪著鳳輕塵。
“我說的是事實,你是鳳、離、嫡、女。”藍景陽一字一字,咬牙說道。
“你怎麽不說我是前朝公主,這個可信度不是更高嘛,再不然,你也可以說我是鳳離王什麽的,這樣我會死得更快。”鳳輕塵沒好氣的嘲諷,把藍景陽氣得吐血。
這個女人實在太聰明,也太警覺了,根本詐不出她的話……
在藍景陽和鳳輕塵談話時,旁邊屋子也兩人在說話。其中一人是符臨,至於另一個則是鳳輕塵想都想不到的人物。
“三公子,你的情報有誤。”符臨聽完鳳輕塵和藍景陽的對話,對對麵的男人道。
沒錯,和符臨一起的男人就是崔家三公子,至於這兩人是怎麽勾搭到一起的,那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崔三公子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不太確信的道:“北陵傳來的消息,按理不應該有誤。”
崔家在北陵根基很深,當初鳳輕塵在北陵就借用崔家的勢力。那些人有忠於崔浩亭,自然也有忠於崔三的。
“事實勝於雄辯。三公子想要和我合作,得另開籌碼才是。”符臨手上拿著一個杯子,隨手把玩著,那漫不驚心的姿態著實讓人生氣。
不過,崔三雖有不滿卻沒有說什麽,誰讓是他主動找上符臨。
“這件事我會再查清楚,我相信符大人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不會拿這種事騙你。”崔三壓下心中的邪火,再道。
他可以肯定鳳輕塵就是鳳離嫡女,但他拿不出證據。
“我當然相信三公子,隻是……此事事關重大,我不能光憑三公子一句話就得罪鳳輕塵。三公子應該明白,鳳輕塵背後的人不好惹,我有太上皇撐腰雖不懼九皇叔,可我怕王家、怕殺手聯盟。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事,惹上這些麻煩,可得不償失。”符臨充分展現其奸詐的一麵。
話說得好聽,可歸根結底還是崔三給的籌碼太少了。
崔三公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次加大籌碼:“待我成為……”
“三公子。”符臨不等對方說完便打斷:“你我都不是小孩子,這樣的許諾有多大的價值,你我都是明白人。未來的事我們不談,我們隻談眼前。”
“眼前,我手上能動用的東西太少。”崔三算是見識到符臨的難纏了。
“那我們就沒有什麽好談的,從龍之功什麽的,我現在不需要。”符臨站起來,擺了一個請的姿勢:“三公子,時辰早了,我還要送鳳輕塵回去,免得她起疑。”
“你確定她現在沒有起疑嗎?”崔三仍不忘給符臨和鳳輕塵製造間隙。
符臨自信十足地搖頭:“這一點不勞三公子擔心。鳳輕塵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九皇叔。我和九皇叔雖然是政敵,可我們從來不是敵人,這一點鳳輕塵很清楚。”
“你這樣的人,果然是天生的政客,和你這樣的人為敵太可怕了,希望我們永遠不要成為敵人。”能遊走在太上皇與九皇叔之間,符臨的政治智慧讓崔三佩服。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則,三公子謬讚。”符臨把這話當成讚美,丟下崔三公子,轉身去接鳳輕塵。
麵對鳳輕塵,符臨沒有一絲破綻,讓鳳輕塵一度懷疑自己想太多,是藍景陽誤導她,離間她和符臨。
符臨這人,真正叫人看不透。
鳳輕塵垂眸掩去眼中的深思,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上車後便自然地問起:“符大人,你說的好消息呢?”
“我以為你快忘了。”
“付了酬勞的事,我都忘不掉。”鳳輕塵暗指她喝掉的那杯酒。
符臨再次搖頭:“那也能叫酬勞,輕塵你也忒小氣了。不過這件事,你真得要付我酬勞,我可幫了你一個大忙。”
“哦,是什麽事?如果值得,我可以考慮。”
“這個消息絕對值得。”符臨故作神秘,示意鳳輕塵附耳過來,湊在鳳輕塵耳邊小聲的道:“你被人坑掉的貨,我可以幫你補足哦。”
“你怎麽知道?”鳳輕塵抬頭看著符臨,兩人離得近,即使馬車內燈光昏暗,鳳輕塵也能看到符臨得意的模樣。
“這有何難,你也知我是做什麽的,隻要占一卦就知曉了。”符臨時刻不忘顯擺自己的專業,可惜鳳輕塵完全不信:“說實話,別拿這套忽悠我。”
真要占一卦就什麽都知道,符氏也不會被驅逐出九州大陸。
“輕塵,你越來越不可愛了。”符臨歎息,像個失了玩具的大孩子,完全沒有攻擊力。要不是鳳輕塵還算了解符臨,怕是真得要被騙了。
鳳輕塵不配合,符臨一個人也玩鬧不起來,老老實實的道:“這事得從半個月前說起。半個月,有一對兄妹找上門,想要拜見我國皇帝,希望東陵能同意讓他們族的人來東陵學習。這種事我哪裏有空管,本想把人打發走,可無意中從他們口裏聽到一件事,順著這事往下一查,便查到你和崔家鬥法的事。”
符臨說到這裏,不忘澄清一下:“至於這對兄妹為什麽會找上我,原因很簡單……你知道的,王家那種高門大戶,一般人進不去,這對兄妹求救了數次,也沒有見到王錦淩的麵,沒辦法隻好來找我。”
所以,鳳輕塵一定要相信他,這一切純屬巧合,他真得沒有特意卻查什麽,一切都是不長眼的人,自動撞上來,比如崔三公子……
巧合?
這天下哪有那麽巧合的事,而這個巧合又剛好發生在符臨身上。
鳳輕塵擺明不信,略帶嘲諷的道:“符大人家的門,似乎也不好進,一對來曆不明的兄妹,能見到符大人可真是三生有幸。”
符臨現在位高權重,每日去符府的高官駱驛不絕,符臨怎麽會抽空見一對來自草原部落的兄妹。
“果然什麽都騙不了你。”符臨歎氣,再次感慨:“太聰明的女人,讓男人很有壓力,真不知九皇叔怎麽受得了你。”
鳳輕塵笑而不語,符臨自知躲不過去,便道:“事情是這樣的,這段時間崔家三公子一直在找我,所以……對你和崔家的事我略有耳聞。”
“三公子慧眼。”鳳輕塵點了點頭,示意符臨說得再詳細一點,符臨假裝沒有看明白,隻挑外人都知道的說:“崔家最近很熱鬧,就是我等外人也知曉一二,三公子找上我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十六公子與王家交好,我與王錦淩是政敵,十六公子要坐穩崔家家主之位,於我也是百害而無一利,三公子自然認為,我會和他合作。”
符臨不想說,鳳輕塵也不再追問細節,隻道:“然後呢?”你有沒有和崔三公子合作?
“沒有然後了。”符臨雙手一攤,一臉坦蕩,可鳳輕塵卻不相信。符臨這人即使沒有和崔三公子合作,但也絕對不會把話說死,日後有合適的籌碼,雙方肯定還能走到一起。
“我和崔三公子的事,不會就這麽結了。”為防萬一,鳳輕塵還是把話點明:“當日,崔三公子要取我性命。今日,我許下重金同樣要取崔三公子的命。”
殺手聯盟的懸賞,鳳輕塵不說符臨也是知曉的。
“你和崔家的事,我絕不摻和。”符臨再一次保證,鳳輕塵雖不敢確定,但也知道符臨是個聰明人,他的選擇旁人幹涉不了。
鳳輕塵不再糾纏崔三公子的事,轉而說起那對於兄妹的事。鳳輕塵對那對兄妹沒有什麽興趣,她感興趣的是他們手上牛羊:“這兩天我沒空,你讓他們過兩天來鳳府見我。”
“你這是要過河拆橋?”符臨一聽就知鳳輕塵打算撇開他。
“符大人日理萬機,我勞動不起符大人的大駕。”好話誰都會說,一頂高帽子帶下去,符臨也無法再強求。
馬車在鳳府門口停下,符臨扶鳳輕塵下車,在鳳輕塵快要踏入鳳府大門時,符臨突然說了一句:“輕塵,無論你是誰,我都記得……那一場大火中,我們攜手共進退的事。”
鳳輕塵腳步一頓,站在高高地台階下,回頭望去……
那個青衫而立的男子,嘴唇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昏暗的燈光映在臉上,像是蒙上一層麵紗,別的都看不清,唯有那一雙眼,真摯清澈,不染半絲煙火。
鬼使神差,鳳輕塵朝符臨點了點頭,回了一句:“我也始終記得,那個在大火中沒有把我丟下的符臨。”
他們一起經曆過生死,不管彼此間有多少障礙,最基本的信任應該要有。不論出身地位,隻因對方這個人。
鳳輕塵提起裙擺,轉身踏入鳳府,符臨站在馬車旁,目送鳳輕塵離去,直到鳳府的大門緊緊關閉,符臨才收回視線。
“走。”竟是丟下馬車,直接縱身離去。
而回到府內的鳳輕塵,也沒有梳洗就寢,而是換上一套夜行衣,與左岸一同離去。
這一夜,大家都很忙!
有王錦淩打點,鳳輕塵和左岸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關押藍景陽的牢房。
藍景陽事先已被迷暈,他絕對不會知道,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守著。”鳳輕塵給左岸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在牢房門口等著,獨自走進去。
牢房雖小卻很幹淨,一張石桌、一張石床,床上還有厚厚的被子,藍景陽被關押期間,雖然稱不上舒適,但絕對不會受虐待。
鳳輕塵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藍景陽,將藏在懷中的小布包取出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針筒與藥劑。
她說過不以醫術害人,可這次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在連城與稷下學宮的雙重壓力下,藍景陽是一定會被放出去的,而且東陵還不能在藍景陽身上使什麽手段,要讓連城知曉肯定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可要就此放過藍景陽,藍景陽也不會念她的好,即使她不追究,藍景陽也不會放過她,所以……
不管是為了什麽,她都不能讓藍景陽活太久。
為了將危險扼殺,她必須先下手為強,先取藍景陽的性命。
把瓶子裏的藥抽了出來,看著透明的針筒,鳳輕塵的手有些顫抖,小小的針管似有千斤重。
她知道自己這一針打下去,她多年的堅持就會毀於一旦,她的醫德、她心底最後的防線通通都沒了。
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呼……鳳輕塵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閉上眼,一滴淚珠從鳳輕塵的眼角滑落,鳳輕塵壓下心中的不安與譴責,一步一步朝藍景陽走去。
即使是步入地獄,她也要取藍景陽的性命。
這一針打下去,藍景陽身體的各個器官會慢慢衰竭,等到發現時已經晚了,最多一年藍景陽就會死於器官衰竭,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這一針最大的好處,不是讓藍景陽悄無聲息的死去,而是,就算連城就算把穀主請來,也查不出藍景陽的身體有問題,至於一年後藍景陽的生死,那與她何幹。
壓下心中的譴責與良心的不安,鳳輕塵將針管紮進藍景陽血管裏,閉上眼,將藥一點一點推入藍景陽的體內。
隻是一針,就連剛入門的小護士都能做好,可鳳輕塵打完這針,整個人卻虛脫了,而這一切,熟睡的藍景陽都不知曉……
拖著沉重地步伐,鳳輕塵把一切痕跡清除幹淨,走出牢房,虛弱的對左岸道:“我們走吧。”
左岸看鳳輕塵滿頭大汗,一臉蒼白,很是不屑:“不就是殺個人嘛,至於這樣嗎?”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鳳輕塵出了多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