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你再打一套
此時，會議室外。
張文背著一把劍，麵色嚴肅，眼神之中有些羞憤之色的看著燈火通明的會議室，發呆。
會議室裏的人談話，都沒有刻意的在回避。所有的聲音，一字不差的全都落在了先天巔峰的張文耳朵之中。
他能有感覺，那兩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的人，是在講給自己聽！
“辱我，辱我老師，辱我學校，辱我臥龍郡！”
“可是……”
張文緊緊的攥著拳頭，全身都在顫抖，可是當他透過門縫看見藍郡主都不敢在兩人麵前造次的時候，他心中隻是湧現深深的絕望。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張文憤怒的回頭嗬斥：
“不是說了嘛，所有學生回宿舍，不許在外閑逛，不許看窗外！”
張文回頭，卻發現來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周輕呂！”
張文皺眉，冷哼一聲：“你來做什麽？這裏沒有你的事情，趕緊回去……”
說著，張文忽然感覺不對勁，待得周輕呂走到自己近前之後，他猛然驚呼一聲：“你先天了！”
周輕呂止步：“是的。”
張文深吸一口氣看著周輕呂，猶豫許久，拍了拍周輕呂的肩膀：“加油。”
當手摸到周輕呂身上之時，張文猛然再次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氣息，還有他體內傳出的一種莫名氣息的排斥，張文驚呼的後退一聲：
“先天後期，大圓滿！”
“大圓滿？”
“不！不可能……你昨天還是後天境界，你你……”
“你不可能先天大圓滿。你……”
張文驚恐的看著周輕呂，此時，整個人腦袋一片空白。
周輕呂輕聲道：“不必驚訝，我老師早就說過了，我和你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你……”
張文感覺他在裝逼，但是沒證據，也沒辦法反駁。
“嗬嗬，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
張文聞言，黯然的歎息一聲：“尚學，你知道嗎？”
接著，張文將事情的詳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周輕呂聽完之後，久久回不過神來：
“吸納三十六郡最傑出的天才，宗師境，隻是入學門檻？”
“對，遠不止如此。那隻是一個門檻罷了，但其中的上限究竟有多高，誰能說得清楚呢？尚學之中能成功畢業的，全部都是九州舞台上用濃墨書寫的豪傑。五千年前造反沒有成功，但是卻單槍匹馬殺了青州皇帝的那個凶人知道嘛？”
周輕呂想了想：“雛鳳郡京杭？”
“對，京杭便是尚學畢業的強者。”
“還有，當今鎮國元帥，那些可都是尚學出來的……”
張文說著，激動的捏緊了拳頭：“能入尚學，才代表真正的將一隻腳邁入了武者的行列之中。否則，皆為武夫。入尚學，這是我的夢想。”
周輕呂驚異的聽著這些他不知道的傳聞，秦可慧從來沒告訴過自己這些，他心潮澎湃。
這，才是我輩中人該去追求的強者聖地！
宗師為門檻！
三十歲以上的，就不收了！
也就是說，尚學之中，最低的都是宗師境界。
張文語氣有些黯然了起來：“這是我的夢想。可是尚學之人，根本看不起我，根本看不起整個臥龍郡。他辱我老師，辱臥龍郡，我很難過。”
周輕呂深深看了一眼張文：“張文，弱者的夢想在強者眼中一文不值。”
“可是他們，連一丁點的機會都不給我。”
“他們憑什麽給你機會？武者的一切，都是需要自己去爭取來的。而不是讓別人給你一個機會。”
張文歎口氣，道理都懂，可是想不通，心裏鬱結啊。
這時，門開了，一個老師走了出來。先是看了眼周輕呂，然後又看了眼張文：
“張文，進來吧，尊者讓你進去表演一下。”
“是！”
說著，張文深吸一口氣，像是趕赴刑場一樣大踏步往進去走：“輕呂，祝我好運。”
“祝你好運。”
話音剛落，門再次被推開了，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
“哈哈哈，就不必在屋裏了。”
“不要耽誤時間了。他不用進來了，我們出去吧，看完了就走，我已經對臥龍郡的娼妓迫不及待了。”
藍梁麵色發苦的跟在後邊：“是是是，尊上不願讓他進來，那咱們就出去。”
葛宗師跟在最後邊，眼裏萬般苦澀無奈。他知道，人家根本沒看上自己的學生啊，就算是看他一眼，也隻是出門的時候順路看一眼罷了。
根本不會將自己的學生放在心上。
門外的張文也聽見了，捏了捏拳頭，但是一言不發。
一個宗師連忙跑了出來：“張文，張文，快，快在操場上演練一下。練練劍，尚學的兩位不願意在這耽誤時間，你就不用準備了。尊者馬上要出來了，快，快去打！”
張文連忙點頭：“是，老師。”
說著，張文眼裏閃過一抹悲憤的神色，快步衝到了前方的平坦之處。
在尚學之人出來之前，連忙開始運氣，行氣，然後‘噌’的一聲手中的青鋒劍出鞘。
‘簌’的一聲，一劍斬了出去。
“嘿！”
“哈！”
“噅!”
虎虎生風，一套學院傳下來的紅日劍訣，讓他打的有模有樣。
一邊在月下用盡全身力量練劍，張文一邊用餘光飄向大門，待得看見一行人等拱衛著兩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走出來。張文越發的賣力，越發的大聲吼叫著，企圖引起兩人的注意。
“嘿！”
“哈！”
“斬！”
月下，操場上，張文用自己生平最大的努力練這一套劍訣。他無比的渴望能夠引起兩位來自青州郡的尊上多看一眼。
可是，根本沒有人將他多看一眼。
張啟迪和王成玉兩人走到門口，瞟都沒有往那邊瞟一眼，打著哈欠說：
“那，我們走吧？”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藍梁急了，連忙指著操場上的張文：
“尊上，兩位尊上。你們看，這就是我臥龍郡的年輕人，你看這一套劍法打的多麽虎虎生風……”
說著，藍梁給葛宗師使了個眼色。
葛宗師連忙大吼一聲：
“張文，你沒吃飯嘛？平時的力氣哪裏去了？用力，給我用力的往出來打，劍不穩，沒你平時穩當。別緊張，按照你往常的水平來發揮，好好發揮啊！”
張文眼裏忽然湧出了一股淚水，聲嘶力竭的在月下大吼一聲：
“是老師！我會發揮出平時的水平。”
“哈！斬！”
“殺！”
“嘿！”
“哈！”
“……”
周輕呂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眼裏閃過一抹複雜之色。這是張文此生最用力的打出一套劍訣了，而這一切，在別人眼中是不值一提的。別人卻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張啟迪回頭看了。
回頭瞟了一眼，眼裏閃過一抹嘲弄之色：
“嗬嗬，別打了，像個猴子似的……”
王成玉也輕蔑的瞟過去了一眼：“這等貨色若是也能入尚學的話，那青州估計早就讓人打下來了。”
葛宗師暴怒的深吸一口氣，然後將無盡的怒火傾瀉在了張文的身上，葛宗師悲憫的狂吼一聲：
“張文啊！”
“別人根本就看不起你，你今天沒有吃飽嘛？”
“將你的最強的絕招使出來，使出來啊。張文，你個廢物，你這廢物讓臥龍郡蒙羞啊，因為一個你，讓人家根本看不上整個臥龍郡了你知道嘛？”
張文淚如雨下，賣力的舞動著自己的劍訣。他自己知道，這一切在別人眼中，卻像是一個耍寶的猴子，而人家，隻是在看猴戲，甚至連這場猴戲都不想看下去。
可是自己，卻一定要用自己的一切，去捍衛這一場猴戲……
“啊啊啊啊！”
張文癲狂的吼叫著，猛然跳將起來一劍斬下。
‘轟——’的一聲巨響。
腳下的地麵，被一劍劈開，劈出了一道兩米多長的槽。
張文整個人力竭的癱坐在地上，但是立馬又像是彈簧一樣跳起來，繼續揮舞自己的青鋒劍。
“嘿！”
“哈！”
這個世界，無數的人都在用盡一切的方式變強。這個世界的人，都在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唯一的機會，讓自己走上另一個位麵。
這個世界的武者，都知道一個鐵律。從我們出生開始，我們未來即將有可能會掌握的一切，都需要我們自己去爭取！
哪怕受盡嘲諷。
哪怕受盡侮辱。
哪怕你所珍惜的，所珍貴的，在別人眼裏看起來根本就一文不值。可你卻需要在別人戲弄的目光下，將你的猴戲，用盡畢生的力量去耍出來。
整個操場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所有的宗師眼裏都有些悲憫，但是卻沒有人說的出什麽來……
葛宗師紅著眼，看著早已透支了真元，強撐著的張文，依然怒吼：
“你要死了嗎？你沒有力氣嘛？繼續！”
“張文，紅日劍訣別人看不上。你再打一套明月劍訣……”
張文趁著機會，連忙將自己臉上的淚水和汗水擦幹淨：“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