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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逃不掉的劫

  最終,阿朱阿紫和段譽一起上路了。(就當中間說了吧!)


  當段譽知道阿朱和阿紫也姓段時,那叫一個古怪。鍾靈更是頭大,自家老爹不喜歡姓段的,怎麽一去就三個姓段的!?這是要炸呀!


  按下神農幫不表,阿朱帶著撅著嘴的阿紫,隨著段譽向無量山後山行去。


  或許有美人在側,段譽倒也沒覺得辛苦。


  行至一道瀑布前,突聽得前麵有人說話。


  “幹師兄,咱倆這樣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呀!?”一個女聲響起,似是在不遠的山路上。


  “葛師妹,你我東西兩脈,水火不容。若不是在此時逃脫,咱倆就沒有在一起的時候了。”一個男聲響起。


  段譽想到這兩個聲音,正是無量劍派的幹光豪和葛光佩。


  “那我們可要躲得遠一些,可不要讓師父他們找到,否則就是死路一條。”葛光佩道。


  “怕什麽!過的幾日,說不定無量劍派就隻剩你我二人了。說不得,以後這無量劍派還要你我發揚。師妹,到時候咱們多生幾個無量弟子,也算對得起師父了。”幹光豪語氣輕浮的說。


  “師兄!”葛光佩嬌羞的叫了一聲。


  “丫丫個呸的不要廉恥。”阿紫受不了了,飛身出去,一腳蹬飛了兩個狗男女:“師門有難,居然棄師門不顧。還敢說出如此無恥之言。”


  “關你什麽事!”幹光豪狼狽的爬起來,對著阿紫怒喝。看是個小姑娘,長的甚是好看,頓時語氣軟了幾分。再看葛光佩,也不覺得驚為天人了。


  這是段譽和阿朱也站了出來。幹光豪見到段譽,立時叫道:“是你這膿包小子,怎麽隻會躲在女人身後?你那小姘頭呢?這麽快就換了兩個?”


  段譽氣惱,上前就要理論。


  “小心!”阿朱一把沒攔住,段譽就被幹光豪擒住,劍橫在了脖子上。


  “退後,小心我宰了他。”


  阿紫一反手,雙笙劍雙劍出鞘,一柄指著幹光豪,一柄橫在沒反應過來的葛光佩項上:“放了他,不然你和她都要死。”


  “隨便,女人哪都有。隻是這個比較好騙罷了。”幹光豪躲在段譽身後,剛才阿紫那一下,他可躲不開。


  葛光佩一下愣住了,沒想到剛剛和自己海誓山盟的師兄,會這樣說話。


  阿紫也是沒想到幹光豪如此的不要臉,她隻是古靈精怪,沒有在星宿派的經曆,自然不會狠辣無情。


  幾人對峙片刻,幹光豪擔心無量劍派的人尋來,用段譽擋著,轉到山路一側,慢慢向後山退去。


  待到一個轉彎那時,用力一推段譽,轉身就跑。


  噗!長劍入體!誰也沒注意,葛光佩不知何時轉到了幹光豪身側,在他要跑時,見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羞憤的一劍刺穿了幹光豪後心。


  “啊!”段譽正對著懸崖飛出,嚇的大叫,阿朱阿紫一起搶上去,也沒能抓住段譽。


  “啊!”回身一看,葛光佩被幹光豪反手一劍刺中,委頓在地,幹光豪挺了一下,也是倒地,和葛光佩堆在了一起。


  阿朱和阿紫沒空管他們,在崖邊細細尋找,卻是找不到段譽的蹤影。


  “姐,怎麽辦啊?!我不是故意的。”阿紫一旁哭喪著臉說。


  “叫你不要逞英雄,你就是不聽,拖累段公子落崖,看你怎麽辦!”說了阿紫幾句,阿朱又道:“段公子不是福薄之人,我們找一找有沒有下去的路,看看能不能救人。”


  卻說段譽,這一次可就沒有大鬆樹救他了。


  不過這無量山草木眾多。他在滑落途中被一道樹枝掛住。


  哢嚓一聲,樹枝斷裂,卻並沒有直接落地。卻是樹上纏著一圈圈菟絲藤,早就把樹勒死了。卻在這時救了段譽的命。


  雖無性命之憂,段譽還是昏睡半夜才醒。慢慢爬下樹來,看著身上一條一縷的衣服,瘸著腿來在水邊。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段譽一邊嘮叨,一邊清洗身上劃傷的地方,又喝了點水。這才呆呆的看著四周的山壁。


  “這麽高的山崖,就算有武功也上不去。學武有何用?反正也是等死!”又一想:“不對,阿朱和阿紫姐妹就在上麵。哪怕一時下不來,隻要我還活著,終會有人來救我。”


  他站起觀看,隻見山崖上一條大瀑布如玉龍懸空,滾滾而下,傾入一座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斷注入,湖水卻不滿溢,想來另有泄水之處。瀑布注入處湖水翻滾,隻離得瀑布十餘丈,湖水便一平如鏡,清澈異常。月亮照入湖中,湖心也有個皎潔明淨的圓月。


  他已半天未進水米,見崖邊一大叢小樹上生滿了青紅色的野果,便去采了一枚,咬了一口,入口酸澀,饑餓之下,也不加理會,一口氣吃了十來枚。


  稍事休息,想到自己離開大理的一路見聞,想到無量山遇到鍾靈。想到鍾靈,伸手入懷,摸出用來當信物的那對花鞋來在手中把玩,想像她足踝纖細,麵容嬌美,不自禁將鞋子拿到口邊親了幾下,又揣入懷中,心想:“我這番定是沒命的了,鍾姑娘自也活不成。要是她也在這裏,咱二人一起雙雙死在這碧湖之畔,倒也是件美事。隻可惜她此刻伴著那山羊胡子司空玄,實在無味得緊。這當兒我正在想她,她多半也在想我吧。”


  又想到遊坦之等人,忽想著:“看來這世間還是要有武功,你看那遊坦之兄弟,武功好,不聽我說,我就打到你聽我說。如是自己有這身武功,想必鍾靈妹子也就不用留在神農幫了。”


  又有些餓了,撥開酸果樹叢,找一找果子。但見樹叢後光禿禿的一片石壁平整異常,宛然似一麵銅鏡,又抬頭看向對麵,他記得對麵有一片大的石壁。果然,兩片石壁一樣平整,隻是麵前這片比之湖西的山壁卻小得多了,心中一動:“莫非就是‘無量玉壁’?”當即拉去石壁上的藤蔓。但見這石壁也隻平整光滑而已,別無異常之處。


  將石壁上的藤蔓撕得幹淨,除下長袍,到湖中浸濕了,把湖水絞在石壁上,再拔些青草來洗刷一番,那石壁更顯得瑩白如玉。


  此時月上中天,段譽站起身來,抬頭見月亮正圓,清光在湖麵上便如鍍了一層白銀一般,眼光順著湖麵一路伸展出去,突然間全身一震,隻見對麵玉壁上赫然有個人影。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隨即喜意充塞胸臆,大叫:“仙人,救我!仙人,救我!”那人影微微晃動,卻不答話。段譽定了定神,凝神看去,那人影淡淡的看不清楚,然而長袍儒巾,顯是個男子。他向前急衝幾步,便到了湖邊,又叫:“仙人,救我!”隻見玉壁上的人影晃動幾下,卻大了一些。段譽立定腳步,那人影也即不動。


  他一怔之下,便即省悟:“是我自己的影子?”身子左晃,壁上人影跟著左晃,身子向右側去,壁上人影跟著側右,此時已無懷疑,但兀自不解:“月亮掛於西南,卻如何能將我的影子映到對麵石壁上?”


  回過身來,隻小的那石壁上也有個人影,隻是身形既小,影子也濃得多,登即恍然:“原來月亮先將我的影子映在這塊小石壁上,再映到隔湖的大石壁上。我便如站在兩麵鏡子之間,大鏡子照出了小鏡子中的我。”


  段譽隻覺這玉璧仙影頓時沒了絲毫神奇之處:“當年確有人站在這裏使劍,人影映上玉壁。本來有一男一女,後來那男的不知是走了還是死了,隻剩下一個女的,她在這幽穀中寂寞孤單,過不了兩年也就死了。”想像佳人失侶,獨處幽穀,鬱鬱而終,不禁黯然。


  既明白了這個道理,心中先前的狂喜自即無影無蹤。百無聊賴之際,便即手舞足蹈,拳打足踢,心想:“如是阿朱阿紫姐妹看到,定會知道我沒死,一定會來救我。”越想越高興,忍不住縱聲狂笑。


  驀地裏笑聲陡止,心中想到了一事:“既然有前輩時時在此舞劍,那麽若不是住在這穀中,便是有條出入此穀的路徑。否則他們武功再高,若須時時攀山到這裏來舞劍,終究也太麻煩了。偶一為之則可,總不能‘時時’。”登時眼前出現一線光明,心道:“明天我再好好尋找出路。定要快些逃出生天。”


  抱膝坐下,靜觀湖上月色,四下裏清冷幽絕,心想:“‘爹爹媽媽常叫我‘癡兒’,說我從小對喜愛的事物癡癡迷迷,說我七歲那年,對著一株‘十八學士’茶花從朝瞧到晚,半夜裏也偷偷起床對著它發呆,吃飯時想著它,讀書時想著它,直瞧到它謝了,接連哭了幾天。後來我學下棋,又是廢寢忘食,日日夜夜,心中想著的便是一副棋枰,別的什麽也不理。這一次爹爹叫我開始練武,恰好我正在研讀《易經》,連吃飯時筷子伸出去夾菜,也想著這一筷的方位是‘大有’呢還是‘同人’。我不肯學武,到底是為了不肯拋下《易經》不理呢,還是當真認定不該學打人殺人的法子?爹爹說我‘強詞奪理’,隻怕我當真有點強詞奪理,也未可知。媽最明白我的脾氣,勸我爹爹說:‘這癡兒哪一天愛上了武功,你就是逼他少練一會兒,他也不會聽。他此刻既不肯學,硬撳著牛頭喝水,終究不成。’唉,要我立誌做什麽事可難得很,倒盼望我哪一天迷上了練武,爹爹、媽媽,還有伯父,自然歡喜得很。我練好了武功,不打人、不殺人就是了,練武也不是非殺人不可。伯父武功這樣高強,他性子仁慈,隻怕從來沒出手殺過一個人。隻不過他要殺人,又怎用得著親自動手?”


  坐在湖邊,思如走馬,不覺時光之過。一瞥眼間,忽見身畔石壁上隱隱似有色彩流動,凝神瞧去,赫然有一把長劍的影子,劍影清晰異常,劍柄、護手、劍身、劍尖、無一不是似到十足,劍尖斜指向下,而劍影中更發出彩虹一般的暈光,閃爍流動,遊走不定。


  心下大奇:“怎地影子中會有彩色?”抬頭向月亮瞧去,卻已見不到月亮。原來皓月西沉,已落到了西首峭壁之後,峭壁上有個洞孔,月光自洞孔彼端照射過來,洞孔中隱隱有光彩流動。登時省悟:“是了,原來這峭壁中懸有一劍,劍上鑲嵌了諸色寶石,月光將劍影與寶石映到玉壁之上,無怪如此豔麗不可方物!”


  又想:“須得鑿空劍身,鑲上寶石,月光方能透過寶石,映出這彩色影子。倘若劍刃上不鑿出空洞,寶石便沒法透光了。打造這柄怪劍,倒也費事得緊。”見寶劍所在的洞孔距地高達數十丈,沒法上去瞧個明白,從下麵望將上去,也隻隱約見到寶石微光,但照在石壁上的影子卻奇幻極麗,觀之神為之奪。


  隻見壁上的劍影斜指向北,劍尖剛好對準了一塊大岩石,段譽心中一動:“難道這塊岩石有點道理?”走到岩邊伸手推去,手掌沾到岩上青苔,但覺滑膩膩的,那塊岩石竟似微微搖晃。他雙手出力狠推,搖晃之感更甚。


  岩高齊胸,沒二千斤也有一千斤,按理決計推之不動,伸手到岩石底下摸去,原來巨岩是淩空置於一塊小岩石之頂,也不知是天生還是人力所安。他心中怦的一跳:“這裏有古怪!”


  雙手齊推岩石右側,岩石又晃了一下,但一晃即回,石底發出藤蘿之類斷絕聲音,心知大小岩石之間藤草纏結。其時月光漸隱,瞧出來一切都已模模糊糊,心想:“今晚瞧不明白了,等天亮了再細細推究。”


  於是躺在岩邊又小睡片刻,直至天色大明,站起身來察看那大岩周遭情景。俯身將大小岩石之間的蔓草葛藤盡數拉去,撥淨了泥沙,然後伸手再推。果然那岩石緩緩轉動,便如一扇大門相似,隻轉到一半,便見岩後露出一個三尺來高的洞穴。


  大喜之下,也沒去多想洞中有無危險,便彎腰走進洞去……


  就在段譽如原著一般進了山洞後,崖頂扔下一道繩索。


  “姐,你是說昨晚石壁上的影子就是段公子?”阿紫自繩索下來,對身後的姐姐說到。


  “不會有錯。沒可能那麽巧,段公子剛掉下來,石壁上就出現仙人影子。”阿朱也滑了下來,說道。


  “那咱們一起找找,看看有什麽線索。對了,不叫語嫣也下來麽?”阿紫問道。


  “總要留人看管繩索。不然,有人撤了繩索,咱們也得困在這裏。”阿朱一邊和阿紫向四外查看,一邊解釋。


  兩人不多時就找到了一些段譽留下的痕跡,也找到了石洞的入口。


  “這裏恐怕是武林前輩的隱居之地,段公子可能進去了,咱們也進去吧。”阿朱說。


  兩姐妹一起進洞。她們武功有成,雖不至於虛室生光,看一看路還是沒問題。很快,兩人就追上了段譽的蹤跡。


  “姐,這裏簡直就是神仙洞府,看這些魚蝦,簡直像在水晶宮。”阿紫看著大塊水晶石外的景象流連忘返。


  阿朱也是點頭不已。


  “啊喲!”前麵傳來段譽的驚呼,兩人對視一眼,急忙趕了上去。


  卻見段譽站在一個石室門口,眼前的一個宮裝美女,手持長劍,劍尖對準了他胸膛。


  兩女上前,隻見那女子始終一動不動,定睛看時,見這女子雖儀態萬方,卻似乎並非活人,再行細看,才瞧出乃是座白玉雕成的玉像。這玉像與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破舊的淡黃色綢衫微微顫動;更奇的是一對眸子瑩然有光,神采飛揚。


  段譽口中隻說:“對不住,對不住!我這般瞪眼瞧著姑娘,忒也無禮。”明知無禮,眼光卻始終無法避開她這對眸子,也不知呆看了多少時候,才知這對眼珠乃以黑寶石雕成,隻覺越看越深,眼裏隱隱有光彩流轉。這玉像所以似極了活人,主因當在眼光靈動之故。


  “姐,你看,這玉像很像語嫣呢!”阿紫突然叫道。


  阿朱和段譽聞聲一看,隻見玉像臉上白玉的紋理中隱隱透出暈紅之色,更與常人肌膚無異。


  側過身子看那玉像時,隻見她眼光跟著轉將過來,便似活了一般。側頭向右,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對著他移動。不論站在哪一邊,玉像的眼光始終向著自己,眼光中的神色更加難以捉摸,似怨似愁,似是喜悅無限,又似有所盼望期待。瞧她容貌約莫十八九歲,眉梢眼角,頗有天真稚氣,嘴角邊微露笑容,說不盡的嫵媚可親,上唇處有一點細細黑痣,更增淡雅。


  段譽呆愣半晌,說道:“神仙姐姐,你獨居於此,可是孤寂得很。”


  阿朱在一旁看了段譽一眼,覺得他不太對勁。


  此時段譽神馳目眩,竟如著魔中邪,眼光再也離不開玉像,說道:“不知神仙姐姐如何稱呼?”


  阿紫也查覺出不對,對姐姐說:“段公子不會中邪了吧?”


  阿朱這時發現玉像頭上的頭發是真的人發,雲鬢如霧,鬆鬆挽著一髻,鬢邊插著一隻玉釧,上麵鑲著兩粒小指頭般大的明珠,瑩然生光。


  見段譽又向玉像呆望,姐妹倆轉頭,見東壁上刮磨平整,刻著數十行字,都是《莊子》中的句子,大都出自《逍遙遊》、《養生主》、《秋水》、《至樂》幾篇,筆法飄逸,似以極強腕力使利器刻成,每一筆都深入石壁幾近半寸。文末題著一行字雲:“無涯子為秋水妹書。洞中無日月,人間至樂也。”


  眼光轉到石壁的幾行字上:“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


  段譽也向四周看了一眼,卻馬上走到玉像麵前,癡癡呆看,似是由愛生敬,由敬成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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