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九竅玲瓏,至情至性
鎮南王訝異半晌,苦笑著向保定帝請了罪,也來到桌邊:“我每遇一人,自是全心以待,隻是沒想到匆匆而別,竟已辜負了如此多人。”
說著,竟當真一一辨認起來。
也不得不服,這鎮南王居然把幾個女兒的身份認個八九不離十,隻把阿紫認錯了成另一個叫康敏的。
忽聽得頭上屋頂咯的一響,一聲悠揚的長嘯中,一個青袍人站在了當場。
“師父!”
“師祖!”
廳內傳劍山莊弟子紛紛起身行禮。
保定帝和鎮南王下意識的護住了皇後和刀白鳳,隨後看向來人。
隻見來人身材高挺,劍眉朗目,頜下無須,隻兩撇分胡貼於唇上,看起來三十多歲。一身青袍,背一柄重劍,看著幾個施禮的少男少女哈哈一笑道:“都起身吧!”
隨後轉向保定帝施禮道:“傳劍山莊吳天賜,貿然來此,還望保定帝恕罪。”
保定帝揮退進來的侍衛,溫和道:“原來是諸位俠少和幾位侄女的師父,想是擔心弟子,何罪之有。”
吳明道謝後,轉向鎮南王厲聲道:“閣下貴為鎮南王,又是她們的生父,如今除了感懷自己的往昔,對她們就沒有愧疚和補償嗎?”
鎮南王滿臉愧疚道:“我段正淳風流浪蕩,累的誅女未婚生子,受盡白眼,害的血脈流落飄零,不得父母關愛,實是該死的很,若能彌補,即便要我以命相償,我也絕無怨言。”
吳明暗暗點頭不愧是天龍大情聖,隻是自己的目的可不是這個。
當下,緩和語氣道:“我雖是她們的師父……”看了一眼王語嫣:“師祖……”回頭對段正淳說:“卻也不能代她們原諒你,具體如何,還需你自己和她們說。”
說著站在一旁,擺明了給自己的門人站台。
保定帝和段正淳已經知道傳劍山莊功法神奇,自是不會怠慢。著人看座後,段正淳看向刀白鳳道:“鳳凰兒,我知我虧欠你很多,本不該妄自向你開口,隻是如今事已至此,我隻希望你能允許我讓她們認祖歸宗。之後,我認打認罰,就算你要我的性命,我也絕無二話。”
刀白鳳恨聲道:“認祖歸宗?是不是還要讓你把那什麽寶寶、小紅的都娶回來呀?你究竟有多少情史?那什麽康敏竟然連我都不曾知曉呢!”
段正淳諾諾無言,保定帝也是無語至極。
一旁吳明卻忽道:“康敏?可是那丐幫副幫主馬大元的遺孀?”
段正淳麵色一白,自是無地自容。
吳明卻繼續說到:“我曾聽言,那康敏曾未婚生子,後又沒有了音信,在聽說已是馬大元夫人,有人說那孩子被她掐死埋了。”
段正淳臉色巨變,噗得一口鮮血噴出。
段譽連忙趕上去,刀白鳳也放下身段扶住了他。
段正淳搖搖欲墜,兀自問道:“先生,此話當真?”
吳明道:“這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聽說此女從小就虛榮狠辣,妒忌心重。如此說來,那馬大元的死也是大有文章啊!”
保定帝親自給段正淳運功療傷,片刻收功後對刀白鳳道:“皇弟已經傷了心神,恐怕……我知道他固然有錯,然皇家血脈自是不可流落在外。這些女子若是願意,入的皇家,自是要你來管束,但那狠辣無情的毒婦卻也不能放過。我知你對皇弟終是有感情的,卻也知道你深恨他的多情風流。隻是如今……”說著,保定帝看著這一群還有些沒緩過來的便宜侄女歎道:“終究需要你這當家主母點頭的,孩子總是無辜的。”
刀白鳳心很亂,她一邊想著段正淳的好,一邊又深恨他的多情,恍惚又想到自己的荒唐事,有心就此離去,管他洪水滔天,又看見那與段正淳並不算像的兒子。再低頭看看當下氣若遊絲的段正淳,終是苦笑著道:“遇上你這明明多情風流,卻又癡情難忘的男人,隻怕這就是我的命吧!你放心,我認命了,我就當我已經死了吧!”
段正淳本就傷了心神,再一聽刀白鳳的話,心中如遭刀絞,深感自己作為丈夫、戀人、父親的失職,再一想起那未曾見麵就被自己母親殺死的孩子,再一次吐血,暈了過去。
吳明看的奇怪,這段正淳本是風流之人,又是皇族,怎會被兒女情長弄到如此地步,當下向還在施治的保定帝道:“陛下,可否讓在下一試?”
保定帝已經盡力,實是無可奈何,見吳明願意出手,自是答應。
吳明先是把住脈搏,又翻起段正淳眼皮,最後按住他的背心,以真炁探查,甚至用劍指點在段正淳眉心,感應精神。
半晌,吳明長歎了口氣:“原來如此,至情至性,九竅玲瓏,還有情毒深中。”說著,吳明拿出一個酒囊,給段正淳灌了一口。又雙手貼在他的前後心上,一邊運炁療傷,一邊在段正淳耳邊低聲念著大日鎮魂訣的口訣。半晌,方才放下。
保定帝連忙問道:“吳先生,怎麽樣了?”
吳明笑道:“已經無事。之後讓他盡快練成我剛才教的法訣,以後自會收心守意,不會再到處留情。”
“這?”保定帝和刀白鳳對視一眼,保定帝問道:“這是何意?”
吳明有些感慨的看著段正淳,回答道:“鎮南王天資過人,福澤深厚。可惜宿緣太重,又沒有化解之法。而且天妒英才,應該在很久前中了一種奇毒,這才導致了這一切。”
“鎮南王身負九竅玲瓏心。這九竅玲瓏心本是修煉奇才,若隻是如此,也就是天才一流。然鎮南王又是至情至性之人。”說到這吳明搖了搖頭:“至情至性之人本也是修煉奇才,隻是容易被情所困,卻因肉體凡胎,終有心死情滅之時。然遇到九竅玲瓏心,卻是變成了如鎮南王這樣,多情,卻也深情,且對每一位愛人都是實心實意生死相隨。”
保定帝扶須歎道:“難怪皇弟風流成性,還死不悔改。”
刀白鳳也是麵色古怪。
吳明歎道:“若僅是如此,也不過是多幾個紅顏知己,卻也不至如此。遇到如今事情雖是心痛,也不會命垂一線。隻是不知何時,鎮南王中了一種情毒,此毒無聲無息,不毀不傷,隻有在心喪若死時,才會攻入心脈,催人心神。”
說著,吳明又笑道:“更巧的是,鎮南王雖為?臧男兒,卻有一副柔情似水的多情柔腸。如有收心守意的法門,也隻是一個情腸百轉的情種。可如是沒有,就成了現在這樣。他對每一個都是真情,每一個都全心全意,每一個都牽腸掛肚,每一個都是他的命。故此,當聽到康敏這毒婦的作為,才會心傷神折,催動了情毒發作。”
眾人都是嘖嘖稱奇。刀白鳳知道了其風流的原因,也是無語。而阿朱幾女也對他原諒了幾分。
保定帝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可真是匪夷所思啊!”又對刀白鳳道:“弟妹,既然先生說已經治好了皇弟,又說了之前的原因。你就原諒皇弟,給他次機會吧!”
刀白鳳無語的看了看阿朱幾女,又看了看嘴角仍有血跡的段正淳,終是點了點頭:“隻要他不再招蜂引蝶,之前那幾個就、就依他一次。”說著衝段譽招招手。
一旁段譽連忙過去,代替刀白鳳扶住自己父親。
刀白鳳來到眾女麵前,深吸口氣,說道:“不管你們願不願意,事實就是這樣了。你們可以回去問問自己母親,看看她們的意思。記住,你們可以隨意來往,隻是多了個身份。但她們不同,我隻給一次機會,若是不願來,以後就永遠不許糾纏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