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寺生妖邪
十天後，林凡手提大環刀和三十來歲的劉雲站在王氏鏢局大門外，身後跟著十名普通鏢眾。
王鼎看著林凡，拍著他說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一趟鏢是押運貨物，來回差不多要十來天，小凡雖然你是武者境五層，但畢竟是新手，路途上多聽聽你師兄的！」
「是，師傅，徒兒路上會向師兄虛心學習！」林凡對著王鼎抱刀應道。
王鼎笑著點頭道：「去吧，為師等你們回來過除夕！」
「出發！」
劉雲大手一揮，鏢局眾人壓著三架裝滿貨物的板車出發。
這一趟鏢是幫助青石鎮上一大戶人家，搬運本地貨物到古風鎮去售賣，所以除了鏢局眾人外，還有一個姓李的中年管事跟著。
貨物較重，雖然有健壯的騾馬，卻也走得不算太快，出行一天也沒走多遠，眼看天快黑了，眾人打算加快腳步，找個方便點的地方歇腳。
「劉師兄，咱們晚上還趕路嗎？」林凡第一次跟鏢，啥也不懂，當下靠近劉雲，開口詢問著。
劉雲先是看了看附近官道，計算了一陣后，對他回道：「小師弟，咱們走鏢分明鏢和暗鏢，明鏢是白天行走押運，暗鏢一般都是寶物，人不一定要太多，但是都是老手，這種人一般會抄小路晝伏夜趕。」
「原來押鏢還有這些知識，小弟最開始還以為押鏢都是這般壓著貨物行走！」林凡撓了撓頭道。
「正常，師弟以前沒有接觸過，自然不懂咱們鏢師裡面的道道。」劉雲對這個救過自己一命的師弟很是感激，見他有心學，便為他指點了一番鏢局裡面的門道。
又走了一會，劉雲看見前方出現一座老石橋，當下眼前一亮，對身後已經疲乏的眾人喊道：「兄弟們，飛馬渡到了，前面不遠有一處破廟，今晚我們就在那裡歇腳！」
「好啊！」
隨著劉雲的話說完，林凡看了眼身後，只見原本滿臉疲倦，越走越慢的眾人開始重新打起精神趕路，不免對劉雲面露佩服。
劉雲沒有騙人，一行人又堅持走了一兩公里路后，一座破敗的古舊寺廟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寺廟離官道不遠，修建道路時估計是為了方便人休息，從廟裡到大路，都鋪上了大塊的青石，但是由於人煙稀少，廟前道路上布滿了枯枝敗葉。
林凡等人踏著枯枝敗葉走進大殿堂，只見廟裡由於年久失修，房屋頂上破了幾處大洞，不知名的佛像頭顱也斷在了殿堂，四周牽著不少蛛網。
劉雲顯然對這比較熟悉，因該以前運鏢到過幾次，此時不知從哪找到一把掃帚，將大殿內簡單打掃了一下，又找人去搬運了點柴火木棍，十來個人就在這廟裡升起了火堆。
火堆燃燒，冬日裡的寒意逐漸被趨散，吃完粗糙的乾糧后，趕了一天路的眾人開始有了倦意，劉雲見狀和林凡商量了下后，他負責守上半夜，等林凡休息好了后守下半夜。
林凡知道劉雲是出於好意，便沒有和他爭搶，學著眾人靠著柴火，合衣而眠。
劉雲見眾人休息了，便提刀坐在火堆中間一邊看守著廟外貨物，一邊添加乾柴防止火焰熄滅。
就這樣上半夜緩緩過去，月上正中，古廟後山荒嶺，一股淡淡的迷霧從林中蔓延，逐漸布滿寺廟，原本正聚精會神守夜的劉雲在吸了幾口淡霧后，上下眼皮開始耷拉，最後竟打起了呼嚕。
咚咚咚！
林凡被一陣急促的木魚敲打聲驚醒，睜開雙眼，入目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和尚。
「阿彌陀佛，眾生經已念完，施主可以隨老衲一起去給佛祖上香，受戒了！」老和尚雙手合十道。
「好的，大師！」
林凡雙眼露著迷茫，緩緩應答后，從蒲團上站起，跟隨在老和尚身後行走。
到了一尊巨大金佛面前，老和尚喚來一位小沙彌，從他身前木盤中取出一把細長戒刀。
「施主需誠心向佛祖跪拜，老衲才能為施主斬斷這三千煩惱！」老和尚此時猶如得道高僧莊嚴的說道。
「好的，大師！」
隨著老和尚的話，林凡如一名虔誠的信徒般，雙手合十，恭敬的跪於金佛下。
老和尚動手解開林凡頭髮上的綁繩，使其披散開來，然後揮動戒刀，口中念叨著經文為他剃度。
隨著一條條頭髮斷下，林凡的眼神也越來越狂熱，隨著老和尚將他最後一縷頭髮剃掉，大殿內眾多僧侶，沙彌，開始敲擊木魚，念叨經文。
呲呲呲！
隨著聲響，老和尚已經拿著長香，在林凡光禿禿的腦袋上留下戒疤。
「阿彌陀佛！」
林凡起身脫掉外表青衣，披上沙彌手中的大紅袈裟，接過沙彌遞交的木魚，便開始跟著老和尚一字一句的念經。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身穿袈裟的林凡和尚整日與青燈長伴，看佛經，念經文，宛如一名最虔誠的苦行僧，堅持著修行修心，如果沒有其他變化，這一輩子他都會這般沉淪下去，直至死亡。
而回到殘破古廟，倒地熟睡的林凡身上，突然亮起一點淡淡的白光，隨後又有一絲絲煙霧從他的七竅內，開始往外飄散。
待七竅內的煙霧徹底消散，白光開始凝聚，最終在林凡體外形一件淡白色的護體光衣，而這件護體光衣正是王鼎在他拜師時，為他所求下的祖師爺庇護。
回到大佛寺，林凡雙眼中那絲對佛虔誠的狂熱逐漸消散。
待著他眼神完全恢復清明，卻是將手中敲打的木魚停下，念著的佛經的嘴也閉上。
眷顧四周，入目全是沙彌和僧侶，在看大殿黑瓦青磚嶄新乾淨，連佛像都是金身大佛。
「這是哪，破廟啦？」
林凡面露疑惑，突然感覺腦門比較清爽，忍不住動手摸了摸腦袋，居然連跟毛都沒有。
「怎麼回事，這睡了一覺，怎麼小爺連頭髮都沒了！」
猛虎般若功運轉，氣憤的林凡，伸手便抓起一名打坐念經的僧人，皺眉喝道：「告訴我，這裡是哪，我師兄和鏢局裡的人都在哪？」
僧人被林凡提起有些害怕，此時弱弱的回道：「匯通師兄，你在說什麼啊，這裡是神廟，哪裡來的鏢局！」
「狗屁神廟，狗屁匯通，小爺我叫林凡！」
呵斥完的林凡眼中閃過狠色，竟一拳打斷僧人頭顱。
「小爺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和尚在耍什麼把戲！」
林凡說完，舉起拳頭，將身旁瑟瑟發抖的僧侶一拳打死。
「救命啊，匯通殺人啦！」
隨著林凡連殺兩人，這群念經的和尚開始呼救逃散。
林凡望著這群逃竄的僧侶，也不急著動手，他捏了捏手中溫熱的鮮血，打開屬性面板，看了一眼后，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如此真實的幻境嗎，小爺都差點以為又穿越了！」
望著在大大殿內四處躲避的僧侶沙彌，林凡再次擺出拳架子，口中喝道：「既然你們跑不出去，就讓小爺送你們一程吧！」
身化猛虎在一群驚慌失措的僧人中大開殺戒，一時間清凈古寺化為人間煉獄，哀嚎遍地，血流成河。
「孽障還不住手！」一道宛如佛門獅吼功的粗獷聲音從老和尚嘴裡傳出。
「這是獅吼功嗎？」
滿身鮮血流淌的林凡，此時揉了揉耳朵，望著老和尚。
而老和尚見狀，連忙盤膝坐地，口中吟唱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立地成佛…」
「這和尚怕是傻了吧！」
林凡面露疑惑。
可接下來，林凡的耳邊開始湧入一道道或大或小的梵音，彷彿有無數人在他耳邊念經，令他心中開始煩躁不安。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立地成佛…」
面目一會兒痛苦猙獰得呲牙咧嘴，一會兒又心寧慈悲宛如在世佛陀，在這兩種極端的情緒下，林凡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啊！」
林凡一口咬斷舌尖，痛苦在一瞬間掩蓋梵音。
「猛虎般若功！」
林凡雙目赤紅，身化猛虎，狂奔向老和尚口中喝道：「邪魔妖僧，給我死來！」
「猛虎下山！」
林凡幾個縱身，便奔到老和尚跟前。
「怎麼可能，大乘梵音怎麼會對你沒有作用！」
原本一臉莊嚴神聖的老和尚，此時雙眼終於流露出恐慌，他發現身前已經沒有了林凡，只有一隻吊金白額虎，張開血盆大口像他撕咬而來。
「死吧！」
砰！
在林凡兩千斤巨力的拳頭下，老和尚被當場砸死。
對著屍體，林凡說道：「我想了下，還是等你下輩子投胎，我在告訴你吧！」
咔嚓，咔嚓！
隨著老和尚身死，先是寺廟開始破裂，接著老和尚的屍體開始崩潰，隨後是僧侶，沙彌，最後是整座寺廟，在林凡眼中風化為塵埃。
當林凡再次睜開雙眼，眼前還是那座殘破老寺，地上也睡著鏢局弟子，剛才的一切就如同一場噩夢。
林凡站起身，先是摸了摸頭髮，的確還在，又仔細看了看眾人，突然眼中瞳孔收縮。
「這是怎麼回事！」
林凡發現他們並不是在睡覺，更像是昏迷，因為他們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插著一根纖細的樹根，順著樹根盡頭看去正是那斷掉頭顱的石像。
「夢境鬼寺，石佛化妖？」
林凡將兩者聯繫上后，腳下一鉤，大環刀上拋，接住后便提刀沖向石像，擔心眾人有生命危險，當下毫無保留，施展三層精通的風雷刀決。
「風雷三連斬！」
隨著林凡大喝，大環刀居然爆出風卷雷鳴，只見三刀下去，石像瞬間破裂炸開。
嬰！
而在炸開的時候，林凡居然聽見一道嬰兒悲慘的哭泣。
林凡打量石像，只見斷口有鮮血流淌，而在鮮血之中有一小塊發著綠光的木頭。
林凡上前取出木頭，只見其形狀宛如一顆木頭做的心臟，此時到了手中發出淡淡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