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上不了台麵
南雲省多山，與蜀中相差無幾。
與蜀中相比，南雲省的山或許比較低矮，卻更加俊美。
數不盡的梯田，滿眼淡黃色油菜花，仿佛給山巒披上一層黃裳。極具民族特色的建築，熱情美麗的少女，看得人眼花繚亂。
在山路上顛簸了數小時，疲憊之餘，秦惲不覺看了眼陸離，算是徹底體會到了使用直升飛機的好處。
出行使用飛機代步，那速度，那風景，那眼界，不可同日而語。
“這就是先見之明啊！以前那幾十年真是白過了。”
陸離可不知道秦惲的讚歎，他轉頭看著窗外，心裏卻在思考著另外一件事。離開懸劍山的時候，心底那股波動越發強烈了，讓他有種莫名心悸。
陸離和秦惲各自想著心事，龔成晨這些弟子卻是左看右看，顯得興致勃勃。
除非特殊情況，天道盟聚會每十年舉辦一次，他們都沒有參加過，這次難得有機會開闊眼界，自然興奮不已，不過興奮之餘又有些緊張。
中午時分，客車在一處小山村停住。
那山村皆是吊腳樓，村前有溪流流過，又有青山環繞，儼然一座世外桃源。
從車上下來，陸離望向村子，很快發現村內走出兩人。
從裝束來看，那兩人無疑正是赤陽宗弟子。帶頭那人頭發半白，精神矍鑠，隻見他邁步走向秦惲，躬身說道：“赤陽宗四長老賀文恭迎秦掌門。”
“賀長老客氣了。”秦惲笑著拱拱手。
賀文和秦惲寒暄幾句，又走向陸離，神色愈發恭敬：“這位想必就是懸劍宗第一高手陸離陸長老？老道來遲一步，請陸長老多多包涵。”
“恩？”
陸離深深的看了眼賀文，淡笑道：“第一高手不敢當，就是懂點兒特殊法門而已。”
“陸長老何必自謙，如今修行界誰不知道，陸長老孤身大戰陰陽宗二十多先天，僅逃走三人。嘖嘖，如此實力，怕是連貴派掌門都遜色一籌。”說著，賀文又道：“況且我還聽說，懸劍宗功法皆是陸長老傳授，如此大公無私，著實令人讚歎。”
這話一出，就連秦惲都聽出了不對勁。
那賀文剛才對他都沒這麽客氣，此時卻不停恭維陸離，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陸離聽得眉頭微皺，他轉頭瞥了眼秦惲，發現秦惲神色淡然，顯得絲毫不以為意。他頓時笑著搖搖頭，“賀長老，貴宗如何安排我們？”
麵對這種小把戲，他已經懶得繼續墨跡。
“哦哦，”
賀文一拍腦袋，滿臉歉意：“陸長老一路上舟車勞頓，請跟我來。”說完，他轉向秦惲，笑道：“秦掌門請。”
“恩。”
秦惲冷哼一聲，當先走向村子。
看著秦惲麵露不虞，賀文的雙目中閃過精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陸離陪著其他弟子走在最後，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四周那些頗具民族特色的吊腳樓。
“師父，那個老東西好像話裏有話啊！”龔成晨快走幾步跟上陸離，壓低聲音說道。
“狗肉包子長不了台麵。”陸離不屑的道。
說完，他瞥了眼江彬幾人，提醒道：“我聽秦掌門說，每次天道盟聚會都有比武環節，這次懸劍宗來的人不多，你們大概都要上場，到時不要滅了懸劍宗的威風。”
“師父（長老）放心，弟子必定拚死一戰。”
龔成晨幾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叫道。
陸離搖了搖頭：“不需拚死，隻需要拚盡全力。你們實力還低，放在以前的修行界，連下山資格都沒有。如今地球上沒有天材地寶，沒有大能傳承，沒有氣運加身，單純為了切磋而死，沒有任何意義。”說到此，他的神色中多了幾分向往：“如果能找到新的洞天福地，為爭奪天地氣運，大能傳承，甚至是天材地寶，那時拚命才值得。”
“弟子受教。”
“走吧。看看赤陽宗給咱們安排了什麽節目。”
一見麵就挑撥他和秦惲的關係，不得不說，為了打擊懸劍宗，赤陽宗真可謂陰招盡出。既然有了開場，接下來肯定更加熱鬧。
陸離的猜測完全正確，賀文帶著懸劍宗眾人走到村子中間，指著一套吊腳樓說道：“秦掌門，陸離長老，貴宗暫時住在這裏。等其他宗門都到了，明日一早前往赤陽上。”
秦惲麵無表情的拱拱手：“既如此，賀長老請便。”
“嗬嗬，好。”
賀文笑著拱拱手，轉身離開。
陸離看著他的背影，剛想招呼眾人，旁邊吊腳樓內突然走出幾名修士，帶頭那人看見秦惲，隔了很遠就朝秦惲拱手道：“原來是秦掌門，失敬失敬。”
秦惲回了一禮：“想不到能遇到金掌門，倒是有些意外。”
那金掌門目中精芒一閃，眼瞳中竟是出現了劍影。
他仔細打量秦惲一番，又看了眼陸離等人，語帶雙關的道：“懸劍宗確實沒落了，參加如此重要的聚會，竟然隻有六人。秦掌門，看來這次，你們又要墊底了。”
“無妨。懸劍宗想來與世無爭，並非好勇鬥狠之徒，自然比不得元靈宗。”秦惲針鋒相對的道。
這中年人正是元靈宗掌門金勝一，剛晉級練氣境的高手。元靈宗能和赤陽宗分庭抗爭，僅僅遜色一絲，不得不說，金勝一功不可沒。
聽見秦惲譏諷，金聖一嘴角露出冷笑。他突然看向陸離，問道：“聽聞懸劍宗有位長老修為高深，劍法精妙，單人仗劍殺了陰陽宗二十多名先天，閣下可是陸離長老？”
陸離眉頭微挑，輕笑道：“土雞瓦狗而已，不值一提。”
四目相對，金勝一先是麵露思索，接著展顏一笑：“陰陽宗固然不值一提，赤陽宗又如何？據我所知，陸離道友好像殺了南宮淩天的獨子，南宮淩天如今已是先天之上，怕是恨不得殺了陸道友。”
“想殺我？”陸離不屑道：“就怕他沒那個本事。”
“哈哈，如此甚好。”
金勝一雙目微眯，突然大笑起來，接著大手一揮，帶著元靈宗弟子離開。
“一群裝神弄鬼的家夥。”
注視著元靈宗一行人離開，陸離好笑的道。
隻是練氣境而已，看那勝券在握的派頭，比元嬰期高手都大，當真可笑。
“太上長老，這金勝一可是很不簡單。”秦惲皺眉道：“元靈宗實力不弱，金勝一更是深不可測，怕是絲毫不亞於南宮淩天。”
覺察到秦惲滿臉擔憂，陸離更加無語。
剛鄙視完金勝一，秦惲又來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今練氣境就是最強者，他們哪見過真正的大能。
“秦掌門，咱們乃是為了立威而來，無論赤陽宗還是元靈宗，皆是踏腳石而已。”
……
既懸劍宗之後，很快又有宗門前來。
那宗門弟子身穿黑白兩色長袍，赫然正是陰陽宗。更詭異的是，陰陽宗的駐地同樣與懸劍宗相鄰。
如此一來，懸劍宗左側乃是元靈宗，右鄰則是仇家陰陽宗。
要說這不是赤陽宗的刻意安排，怕是白癡都不信。
得到弟子匯報之後，陸離笑而不語，這種小手段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甚至讓他對赤陽宗的評價都低了一層。
到了傍晚，同時出現了兩大宗門，天健門和雪月樓，零零散散的小宗門則有七八家。
要說最有意思的還是雪月樓。
雪月樓地處西部雪山，易守難攻。他們收徒也比較另類，隻招收擁有水靈根的弟子。
盡管雪月樓功法頗為獨到，靈力中蘊含寒氣，攻擊力強悍，可是限於弟子數量太少，以至於始終無法成為頂級門派。
即使如此，雪月樓仍然比懸劍宗強大太多。
此次雪月樓來了十多人，大部分都是先天高手，隻有寥寥三人乃是後天巔峰。不過從分工來看，那些弟子多半負責拿行李。
雪月樓弟子剛進入村子的時候，陸離恰好站在窗前，注意到那群身穿白色運動服的雪月樓弟子，他差點兒以為村裏來了旅行團。
和懸劍宗這種依然保持古風的宗門不同，雪月樓男弟子短發，女弟子披肩長發或者短發，與都市內的普通人毫無兩樣。
更有甚者，陸離親耳聽到那些年輕人大聲抱怨，至於原因，卻是這裏沒有手機信號。如果不是師門長輩嗬斥，那些年輕人八成會一哄而散。
看見這一幕，陸離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各宗門到來，使得靜寂的小山村迅速變得熱鬧起來。
尤其晚飯之後，宗門內的年輕人紛紛走出吊腳樓，或是拜訪好友，或是彼此結識，相互之間其樂融融，哪有半點兒劍拔弩張的氣氛。
當然，這僅限於年輕人。
他們深受現代都市熏陶，思想開放，又難得見到除本門之外的修士，自然沒有太多顧忌，就連龔成晨他們都不例外。
吊腳樓內，陸離和秦惲並肩而立，注視著窗外來來往往的各門派年輕人，皆是沉默不語。
半響之後，秦惲歎了口氣道：“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聽見這話，陸離啞然失笑。笑過之後，他轉頭看向秦惲，目中閃過精光：“我倒是寧願他們能和平相處下去。上一輩的恩怨，就讓我們了解吧！”